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世广与张威从马军队里挑了两匹好马,让高敬明和仇道人骑上,一起往府衙奔来。当他们冲进府中的时候,知府蒯斌正在搓着两手,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不知所措。原来,刚才高敬明落马之时,就有小校跑来向他报知。蒯斌寻思:“高敬明这等英勇,一出去就被打败了,这该怎么办?”此时,他一见高敬明骑着马进了院子,便迎上来,刚喊一声“高团练”,高敬明手起一戟,刺进蒯斌胸膛。随后到后堂将蒯斌一门老小尽皆诛杀。正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占了长安城,天下都姓唐。
高敬明解了气,遂对仇道人道:“师傅,走,咱开城门去。”他们出了府门,高敬明和仇道人在前,郭世广和张威在后,带着马军,逐城门招降。以高敬明的武功和威望,哪个敢不服不从。一处一处都打开城门迎天元军进城,城门一开,仇道人就交代各处头领,知府已杀,进城后,不许再行杀伐,只能安抚百姓。只是到了西门,团练副使钱科道:“高团练,咱们就这样投了天元军了?”高敬明道:“投了吧!蒯斌的气咱受够了。”钱科道:“那皇上待咱不薄呀?”高敬明道:“皇上这几年也越来越不像话了。老百姓对皇上都丧失信心了,我祖上乃开国功臣,都不想保他了。”钱科无奈地说道:“愿跟随高团练!”
话休絮烦。高敬明带着仇道人等,走过各门,各个城门都被顺利降服,天元军大队人马全部进城。石宝、仇道人一面收降官兵,一面出榜安民。至晚,城中一切恢复平静。石宝与仇道人在府衙安排下筵宴,犒劳众将和高敬明、钱科。席间,石宝对高敬明道:“高将军,明日我和众将就要班师还朝了,还烦你暂时守常州,你和仇道人是成了莫逆之交,叫仇道人辅助你理一理常州政务。如何?”高敬明道:“不不不!如果还要我在此,我来协助仇道人。”石宝道:“如此亦可。”说着,他看了看仇道人,仇道人笑着点了点头。众人欢闹痛饮一回。
次日,石宝与仇道人、高敬明商议好了收降各县事宜,又听得苏州也已攻取,便率十万大军沿运河经由无锡、苏州、秀州还杭州。仇道人和高敬明、钱科都到南门外码头相送。三日后,抵达杭州城外。方腊率众大臣都到运河口迎接。方腊见这么快就攻取了苏州、常州两处重镇,大喜,遂叫礼部尚书高玉、内务府佥书桓逸、内务府总管杜敬臣、御膳房总管吴升安排下盛宴犒劳攻取苏州、常州众将,朝中诸大臣都来相陪。
席间,方腊问圆觉大师道:“苏、常二州乃是大去处,都已攻取,七佛去取广德军,路途又不远,至今仍未回,是否不太顺利。还有润州、江宁两处,不知何时能够拿下。”圆觉大师道:“圣主请勿担心,小小州府,怎经起我十万大军的攻打。江宁和润州路途较远,我估计,只在三两天内,便可见分晓。”方腊道:“这我倒不着急,只是这几个州府一定会向朝廷告急,朕恐怕不日朝廷就会发兵前来,我朝当提前应对。”圆觉大师道:“说的是。因此,现在可使萧逸前往东京打探朝廷动静,一有消息,旋即来报。另使张近仁到润州、江宁去看一看这两处进展得怎么样,如有困难,我再带人前去援助。”方腊许之。此时,现任御林军都教师的贺从龙站起道:“圣上,在下有个姑父,唤作陈官诰,现在润州任少尹。前些日子,我从湖州曾去看他,他在家中置酒相待。吃得半醉时,他也曾说到,大宋朝廷荒*无耻,坑害百姓,不配做天子。尤其是提起朱勔来,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并说朝廷任用这等样人,不丢了天下才怪。看来他对当今朝政也是不满。我想同张近仁一起去润州走一遭,一则说服他投靠咱天元国,助司行方元帅破城。二则也免得在我们攻城时误伤于他。”方腊听了大喜,便让他去御马监挑一匹好马,与张近仁同行。次日,萧逸和张近仁、贺从龙按圆觉大师吩咐分头去了。
却说天元军第三路大军在护国大将军司行方和灵应天师包道乙的带领下,乘战船到长兴,然后登岸,过水口镇入常州地界,走宜兴与溧阳之间,沿常州与江宁的边界进入润州。金坛和丹阳两县的知县,听得方腊大军来攻,都把县里县丞、县尉、都头及衙役、做公的等一应公职人等,集合一处,逃奔润州去了。
且说润州知府独孤毅山数日前已经探知,天元军要攻打长江以南的数州,并提前派快马往东京告急。今见金坛和丹阳两县知县率公职人员全部汇集润州城,猛然想到:“对了,如果各县分散各地,必然抵挡不住贼兵攻打,且润州兵马也不足以守卫城池。如把各县官吏和兵马都集中调过来,既能加强润州城的防卫力量,又不至于被贼兵各个击破。”于是,他把少尹陈官诰、兵马都监韩胤、团练使宫朴等招到府衙里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少尹陈官诰道:“好是好,只是润州城小,粮草、兵器都不足,若要守城,固然人多为善,但要持久,却是吃粮人越少越好。”团练使宫朴道:“那你说这不成了矛盾了,既想守城,又怕吃粮人多,那该怎么办?”独孤毅山沉吟了半晌道:“是得想法解决这个矛盾。”又过了一会儿,独孤毅山道:“要不让城中百姓迁出城外,城里只留下青壮能守城者。”陈官诰道:“那绝对不行,让老百姓背井离乡,正好给贼人不体恤百姓的口舌。况且,贼兵知道城中没有百姓,正好放心大胆屠城。若有百姓在城里,贼兵攻城还有所顾忌,不然,他们不顾百姓,滥杀无辜,也难打胜这一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