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点付了钱,出了店门,他见街上人渐渐多起来,不敢再骑,牵着马走了。到了县衙门口,他向门吏问道:“我从润州来,润州陈官诰陈大人可在县衙?”那门吏道:“正在后堂和知县邝文成邝大人说话,请进。”贺从龙把马拴在门口老槐树上,走进县衙。
来到后堂门口,邝文成看见了,迎了出来。邝文成问道:“你是从润州来的吧?”贺从龙还未回话,陈官诰听说有人从润州来,也站起来走到门口,一看是贺从龙,便问:“龙儿,你怎么来到这里?”贺从龙走上前道:“姑父,我父亲让我来看看姑妈,没想到润州被贼兵围了,没奈何我从一个没人知道的墙洞里钻了过去。见过姑妈,又听说你来延陵了,顺便来见见你。”陈官诰道:“润州吃紧,你就直接回去吧,告诉你父亲,这里有我,让他放心。”见陈官诰与内侄说一些家常,邝文成知趣地离开,到大堂前去了。贺从龙见知县走了,跟前没人,便对陈官诰道:“姑父,我有件事,想和你单独到僻静地方说一说。”陈官诰道:“那就到屋里说吧。”贺从龙道:“这里不方便,出去走走吧。”陈官诰道:“好吧。”两人走出县衙大门。在门口,他对邝文成道:“我和龙儿到外边走走。”邝文成道:“好的!”二人便出门去了。
延陵西门外有条小河,贺从龙与陈官诰出了西门,沿着河堤信步走去,这里左近没有一人。贺从龙便把自己在湖州如何投靠天元军,方腊又如何称帝,此次又准备攻取苏州、润州等江南五城,自己自告奋勇来协助打润州说了一边后,又对陈官诰说道:“姑父,你时常不是说朝廷昏庸了吗,尤其是六贼当权,残害百姓,独孤毅山对你又不好,干脆你也协助天元军夺取润州。事成之后,方腊不会亏待于咱,他现在正是用人之时,以你老官位和学识,至少给个知府吧。润州刚刚改名镇江府,就当个镇江知府也可。”陈官诰道:“原来你是当说客来了。这个事情我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贺从龙道:“这个事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愿意,一切由侄儿安排。你不妨再考虑考虑,权衡权衡。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山东宋江、河北王庆、淮南田虎都已起事,方腊、宋江实力最强。宋江却只缩在梁山水泊里,不敢扩展地盘,还说什么忠于朝廷,我看他靠不住。依我看,方腊的前途无量,能干大事!刘邦、项羽一进长安,秦朝就灭亡了。咱现在趁机找一棵大树靠上,将来就是开国勋臣。”陈官诰道:“龙儿说得有道理,然世事难料呀!”贺从龙道:“姑父,自古成大事者不计后果,不瞻前顾后,不左顾右盼。况且目下天元军围城,除了朝廷大军三两日内能赶到,否则润州无路可走!”陈官诰道:“那好吧,咱现在怎么办?”贺从龙道:“要你带着延陵的衙役和做公的,恐怕一时不便。不行咱们一起离开延陵,到天元军中再作计议。”陈官诰道:“说的是。一会儿回衙后,你先离开,在城外等我,我和你表弟午后向邝文成辞行。”
两人回到县衙,贺从龙来向知县邝文成辞行,邝文成看着陈官诰道:“公子吃完中饭再走,我已安排下了。”贺从龙道:“不了,我在路上吃吧。”陈官诰道:“他还有急事要办,不要管他啦。”邝文成也不再强留。贺从龙出了县衙,跨上马朝北门而来。他在北门口吃了点东西,然后出北门信马由缰向北而去。
且说午间吃饭,陈官诰对邝文成道:“离开润州几天了,贼兵围住城,也不知城中怎样了,能否坚持得住,我欲回润州看看。再说家人都在城中,我也不放心。”邝文成道:“贼兵围城,水泄不通,如何进城。再说大人安危系于下官身上,怎敢让大人只身前去?”陈官诰道:“这个请你放心,一则我地理熟悉,有处密洞,他人不知,可以进城;二则有我次子相随,谅无大碍。”邝文成见陈官诰如此说,也不再相劝。饭后,邝文成已将陈官诰和陈泰的马喂好,捧出了些许银子,又找了两件民间服装,让他父子二人换上道:“沿途都是贼兵,望大人保重!”便送他父子二人去了。
陈官诰父子二人打马出了延陵县城,走官道直奔润州。在丹阳以西的一个小镇上,赶上了贺从龙。原来贺从龙怕走得太远会岔道,碰不上姑父和表弟,于是就在这个小镇上等待。天黑前,三人赶到了润州城外的天元军大营,见到了司行方和包天师。司行方立即设宴招待了陈官诰父子,包天师和贺从龙作陪。席间,司行方和包天师热情地询问了陈官诰的家庭情况,并感谢了陈官诰的义举。散席后,司行方随即和包天师、陈官诰一起商议取润州的策略。司行方道:“陈大人一到,取润州易如反掌。”接下来,他把自己的计策细述了一遍。司行方话不一席,引得包天师和陈官诰拍手叫好。正是:堡垒最易内中破,朝政还怕君王昏。
毕竟司行方说出什么计策,润州城是如何攻破的,且看下回分解。
褚先生语:高敬明仗凭武艺高强,不惧与郭世广、张威二人交战,他怎知包天师法术神奇。朝廷昏暗,忠臣之后也难免倒戈。陈官诰虽深知宋朝不久将亡,但要他一下子背叛朝廷,亦属不易,非贺从龙力劝,恐非易事。
第五十七回司行方奇袭润州城郭仲荀劝降厉天闰话说司行方对包天师和陈官诰说:“让随军裁缝赶制百余件延陵县做公的和衙役服装,然后使胡腾、胡彦、黄爱、郭庚、冷恭、张俭、白钦、计稷八人,率百余喽啰兵,跟在陈大人父子身后,于南门和我军围城兵马假打,待冲到吊桥处,陈大人大声叫门,他城上以为陈大人调来延陵县人马前来协助守城,便会深信不疑。进城后,立即控制南门守兵,南门就打破了。我和包天师等,带兵随后进城。如何?”包天师和陈官诰听了抚掌大笑。包天师道:“甚善甚善!”于是,司行方让黄爱、郭庚作速准备服装,胡腾、胡彦、冷恭、张俭、白钦、计稷去挑选强悍的喽啰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