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儿让李玉龙和庞玉娘带着一千人马,向南去抄汤兰琪的后路。没多远就与汤兰琪遭遇,汤兰琪一看贼兵已经冲过来,撒丫子就跑了。二百人都举手投降。李玉龙和庞玉娘又返回了制置使衙门口。陆行儿等冲过桥就来到制置使衙门口,杀了几个守门的,来到大门前。那大门朝里闩着,陆行儿上前踹了两脚,却没有踹开。他让李玉龙、庞玉娘在外边等候,自己叫上萧逸来到外墙边道:“咱俩进去。”说着一个“旱地拔葱”跃上墙头,萧逸也不含糊,纵身一跃,也上了墙头,两人齐齐跳下。此时院中已无兵丁,萧逸上前开门,陆行儿自个向大堂跑去,大堂、二堂都已无人,便一地里往后院跑来。到了二堂后客厅,只见陈建和赵约二人,抖作一团,不知所措。陆行儿大笑一声道:“莫非二位就是制置使大人和廉防使大人?”陈建哆嗦着道:“下官…陈…建。”赵约也道:“廉防使赵约。”陆行儿本来想上前两剑结果了二人,但转念一想,此二人乃杭州最高长官,应由天元圣公处置。当此时,萧逸、李玉龙、庞玉娘和众喽啰兵都涌进了院子,于是,陆行儿让喽啰兵把二人捆绑起来。
且说天元军十余万人马杀进城里,把个杭州城血洗了一般。怎见得:风凄凄天昏地暗,黑煞煞星月无光。将军铁甲泼朱墨,赃官罗袍染血红。地痞无赖心惊胆战,贪官污吏无处躲藏。寒光闪处,多少人头落地;烟火堆里,几许鬼哭狼嚎。钱塘江上水成血,杭州城里尸如山。可怜江南佳丽地,翻作废墟瓦砾场。
还是天元圣公到来得早,速叫人传令,只杀官兵,休扰百姓,滥杀无辜者斩,官吏投降者一律免死,等候统一处置;各路将军节制所属,不得随意杀人放火,保护各类建筑物,包括各处民房和各级衙署;不得强抢财物,*妇女。到了晚上,各处厮杀已停止,着火的建筑物已救灭。
原来天元圣公在富阳,闻报艮山门已突破,天元军杀进城,就在方杰、廉明、徐白的护卫下,在方肥、高玉的陪同下,来到西湖小孤山麓的西太乙宫。
且说这西湖又名武林水、钱塘湖、西子湖,是钱塘江的淤塞湖。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首的春秋末年的西施在策应越王勾践灭吴后,与范蠡曾畅游于此,且传说西施早年曾在此浣纱,故“四大美女”图有“西施浣纱”一轴,元杂剧还有《浣纱记》一剧。把西湖称作西子湖,似有两层意思,一是西施曾在此活动,二是说西湖之美堪比西施。有苏公东坡学士诗为证: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西湖自古以来就是佳丽圣地,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慕名来游,并留下浩繁的诗词曲赋联。唐时白香山曾治理西湖,深得百姓拥戴,现仍留有白公堤。白公亦曾留诗道: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新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白苏二公治湖留诗,乃千古佳话。南宋杨万里的诗《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也十分好了: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此诗也是千古传诵。诗词曲赋联尚有很多,美丽的传说也不胜枚举,但此处无法一一列举。总之,西湖美景,天下闻名。但此时的方腊哪有心思观赏,他最关注的还是城内的战况。
他让人在山坡上安置一些坐席,与方肥、高玉等面对城里观战,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到城中喊杀声声,便知正在白刃战。对于战局,方腊心中有数,只要突破一门,杭州就在手中。
因为与郭师中在歙州的一战,消耗了两浙路的大部军力,杭州没留下太多官军,防守空虚。再说自己五路大军,十多万人马,没有足够的援军,是无法与天元军抗衡的。前日曾得到吕师囊和仇道人报说,两浙路南部的七八个州的援杭军,都被拦截住,还有的被消灭。所以方腊认为,拿下杭州,已不成问题。但此时的他关心的已不是能否拿下杭州,而是这一战,会不会把杭州城打成废墟,如果弄得破败不堪,自己得费多大劲才能恢复,老百姓又会怎么看。西湖美,杭州城亦美,难怪他在决定打杭州时,就有投鼠忌器之虑。所以他赶快下令,要尽量少杀人,少放火,一是减少滥杀无辜,二是保护原有建筑物,他还特别交代,除官军为了顽抗修筑的防御工事外,两浙路制置使衙门、杭州府衙、明金局官署、杭州都监府等各级衙署,以及城内民房、桥梁、寺观、庙祠,乃至商家店铺、酒肆茶坊等,都不得随意焚毁,违者严格按律条处置。观战的同时,他还考虑占领杭州后,如何应付北方几个州的兵马来捣乱,在此之前,方七佛攻下富阳来到杭州后,方腊就让他带领所部布防杭州北部,以防北方五州援兵,却至今未见兵马来援,看来歙州一战,北部五州已闻风丧胆,也可能确实是无兵可调。因此方腊心稍安。
到了酉时,城内来报说,两浙路制置使衙门已拿下,整个城内已安定下来,请天元圣公进城。方肥立即通知方七佛派人把制置使衙门清扫整理干净。戌初时分,方腊一行来到制置使衙门大堂。方腊在堂上坐定,各路将领都纷纷来报功。
陆行儿押着制置使陈建、廉防使赵约来到堂上,让二人跪下,陈建居然不跪,道:“愧对皇上,只求早死。”赵约也知难免一死,干脆昂首不答。陆行儿上来要踢他们,被方腊拦住,道:“先关进大牢,待日后公审,如民愤极大,再行处决。”陆行儿把他俩押了下去,关在二堂后的空房中。陆行儿还献上了杭州知府赵霆的儿子赵维杭的首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