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爱还是向前给众守门的解释，“误会了！误会了！我这兄弟脾气暴躁，来来来，谁扶着这位兄弟找医生看一看。”他赶紧掏出一大块银子，约有十几两。薛斗南一辈子没向谁低过头，此时大约昏了头，大叫道：“妈的，老子就是天元军细作，怎么啦？”黄爱一见他这样，知道坏事了。于是一边推着薛斗南走开，一边嚷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但已经晚了。那些人追着要讨说法，薛斗南开始动手啦。他虽然没带长兵器，但他浑身力气，赤手搏击，一个守门的拿枪向他刺来，他一躲抓住枪杆，把那人挑到空中，那人掉下来又砸住一个，后面上来一个死死抱住薛斗南后腰，薛斗南朝右边一转身，右胳膊夹着那人的头往前一拧，“咔嚓”一声，那人的颈骨已脱榫，手也松了薛斗南的腰，薛斗南就势一抛，砸向一群守门人，“噗噗通通”倒下五六个，其他人都看得呆了。趁着当儿，黄爱拉着薛斗南的胳膊就跑，薛斗南还想打下去，黄爱说了一句：“再不走要耽搁大事了。”他才猛醒，不敢恋战，跟着黄爱向北跑。

刚跑出有半里之遥，前面一个将军模样的，骑着一匹白马，手持一丈多长的钢枪，迎面走来。你道此人是谁？原来正是刚从府衙领受任务守御南门的秀州都统制王仁，现正前往南门布置守卫去。他见薛斗南和黄爱二人慌慌张张地向前跑，便喝道：“站住，你二人是干什么的？”并用长枪拦住他二人。薛斗南和黄爱刚站住还没回话，从南边跑来几个守门士兵喊道：“王统制，快截住他们，他们是方腊贼人细作。”薛斗南和黄爱赶快朝一边跑，想绕过王仁走脱，哪知两人的腿脚没有马快，总是绕不过去。就在这绕来绕去的功夫，来了百余做公的，上前围住了他二人。毕竟三拳不敌四手，最后还是被捆绑了起来。

王仁把薛斗南和黄爱带到府衙，知府侯德才交由缉捕观察审问。那观察姓乔，排行老四，人称乔四，看上去为人机警干练，但他遇上薛斗南和黄爱，还是对付不了。薛斗南是死硬分子，黄爱油嘴滑舌。乔观察问：“此次来了几个细作？”黄爱道：“就我两个。”乔观察道：“胡说，怎么可能就你两个呢？”黄爱道：“那你说几个呢？”乔观察道：“我看不可能就你两个。”黄爱道：“也许，或许还有一个。”乔观察道：“快说，那一个是谁？”黄爱道：“那一个可能就是你。”乔观察道：“你他妈的，简直胡说。打，给我打！”黄爱道：“慢慢慢，我真的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说？”乔观察道：“你就说……”乔观察也不知道怎么说。他看到黄爱没法问，便转向薛斗南道：“你这个大汉，你老实说，我先放了你。”薛斗南道：“来来来，附耳过来。”乔观察一看他准备说，便向薛斗南凑了过来，等他靠近薛斗南时，薛斗南道：“我想喝口水。”乔观察道：“拿水来！”下面有人递上一杯水，乔观察接过递给薛斗南，薛斗南口一张，一连几个“啊啊啊”，乔观察理解他双手被捆，无法接杯，于是把杯凑到薛斗南口边。薛斗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剩下一口噙在口里，用下巴向乔观察示意，让他靠近一点，等乔观察耳朵凑近，薛斗南“呸”的一声将一口水吐向乔观察右耳朵里，乔观察连声叫道：“哎呀呀，你这个混蛋，给我打！狠狠得打！”他把右耳朵朝下往外倒水。几个做公的把薛斗南拖翻在地，使劲的打起来。薛斗南硬挺着一声不吭，只到打得皮开肉绽，那几个做公的也打累了，还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乔观察道：“算了，算了，先把他俩关起来。”乔观察让做公的把他俩关在一个监房里，并派人隔着墙偷听，看他俩在没有人时怎么说。

且说陆行儿在胡同口看到街上乱纷纷，他估计有两种情况：一是薛斗南和黄爱出了事，二是方貌带兵围了城，城内在布兵防守。陆行儿猜得不错，这两件事同时发生了。就在薛斗南和黄爱出事后，方貌的大军就围了城。他只好先回到娄敏中的家，等待娄敏中带来什么消息。

午牌时分，娄敏中从府衙回来了。他带来了一系列消息：先是天元军已围城，东西南北四门侯德才都安派了将领守卫；其次是薛斗南和黄爱两位头领被都统制王仁和做公的拿了，正在审问；再就是“浙江四龙”参与守城。娄敏中道：“这浙江四龙可不是好惹的主。他们看了秀州府的榜文后，不和官府配合，自发组织百姓守城。”他把这四人的本事和名气给陆行儿、李玉龙和吴邦讲了，陆行儿道：“既如此，薛斗南和黄爱又遭捉拿，情况将更复杂，难度更大了。”他问娄敏中道：“这四人能否策反？”娄敏中道：“他们不和官府来往。要我找他们恐怕有难度。”陆行儿道：“什么人他们最肯接触？”娄敏中道：“嗯，这倒是有一个。”陆行儿忙问：“什么人？能否见他一面？”娄敏中道：“那是一个老秀才，又懂医道，今年已经八十多岁，姓柳，名夏，字炎之。道德高尚，常为四龙医治磕磕碰碰的小病，也常和他们在一起谈论国事。四龙还常去他那儿听他讲些历史故事什么的。四龙对他最信服，我也常去拜访他。”陆行儿道：“咱俩一块儿去见他一面如何？”娄敏中道：“这倒没有问题。但须等到傍黑时候。”陆行儿道：“那好，但今晚一定要见到他。”娄敏中道：“可以，今晚我早来一会儿。”

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娄晓倩特意准备了几样菜。娄敏中和陆行儿、李玉龙、吴邦在他家喝了点酒，就到府衙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