那个狗头骨碌碌掉入水中,脖颈上喷出一股鲜血,喷在艄公身上,那艄公也吓得趴在船板上求饶道:“好汉杀得好,我可是个平民百姓,饶了我吧!”那好汉厉声问道:“你是老百姓,为啥替那狗官出力?”艄公颤抖着回道:“我是为了给一家老小弄口饭吃,请爷爷看在家里古稀父母份上,留小的一条生路,以奉养爹娘!”那好汉放下手中的刀道:“好吧,看你像个老实巴交的艄公,爷不杀你,但以后不要做那些昧良心的事。”艄公道:“不敢不敢!”
那两个人放开艄公,又来到船舱内,将上官悟一家老小尽皆杀了,然后跳到自己船上,对那艄公道:“你走吧。”那艄公如获大赦,赶紧趴在船头磕了两个响头,回头把上官悟和船上的死人都推到河里,驾起船顺水走了。
看官,你道这二人是谁?原来正是梁山好汉浪里白条张顺与活阎罗阮小七。他二人奉了宋江将令,星夜赶到开封,寻着时迁,问他是否知道上官悟逃往何处?时迁道:“我打听了,听有人说上官悟一家老小坐船,顺着蔡河往南了。”他二人不敢耽搁,怕上官悟走远了找不到,便抓紧在蔡河边上百姓家里弄了两条小船。一直向南猛追。
毕竟是两条水上蛟龙,又是顺水,驾起小船简直像飞一般,比快马还要快三分。于是,不久便追上了上官悟的那条船。但他俩并不认识上官悟,唯恐错杀了人,只好先是观察,后是询问,待确凿无疑后,果断下手,除去了这个贪生怕死的混账官僚按下不题。
却说挞懒占领汴京后,原来北宋时期的四京,即东京汴梁,也就是开封,西京河南府,也就是洛阳,北京大名府,即今大名县,南京应天府,即今河南商丘,尽归金人占领。金人驱兵南侵,并不打算占有地盘,原因是金人毕竟是少数民族,经济文化落后,唯恐不好管理,控制中原,掳掠财物才是金人的真正目的。因此,金太宗完颜晟派遣粘没喝南下时,曾面谕诸将道:“如果此去能够平定宋朝,可另立一个藩王,像以前张邦昌一样,叫他中原人自治,比较妥当。”诸将奉旨行事,因此多次南下,掳掠大量财物后,都次第返回北地。
到了此时,四京尽为金人占领,便又计划另立新王。投降金军的济南知府刘豫,闻听这个消息,随即重金贿赂挞懒,求他推荐自己。挞懒接受了贿赂之后,寻思刘豫也曾任知府之职,可以胜任,便答应下来。挞懒将此事转告粘没喝,粘没喝没有答应。挞懒又致书被金任命为大同尹的高庆裔。高庆裔就近去到云中谒见粘没喝,拜见后说道:“我大金举兵南下,本来只打算取两河,后来既得汴京,便立了张邦昌为王。现今又取了河南诸郡,主上不是要我等效仿张邦昌的老办法么?现在正是元帅推恩的好时机,如果错过了,被他人占了先机,那不是白白奋斗了几年,何苦来哉?”粘没喝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遂转达金太宗完颜晟。
金太宗便派遣使臣到兖州,在刘豫所部进行考核,并向军民征询意见,看立何人为好。军民人等无人应答,只有刘豫的同乡人唤作张浃的,受过刘豫好处,大声喊道:“请立刘豫!”众人便随声附和,因此,使臣便将这个结果报给金太宗。挞懒也上书金太宗,为刘豫呼吁。金太宗便派高庆裔和知制诰韩昉,携带玺绶宝册至兖州,立刘豫为齐帝。刘豫居然定都大名府,狐假虎威,耀武扬威地做起儿皇帝来了。真是卑鄙无耻。
高宗建炎四年九月,也就是金太宗完颜晟天会八年,在大名府城里,筑起高台,并装点一番,那位卖国求荣、无耻至极的刘豫,穿戴上非金非宋的衣冠袍带,祭拜天地已毕,居然面南称尊,即伪齐儿皇帝位,受百官朝贺。你道那百官都是些什么人?他用张孝纯为丞相,李孝扬为左丞,张柬为右丞,李俦为监察御史,郑亿为工部侍郎,王琼为汴京留守,儿子刘麟为大中大夫,提领天下诸路兵马,并兼任济南知府。
却说这张孝纯原为徽宗时的太原知府,颇有忠义之心,曾坚守太原数月之久,后来城中绝粮,被粘没喝攻陷,张孝纯被俘,粘没喝劝他投降,他才失节,粘没喝仍叫他任守城副都总管。到了此时,粘没喝又叫他辅佐刘豫,刘豫遂拜为丞相。
且说刘豫即位时,尊奉金国为正宗,所以沿用金国年号,称为天会八年,并向金朝廷奉上誓表,世代行臣子礼。后来金太宗允许他改元,乃于次年改为阜昌元年。至此,对金国侍奉得更加恭顺,对挞懒的馈赠更多,且四时不绝,挞懒心下甚喜。
却说金兀术此次南下临安,虽然把宋高宗*入大海,且掳掠了许多财物,但在回归时被韩世忠和岳飞痛击,险些丢了性命。这一点,使挞懒看到南宋的军力大增,寻思之后要以议和为主,征战为辅。因此,他逐步寻求议和之路。后来,他便想了一法,在宋人中选出一个能人,叫他南下往临安,一面暗中主持和议,一面叫他陷害南宋朝廷中的忠臣良将,削弱南宋国力、军力。不久,他果然物色了一个人,现在他军中任参谋。此人南归后,主持和议,计害忠良,做了金国的走狗,宋朝的奸贼。正是:只道一时做走狗,谁料千秋落骂名。
毕竟被挞懒派来南宋朝廷卧底做奸,蒙蔽高宗,力主和议,残害忠良的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褚先生语:金兀术孤军深入,忒也胆大,中原有多少宋军,还有多少义军,就不怕截他后路么?就连信使也敢单独行动,确也欠思量。所以,抓他一两个舌头不算难事。上官悟作为汴京留守,金军一到,不战而逃,要你何用,早该杀掉。刘豫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建伪齐,称儿皇帝,竟不知张邦昌的下场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