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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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尧平和尚文熙都见过了圆觉大师,大师用好言抚慰。圆觉大师旋即叫出榜安民,救下城中各处大火,冯克让叫人拿出府库钱粮典册,交给大师,大师还安排了救济穷苦百姓,抚恤阵亡将士家属,无论是天元军,还是苏州将士,凡在此次战役中阵亡的都发了抚恤金,苏州百姓都十分感激。

事后,徐方告诉圆觉大师,他进城后,碰到了正在往城墙上送饭的崔尧平,便告诉他,天元军已攻破苏州,劝其归顺天元军,崔尧平见大势已去,只好同意了。此是后话。

却说苏州攻坚战胜利结束,圆觉大师大喜。便在当天下午会集众将在苏州府衙大开筵宴。席间,石生和徐方说起冯克让、郝雪宗、尚文熙、崔尧平等人,在苏州民愤不大,罪魁祸首主要是朱勔。既然朱勔已死,其他人的小过就不要再追究了。圆觉大师见此,便叫他们几人都来一同吃酒。

次日,圆觉大师留下徐方和冯克让、郝雪宗、尚文熙守苏州,并要冯克让和徐方在数日内谕降常熟、昆山、太仓、嘉定等苏州所辖各县,崔尧平与天元军将士班师还朝。命崔彧、金节先行一步,向天元皇帝方腊报捷,随后大队人马陆续返回杭州不题。

却说天元军第二路大军,在南离大将军石宝、宝应天师仇道人的带领下,乘战船从杭州出发,走宦塘河、苧溪,经湖州入太湖,又转道宜兴,走西蠡河(即今武宜运河),至常州城南。

却说大军一出太湖,宜兴知县明理即在城东荆溪里迎接。他登上石宝的大船,并向石宝双手捧上户口钱粮典册。石宝大喜,详细询问了宜兴的情况后,得知知县姓明名理,便打趣似地说:“哦,你真称得上明理。炎宋当灭,天元当兴。我代表天元皇上感谢你!”明理道:“将军过奖了!我只是看到朝廷昏暗,贪图享乐,才使东南百姓遭受朱勔的倾轧,颇为不忿,才决定改弦易辙的。”石宝道:“好好好。我会禀明方公,你继续领宜兴,以后或有升迁的机会。”明理谢过。接下来,明理邀石宝带大军进城,并决定在宜兴城犒劳三军。石宝随后帅大军进入宜兴。

却说石宝与十万大军在宜兴住了一晚,次日即向常州出发。路上,石宝问仇道人:“仇道人,以往天元军攻州夺府都要事先派细作入城卧底做内应,此次打常州,如何安排?”仇道人道:“我们此次大张旗鼓地来,又走了这几天,恐怕常州已经得到消息,现在再派细作已经迟了。”石宝道:“那依天师之见呢?”仇道人道:“此次取常州,不用再派细作了。只需如此如此。”石宝听了大喜,便招众头领到自己船上做了部署,众头领依计而行。

且说常州也是一座千年古城,又称中吴、龙城。北携长江,南衔太湖,东连苏州,西望江宁,大运河穿城而过,漕运兴盛,商业繁华,故被称为“三吴襟带之邦,百越舟车之会”;宋时鱼米丰盈,故陆游之《常州奔牛闸记》中道:方朝廷在故都,实仰东南财赋,而中吴尤为东南根柢,谚曰苏常熟,天下足!常州时有六门,除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外,西南和西北尚有望门、奄门两座水门,以供船只出入。

却说这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但因到了中秋时节,却金风习习,十分凉爽。在常州东门外,来了一老一少两个道士,那老道五十余岁模样,看上去仙风道骨。那少的一身道童打扮,只见他虎背熊腰,面相凶恶,而头上却挽着发髻,又像是一个顽童。他肩背褡裢,手执一面掛旗,上面绣着:“能知古往今来,擅卜吉凶祸福”。二人在东门外寻得一块空地立住脚,那道童放下一只马扎,叫师傅坐下。师徒二人在那里等候有一刻多钟,只见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然并无一人在意这师徒二人。那为师的朝东门望去,却见过往行人都在接受官府盘查。那老道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哦!原来如此。”看起来,出入城困难,无人顾及算卦之事。

正在此时,又来了三个人,在对面的空地上打场子耍把式。锣声震天价响,一人高喊:“来来来,看南拳北腿,赤膊放对。”一个人便在场子中间打了一趟拳,围上来的人都拍手叫好。接下来,他又和另一人开始相扑。这时候,又有三四个人推着小车,车上都装着满满的袋子,看上去累得不轻,他们把车子停在路旁,一边擦着汗,一边向场子围过去看热闹。大约闹腾有半个时辰,那个敲锣的端起铜锣收钱,除有个别的人撂了几枚铜钱,其余的人都一哄而散。那端铜锣收钱的人骂骂咧咧地道:“这常州的人都这么小家子气,看了半天热闹,几枚铜钱都不舍,真是抠屁股嗦指头。”一个推车的人上来道:“哎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常州人怎么抠屁股嗦指头了?”说着掏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二三两的样子,朝那铜锣里砸去。只听得“咣当”一声,那人铜锣没拿稳,掉在地上。这一下,卖艺的人发怒了,争执起来,动手动脚的。周围的人一看打起架来,都远远地躲了。

这时候,城门口的官兵过来几个人,手里提着棍棒和朴刀,大声喊道:“兀那几个撮鸟,怎么在城门口打架,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几个卖艺的和推车的,都让官兵评理,依然乱嘈嘈的。趁此机会,那道童和老道士,丢下马扎,就往城门口走过去。到了城门口,正在盘查过往行人的两个守城官兵,上前拦住了老道道:“哎!方腊贼兵就要打过来,外来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城。”那老道士道:“我们游方道士在城外如何过夜,到城里找个道观歇脚。”那两个守城官兵还要说什么,不提防那道童走上前来,抓住他俩的脖领,往一起一碰,两人登时脑浆迸流,咕咚倒在地上,那道童又一人跺了一脚,眼见得呜呼哀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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