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留遗恨宗泽尽瘁救濮州义兵被围话说宗泽在东京募兵筹粮,颇具规模,遂准备渡河北征。于是上两道奏疏,劝高宗还京,以慰将士。可是由于汪伯彦、黄潜善二人从中作梗,还责备宗泽多事,叫他毋得轻动。宗泽见此情景,不由得忧愤过度,致生背疽,卧床不起。诸将轮流来看视,宗泽忍着剧痛坐起道:“我因二帝蒙尘,长期积愤,以至于此。我已七旬,恐时日不多,死不足惜。尔等若能奋力歼敌,应还二圣,复我国土,我死而无憾了!”众将感激流涕,齐声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宗泽又长叹一声,吟诵唐杜甫诗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堪比诸葛亮的五丈原遗恨。
又过了一日,风雨如晦,日色惨淡,愁云密布。宗泽已到了弥留之际,但恍惚中无一字提起家事。忽闻他大呼三声“过河!过河!过河!”说完气绝身亡。到死不忘复土,至今传为美谈。
宗泽,字汝霖,浙江义乌人。元佑年间进士及第,文武兼备。历任州县长官,政绩卓著,但不曾听说他有统帅之才。后来调任磁州,修筑城池,誓师固守,使金军不敢接近,方知他有将帅之才。后又连挫金兵,威名大震。受命为东京留守后,与金军多次作战,又多次击退金兵。金人也都对他十分敬畏,称他为“宗爷爷”。死年七十岁,东京百姓无不恸哭。
且说噩耗传到扬州高宗处,高宗也不禁悲哀。追赠观文殿学士谏议大夫,给谥号忠简。宗泽的儿子宗颖一向在宗泽军中做幕僚,协助父亲参赞军务,颇得将士好评。东京官民与军中将士都建议高宗让宗颖继承父亲职位,作东京留守。可诏令一下,却叫北京大名府留守杜充调任,,命宗颖为判官。结果杜充到任后,暴虐专断,寡谋拒谏,大失众望。宗颖屡谏不听,于是以守制为由,归家。此后不久,宗泽所部将士,以及原招降义军头领,纷纷散去,一座驰名中外的大都市,又成了空城。
却说金将娄室攻陷永兴军,率部又向西进,宋秦州将领李绩不战而降。娄室又兵临熙河,熙河都监刘惟辅率领精干骑兵二千,连夜赶到新店。次日一早,遇到金兵来犯,前驱大将为黑锋。刘惟辅手执长槊,一马冲出,觑得亲切,直刺黑锋。黑锋猝不及防,被刘惟辅长槊刺入前胸,由于劲道十足,从后心又透了出来,坠马而死。金兵见主将已死,纷纷败退。都护张严挥兵追击,追到五里坡,不提防娄室在此设伏,伏兵将张严团团围住,力战而死。当时粘没喝占据洛阳,即西京河南府。闻说黑锋战死,便留兀术屯驻河阳,自己带兵来援娄室。
河南府统制官翟进,待粘没喝离去后,率兵进入洛阳。后伺机往河阳袭击兀术,结果兀术预先已有准备,设伏等待翟进。翟进儿子翟亮打头阵,中了兀术埋伏,死于阵中。兀术又驱兵掩杀翟进,翟进急退。正在危急时刻,时任御营统制的韩世忠,奉诏援助西京洛阳,从河阳路过,见金兵追击宋军,遂击鼓而进,击退金兵,救了翟进。此后,翟进与兀术相持数日,互无进退,不料兀术径自悄然退走。这是为何?原来粘没喝引兵往西去援助娄室,后闻说娄室转败为胜,便从平陆渡河,返回云中。兀术闻知,也不战而退。只有娄室入侵泾源,秦凤路制置使曲端派副将吴玠迎击。吴玠带兵到了青溪岭,一战击退娄室部。有石壕尉李彦先,趁粘没喝部撤走,用计收复了陕州,以及绛州、解州等。
且说娄室为吴玠所败,退到咸阳,见渭河南岸有宋军沿线守卫,不敢渡渭河南下,却顺着北岸向东而走。时任河东经制使的王庶,传书给环庆军元帅王似、泾源军元帅席贡,叫他们率军追击娄室部。他二人因不受王庶节制,均不愿发兵。陕西制置使曲端也不听王庶相约,结果娄室转攻晋宁,下丹州,渡清水河,再破潼关。又回师袭击延安、鄜州、坊州等处,由于各路宋军互相掣肘,不听指挥,娄室又直扑巩州,秦陇一带任由娄室横冲直闯。
再说宗泽死后,兀术退走,宋江将梁山兵马尽数撤回水泊休整。宋江因此次守黄河成功,回到梁山后,犒赏三军,自然马军功大,赏银也多,步军和水军慨叹不已,都来向宋江请战。宋江笑对吴用道:“打仗还是马军快,机动性强。如果不在水上,还得靠马军。”宋江又与吴用商议道:“天元军久在山东,似有不妥,可否叫他们回到南边去。”吴用道:“观宋朝军队,一盘散沙。金军不时南侵,谁知明日是否又到!”宋江道:“南兵久离家乡,恐怕思乡心切,如之奈何?”吴用道:“张口借兵不容易,他们从江南来一趟也不容易。不妨多发些饷银,再等一等。如今朝廷移驾扬州,山东随时都是前线。”宋江道:“也罢,我去与吕将军说道说道。”
宋江来到吕师囊住处,推门进来,看见吕师囊正在看书,便道:“吕将军看的什么书啊?”吕师囊一见宋江进门,忙站起道:“不知宋头领驾临,有失远迎!”说完,把手中书递给宋江。宋江接过书笑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套。坐下说话。”吕师囊与宋江一同坐下来,吕师囊想起没有给宋江倒茶,忙又站起来去倒茶,宋江站起来拦住道:“不喝茶,不喝茶!我来是想找你谈谈。”吕师囊还是给宋江沏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望着宋江道:“宋头领有啥事,尽管说。”宋江道:“来到梁山半年有余了吧?”吕师囊道:“半年多了。”宋江道:“想回去么?”吕师囊道:“那是自然。”宋江道:“将士们也都有这个想法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