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御驾亲征,移驾江宁前线,圆觉大师、王寅、高玉随驾统筹参赞军务,留文安王方垕、南安王、大太子方天定、方肥等其余官员留守杭州,并筹措粮草。
却说童贯于九月下旬发布号令,要十路节度使于十月初在庐州会齐。十月中旬便抵达大江沿岸。童贯到了大江边上的扬州后,扬州知府洪太高便把府衙腾出作为帅府。童贯住下不久,从江宁逃跑来的刘镇前来拜见,痛哭流涕地对童贯道:“贼兵十分猖獗,沿江八州都被他占了,两浙路制置使陈建陈大人、廉防使赵约赵大人都被贼人杀了,江南东路谭稹谭大人、廉防使郭仲荀郭大人均落入贼手,不知下落。”童贯抚着刘镇的脊背道:“刘将军不要难过,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此次朝廷要本帅率领大军五十万,定要剿灭方腊贼寇。我素知刘将军是员猛将,对江南一带也比较熟悉,此次剿贼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建功立业在此一役。”刘镇道:“在下愿效犬马之劳。请童大人尽管吩咐!”童贯点点头,然后安排他在营里住下。
刘镇走后,杭州大战中逃脱的杭州知府赵霆也闻讯而来。却说赵霆当日从越州逃出,先到萧山,然后叫萧山知县余海给他找了一个水性好的艄公,驾一叶小舟,过杭州湾把他送到了秀州,得到了秀州知府侯德才的盛情款待。但不久就得到了杭州失陷的消息。后来侯德才又使人到杭州打探消息,闻说赵霆一家老小被杀,告诉他时,他呼天抢地痛哭一场,数日间不吃不喝,水米不打牙,还是在侯德才百般劝说下,才狠狠地说:“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但又过了两天,听说天元军又来攻打秀州,吓得他赶快辞别侯德才,窜去苏州。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元军又来攻打苏州,他不得已想法渡过长江,住在扬州。刚好闻说朝廷大军要来清剿方腊,他才在此等候。这不,童贯前脚到,他后脚就直接找来了。他又是痛哭流涕地对童贯说了杭州被攻破,陈建、赵约被杀,他全家被满门抄斩等,并要童贯为陈建、赵约以及他全家报仇。童贯安慰了他一番后道:“你就暂时在军中做个幕僚吧。”赵霆应允了。
却说童贯驻扎扬州后,看到江南都被方腊占了,便立即令十路节度使赶造战船,准备渡江。十节度使见天气已渐渐冷了,赶快调集当地船工、民夫,砍伐树木,建造大船。然淮南东路和淮南西路的大江北岸少山林,尤其缺少大树,节度使硬是*着府州县官强征,当地百姓被*无奈,有的举家逃走,有的拆房扒屋,献出木料,有的硬顶着不理睬,被官府抓走。就像当年征调花石纲一样,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因此,又引起了长江北岸百姓的反抗。
却说庐州巢县有一户人家,姓薛,户主名大生,四十多岁,世居巢湖边上的石湾子村,以打鱼为生。现家里有五口人:老母、妻子陈氏、儿子、女儿。儿子薛春华今年十**岁,女儿小月今年十一二岁。日子过得虽然紧巴巴的,但还能凑合过得下去。家里有座草房,从外观看,有些破败不堪,但从里面看,那一根房梁却是老一辈留下的,又粗又大。前两年,薛大生就想把它翻盖成新房,但一直凑不齐银子,无法动工。他家这根好大梁,门口人不少人都知道。忽一日,他家里来了几个县衙的衙役,对薛大生道:“朝廷为了清剿方腊贼兵,要征用你家的房梁建造大船,你得赶快搬家!”薛大生道:“这可不行,天气渐渐冷了,我家就这一座破房子,你让我搬到哪里去?”一个胖乎乎衙役道:“这个我们管不了,只要你明天就搬出去。”薛大生见他们不论理,也不再多说话。肚里寻思道:“我没处去,就是不搬,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衙役们走后,他与母亲商议道:“那群狗衙役要来拆我们的房子,弄走这根大梁,我们坚决不能答应。”老母亲道:“那帮人如狼似虎,咱恐怕抗不住。”薛大生道:“管他呢,到时候再说。”老母亲叹了一口气,觉得很有可能是祸事到了,但也没奈何,只好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到了次日午时,一来就是十多个衙役,还有几个士兵。一进门,那个胖衙役道:“哎!怎么还没搬走?”薛大生道:“我家就这一座房,你叫我们往哪里搬?”那胖衙役道:“嘿!你还叫我给你盖好了新房再搬不是?来来来,我替你搬。”说完,不由分说,就往屋里去,并招呼其他衙役:“快快!都来搬东西。”衙役们跟着进去,把屋里的东西无论什物向屋外扔,连锅碗瓢盆都摔碎了。薛大生一看,这还了得,把自家吃饭的东西都给弄坏了,这不是要命吗?于是冲上前去,拉着那个胖衙役理论:“你要*死人不是?为什么把我家东西都不当东西?”胖衙役道:“你觉得你家里的东西要紧,还是朝廷剿贼要紧。贼兵打过来,连你的小命也保不住。昨天告诉你搬家,为啥不搬?”薛大生道:“你们真狠毒,既让人没处住,还要人封住嘴。我跟你拼了!”说着,一拳打在那胖衙役鼻子上。顿时,那胖衙役鼻子里的血“啪嗒”“啪嗒”顺着下巴滴下来,胸前的褂子便成了彩喷。他一看薛大生敢打他,也顾不上疼痛,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叫道:“这小子敢打老爷,快把他绑起来。”那些正往外撂东西的衙役都围了过来。他们看见五大三粗的薛大生,以为他学过武术,都捏着拳头,不敢向前。那胖衙役气不过,只顾骂来:“你们都死啦,叫老爷白白挨打!”这一来,几个士兵提着棍棒冲上来,对着薛大生兜头就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