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这些事,他又琢磨起那腰牌来。他肚里寻思道:“这两个细作的腰牌哪里来的?上面写的字分明是娄敏中写的,难道说娄敏中私通贼寇不成?不行,得把娄敏中叫来问个究竟。”于是他着人叫来了娄敏中。侯德才问:“娄敏中,那两个细作的腰牌哪里来的?那两块腰牌倒像是真的,你写的字还在上面。”娄敏中道:“哎呀,大人,忘了告诉你了,昨天下午有两个缉捕来说,就在昨天午时,他们在南门外的河里捞上来两具死尸,一查,果然是巡捕房里人,定是这两个细作杀了这两个缉捕,夺了腰牌,想混进城里,结果被拿住了。”侯德才听了,半天不语。少顷道:“那腰牌一定看好,免得落入贼人手中。”娄敏中道:“那是自然。”刚才还十分紧张的娄敏中,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是在问陆行儿和李玉龙怎么进的城时,无意中听陆行儿说,昨天一早,他和李玉龙进城时,杀了两个做公的,把死尸仍在了南门外小溪里,此时被侯德才问到,随机应变说了出来,也就唐塞了过去。
且说那日后晌,娄敏中去了府衙,陆行儿和李玉龙、吴邦正在娄敏中家客厅里商议何时火烧南门,引天元军进城,突然听到有人敲门,陆行儿三人赶快躲到内室,让娄晓倩去开门。娄晓倩开了门一看,原来是“浙江四龙”中的老大成贵。原来娄晓倩到钱塘江里看过四龙的表演,因此认得他。娄晓倩道:“哎哟,成大哥,你怎么来了?”成贵倒不太认得她,于是道:“你是娄师爷的千金?”娄晓倩点点头道:“我叫娄晓倩。”成贵道:“哎呀呀,不知娄师爷还有一个如此标致的女儿!你父亲在家么?”娄晓倩道:“父亲去府衙里了。”成贵道:“听说方腊军中有一个陆将军在你家?”娄晓倩不知他的来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于是“这个……这个……”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成贵看他怀有疑虑的样子,便悄悄对他说:“你放心,是柳老先生让我来找他的。”娄晓倩才把他让到客厅。陆行儿听见成贵进了客厅,便走出来与他搭腔。他先问娄晓倩道:“晓倩,这位是……”娄晓倩赶紧介绍道:“这就是有名的‘嘉兴四龙’中的大哥成贵成大哥。”陆行儿这才伸出手与成贵示意。成贵也赶忙伸出手拉住陆行儿道:“莫非你就是方腊军中的陆将军了?”陆行儿笑着道:“归安人陆行儿。请坐请坐!”成贵坐下道:“哎呀,要不是柳老先生点化,差点走到天元军的对立面。那时双方伤亡都会加重,我们的罪就大了!”陆行儿道:“感谢你们对天元军的理解和支持。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加入天元军。”成贵道:“只要是为老百姓好,都愿意。”陆行儿道:“这没有问题。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天元军就是老百姓的军队,是被朝廷和官府*出来的。”成贵道:“那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陆行儿道:“你们继续以守城名义做准备,等南门城门楼着火,把南门打开,迎接大军进城。”然后,他指着吴邦道:“由他给你们联系。”成贵站起来给吴邦拉拉手,吴邦也站起来拉着成贵的手点点头。两人重新落座。陆行儿又道:“为了不让官府起疑,你们暂时就不要来此了。等攻下此城后,我们一起大碗吃酒,大块吃肉,英雄聚会。”成贵道:“我们兄弟四人各守一门,等南门着火,把四门都打开,你看可否?”陆行儿道:“一人一门能否控制住?”成贵道:“没问题,对付秀州城里那几个人,还没什么大问题。”陆行儿道:“那就这样定下来吧。那咱就不在联系了,明日一早,我直接去南门。”成贵站起身向陆行儿他们告别,临走,成贵要陆行儿向娄敏中代为致歉。陆行儿道:“没什么,我们都是自家人。”成贵出了门,四处看看,见没人注意他,才走出胡同向南门方向去了。
且说陆行儿见到成贵以后,心里更有底了。但他还得考虑如何搭救薛斗南和黄爱的事。傍黑,娄敏中回来,陆行儿问薛斗南和黄爱的情况。娄敏中道:“他俩还在巡捕房关押,不过他们没有问出你三人。侯德才以为城内没有细作了,不再追究此事,你和玉龙、吴邦可以行动了。”陆行儿道:“是的,四龙的归顺,使攻击的时间可以提前。只是薛斗南和黄爱不知会不会有危险。再一个最好能给外面送个信。”娄敏中道:“我寻思,如果攻城一开始,侯德才和巡捕房都顾不上他俩的事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往外面送信的事要说也不难,但我觉得也没多大必要,外面肯定做好了攻城准备,只等城门楼火起,城门一开,外面就可以杀进来。”陆行儿道:“那算了,干脆定在明天辰时,在南门点火开门!南门打开后,我与玉龙、吴邦去巡捕房救出他俩。”
且说自李玉龙与薛斗南、黄爱、吴邦走后,方貌驱动大军围了秀州城。由于确定了主攻方向放在南门,所以他把重兵放在了南门。让司行方、庞万春、庞玉娘带一万人马围住南门,刘瓒与朱言、温克让带五千兵马去攻东门,张威与廉明、徐白带五千兵马去攻北门,邬福与苟正、茅迪带五千兵马去攻西门。其余五千兵马随自己在外围当作预备队。其实,其他三门都是佯攻,南门才是主攻方向。
却说成贵约见了陆行儿之后,回去就对三兄弟说,明天天元军就要攻城,主攻方向放在南门,让几个兄弟每人控制一门,自己在南门,翟源在东门,乔正在北门,谢福在西门,待南门城门楼起火,一起把四门打开,放天元军将士进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