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叫衙役们分头去告慰百姓,要大家不要再向南走了,天元军与百姓是一家人,让大家返回家乡。并说抽时间还要向百姓们谢罪。张近仁见石伯君已通知百姓返回,觉得自己事已办妥,便向石伯君道:“石大人,你周济百姓还乡,我就回去向吕公复命去了。”石伯君道:“太谢谢你们了,回去告诉吕公,我很快会带着百姓们返乡。并带我向吕公致谢。”张近仁道:“一定!一定!”说完,骑上马走了。
这边石伯君一面招呼百姓往回返,一面让自己的车夫调转车头回婺州。路上他寻思:“我这一回去,再任方腊的知府,便是背叛了朝廷,将来万一朝廷征剿方腊成功,肯定要向我问罪。但是,现在也是没办法,贼兵势大,你让郭师中带那么多兵马都奈何他不了,让我一州之力,能顶得住么?如果我死守,还不知要死多少人。那不带累百姓么?管他呢,走一步说一步吧。”
且说张近仁回到婺州,把石伯君同意带着百姓回来的情况向吕师囊做了汇报,并说石伯君是听信了谣言,误信了官府所说的贼兵到处烧杀抢掠的宣传,当他知道真相后还后悔不迭,并向你、向我们致谢。吕师囊听了又是喜又是叹。喜的是石伯君没有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总算挽回了百姓的更大损失。叹的是三人成虎,官府的谣言居然使那么多百姓都受了骗,还是给天元军的行动带来诸多不利。接下来,他让太白神赵毅带两千人马留在婺州,迎接石伯君回来,协助石伯君理顺婺州事务,又叫混世魔王郑彪带三千人马前往衢州,给衢州知府余传忠传话,要他正式归顺天元圣公。自己带着其余人马前往处州。这时候,陈英陈十四和贝应夔带着从明州撤回来的一万五千步骑,前锋已到东阳一带,并派了快马来报。吕师囊让其回马报与陈十四,要他们走永康、石城山,过缙云直插处州。那报马走了以后,吕师囊与十二神中的其他十一神带着剩余人马向处州进发,令赵猛、赵强兄弟俩也帅水军顺永康溪往处州驶去。
且说处州知府任良,闻听衙役们报说,方腊贼兵来攻婺州,婺州知府石伯君携民南来,经过处州地界向南去了。他立即让人找来少尹窦玉喜、通判阮存湘道:“不想方腊如此大弄,皇上居然拿他无法,竟让他连破数州,占了杭州。婺州石伯君好笑,竟学起刘玄德携民渡江。老百姓扶老携幼,安能跑得过贼兵的铁骑,幼稚!然婺州一破,我处州必然不保。如之奈何?”窦玉喜道:“唉!为援杭州,我处州丧失了兵马都监袁士宏,以及团练使景德、团练副使严勇,未能援成,而损兵折将,今已无兵可调。且贼兵势大,为今之计,不是投降,就是逃跑。”阮存湘道:“逃跑往哪儿跑?降贼能不杀我们么?”任良道:“听人说歙州知府吕凤桓当时被执后投降,现仍任歙州知府。”阮存湘道:“这个我也听说过,但吕凤桓把所属县治都谕降了。”任良道:“谕降就谕降,举全处州都投降。郭师中战败已有数月,到现在朝廷没有任何动静,叫我们咋办?”窦玉喜道:“如要献城投降,则宜提前主动,如果人家兵临城下,你再投降,那人家觉得你是被*无奈,未必领情。”任良道:“那咱现在就修书,使人投到吕师囊军前,然后使人传谕各县,一起迎接大军进城。”窦玉喜道:“最好如此。将来如果朝廷能平定方腊,咱就说为了保全一方百姓,是权宜之计。谅必朝廷也能体谅我们。”任良道:“嗯,颇有道理。”三人计议已定,任良遂使阮存湘起草迎降书,让主簿给各县写手谕。
却说朱勔为朝廷征调花石纲,主要是在江南东路和两浙路北部一带,处州地处偏远,运输困难,因此受花石纲危害较小。任良等处州官员民怨不是甚大,虽说不上造福一方,但也没有为害一方。因此他们不怕老百姓将来在义军面前控诉他们。半个时辰后,阮存湘将迎降书写毕,拿来让任良与窦玉喜看。任良展开纸来,细细地逐字逐句地琢磨着。只见上面写道:处州知府任良顿首天元军征南大将军吕公麾下:天元公青溪举义实乃天意,东南百姓奔走相告,齐声欢呼。我处州百姓亦箪食壶浆以迎义师,在下岂能有违民意,况战端一开,势必百姓颠沛。为免生灵涂炭,愿举一州之地迎纳义军,免动干戈,百姓之福也!愿将军垂怜黎庶,息兵纳献,良率诸官北门恭候!
处州知府任良再拜任良看罢,见通篇无一“降”字,且并未示弱,颇觉满意。便让阮存湘稽书前往处州与婺州交界处迎吕师囊的兵马。
却说阮存湘一行十数骑,出处州向北行了二十余里,还未到处州边界,便见前面通衢大道上旌旗猎猎,尘土飞扬,大队人马向南开来。走近后,只见一员大将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身后一面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吕”字。阮存湘虽不认得吕师囊,但见此人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必为吕师囊无疑。他在马上举起信函大呼道:“前面可是吕将军?”
此人正是吕师囊。他见从南面来了十数骑,正在疑惑,不知是何等样人。却见来人相问,便道:“在下吕师囊。敢问汝乃何人?”阮存湘道:“在下处州通判阮存湘是也。处州知府任良任大人使我等前来下书。”吕师囊寻思道:“莫非处州知府还要与俺大战一场,来人是来下战书的?且看他怎生写来!”阮存湘来到吕师囊面前,把书呈上道:“任大人为保全处州百姓,愿休战求和。”吕师囊听了此言,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思忖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使人下战书来了。晾他一个小小处州也没那个胆量和实力。”吕师囊拆开来书看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