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方貌立即叫人安排酒席。众多头领都到烟雨楼勘察。大家看了后,都觉得在二楼举行宴席最为壮观。于是让喽啰兵把楼里楼外清扫干净,张灯结彩。当时正是暮春时节,百花怒放,方貌叫小喽啰都到野外采集鲜花,天黑前把楼上楼下布置一遍。而后桌椅器具齐备,肉山酒池广布,只等各路神仙下凡,应此世外佳境。
天擦黑,陆行儿、娄敏中、成贵用车载着柳老先生来到楼下。方貌和众头领都到楼下迎接。忽然,娄敏中道:“方将军,少尹余良可请来?”方貌道:“哦呀,他还被缚于府衙,怎么啦?”娄敏中道:“方将军有所不知,此人为人正派,质朴无奸,且有治事之才,天元公正可任用,何不请来同饮?”方貌道:“谁去请最好?”娄敏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刘将军和翟源要去,在府中我俩相处得还行,不行我与他们一起去。”方貌道:“最好,时间不早了,速去速来。”娄敏中把刘瓒、翟源叫到一边耳语几句,牵出四匹马去了。
在此当儿,方貌叫众头领安排下去,给马步水三军一应大小头目、喽啰兵分发银两、酒肉,今晚痛快休整,自愿派对吃酒。
大约一刻多钟,余良同刘瓒、娄敏中、成贵一起来到烟雨楼下。方貌、陆行儿、庞万春都到楼下迎接。方貌迎上去道:“哎呀,委屈余大人了,兵临城下,照顾不周,多有冲撞,先生见谅。得罪!得罪!”余良道:“将军过谦了,败军之将,不敢言勇,秀州不保,愧负众望,汗颜!汗颜!”方貌道:“好好!不打不相识,不必拘谨,入席,入席。”众人簇拥着柳老先生、方貌、娄敏中、余良等上到二楼。居中一桌是:方貌、柳老先生、司行方、陆行儿、庞万春、娄敏中、余良、成贵;左边一桌是:刘瓒、张威、邬福、苟正、翟源、乔正、谢福、朱言、王仁;右边一桌是:李玉龙、庞玉娘、温克让、薛斗南、黄爱、茅迪、廉明、徐白、吴邦。
众头领和嘉兴名流欢聚一堂,笑语欢声,觥筹交错,山吃海饮,淋漓痛快,十分惬意。左右两边桌子上的头领还猜拳行令,声震数里。席上,柳老先生大赞天元军将士勇猛善战,纪律严明,不惊扰百姓。并说只有这样的军队百战百胜,天元公取天下必也。娄敏中和余良也说了一些侯德才的劣迹,大家愤愤不已。余良还提出了下一步治理秀州的方略,大家赞不绝口。方貌表示,准备禀明哥哥,让余良领秀州。
欢饮中,不觉得夜已深,众人都有几分醉意,于是,有的人走出楼外,透透空气,倚栏远眺,观赏夜景。柳老先生要人扶着,也到楼外看景。当他看到天上繁星闪烁,钱塘江里渔火点点,想到如此美妙的秀州,即将获得新生,不觉得遐思无限,感慨万千,诗兴大发。他让侍奉酒席宴的喽啰兵拿来笔墨,对方貌道:“老夫多年不曾作诗,今见如此景致,群英荟萃,盛况空前,绝佳氛围,想胡诌一词,以示纪念,如何?”方貌道:“老先生有此雅兴,为此聚会增光添彩,在下甚是高兴!”于是,召集大家看墨。众人回到室内,但见柳老先生乘着酒兴,扶着竹杖,浓墨饱蘸,就墙上写下一首《沁园春·烟雨楼天元群英会》道:钱塘之滨,锦簇嘉兴,烟雨楼头。看荡胸雾霭,俯拾叠翠,横江白鹭,翔集群鸥。醉眼凭栏,芙蕖满目,俊美东南一小湖。群英会,把乾坤颠倒,夜阑时候。
何人统帅貔貅,两三日轻松下秀州。有满城赤子,配合踊跃,英雄四龙,奋勇中流。天元军中,多少俊秀,怒吼一声擒敌酋。待来日,无苛捐杂税,百姓何愁!
写罢,又念了一遍,众人齐声叫好。柳老先生道:“不好,不好,一些韵律不曾记得了。”司行方道:“还是好,好词不在韵律,而在立意。这首《沁园春》不仅道出了烟雨楼聚会的佳境,更写出了此次秀州战役的壮景和意义。”娄敏中道:“我赞成司将军的看法。不过,我也想为此词配一首小诗。”又是一阵喝彩“大雅,大雅”。娄敏中接过柳老先生手中的笔,蘸好浓墨,去那《沁园春》的后面,写了一首绝句道:烟雨楼头鼙鼓响,天元劲旅下秀州。
钱塘江涌潮声过,万亩粱园一望收。
又是一阵叫好声,都道:“好好好!此战过后,秀州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受花石之苦,尽可安心种田了。”至此更深夜阑,众人散去,各自安歇不题。
且说次日,天元圣公方腊使者传令,要余良暂领秀州,留三千人马驻守秀州,其余大军撤回杭州。临行,方貌交代余良,要继续安抚百姓,战乱中受损的要予以补偿,平时困难的给与救济,要充分体现天元公的盛德。有事可去请教柳老先生,大军回到杭州后,如有机会,尽可能再派人来协助余良。作为被俘之人,仍能得到重用,余良感激涕零,表示要励精图治,不辜负天元公的重托,或富民,或劳军,当尽心尽力。
后晌,大军起行,百姓看到此次战役中天元军不饶民,纪律严明,秋毫无犯,都扶老携幼,出郭送行。方貌令廉明、徐白把侯德才押往杭州,听候天元公调查处置。娄敏中和“浙江四龙”也随行前往杭州,以待天元公任用,不在话下。
且说圆觉大师奉天元圣公之命帅三万人马,在石宝、仇道人、杜微、石生的辅佐下,引四员副将又十元偏将,前去攻打湖州。一入湖州地界,首先需要拿下两个拦路虎,即湖州的两个县,一是德清县,一是武康县。圆觉大师令郭世广同胡腾、胡彦、冷恭、张俭带兵五千,取武康;让厉天佑同“太湖四义”中的费保、倪云及来自四明山的潘浚、弓温带兵五千,取德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