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成都,贵州队还没到,交了报表和报告,和贵州队的电话确认了他们要到晚上9点左右才能到,只能明天一早出发了去宝兴了。小谢说要回家换下衣服,顺便把装备带上就回去了。小苏和小颜是年轻人,要在周边转一下,石头和巴特两个老家伙找了个茶楼,一人点了一杯绿茶茶,一碟瓜子,一边蹭着网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巴特烟瘾大,一个人一天都要三四包烟。只要闲下来就是烟不离手,不多时大石头抗议了:
“少抽点,都呛到我了”
“矫情,也不是娘们,还怕烟呛!要不你也来根?”
“不抽”石头不屑于和巴特争辩,又抬起了手机,去神游了。
自从智能机的出现,人与人的交流逐渐网络化,哪怕面对面都是发文字交流。用略显冰冷的文字取代抑扬顿挫的话语,巴特很不喜欢,巴特认为语言不能单纯的归纳为从嘴里讲出来的才是语言,肢体语言也是语言,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譬如东北著名的一字笑话,一个字因为场景特殊、发音不同就是一个典藏级的笑话。这个字就是“嗯”。为了让各位看官能看懂我做了下注脚:
说有一个东北小媳妇回娘家,不巧大雪封山,一下就是一个月没回家,丈夫心急如焚,冒着大雪去接老婆,雪大路远就留宿在老丈人家,老两口睡炕头,小夫妻睡炕梢。睡至半夜,炕梢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忍不住骚动,奈何又有父母在旁,动作就要隐秘,夫妻侧卧怀中揽月,丈夫发力“嗯”(发二声),娇妻轻吟“嗯”(一声轻鼻音)谁料丈母娘半睡半醒,听到动静心中疑惑“嗯”(发三声后鼻音)刚要起身观望,老丈人伸手按住丈母娘“嗯……”(拖长平调发音)。看得懂的暗自发笑都是老司机,看不懂的请巴特喝杯小酒,现场讲给你。哈哈哈
好啦,言归正传。
晚上,贵州队到了,队长曾亮带着几个队员,约好明天一早7点出发。
出发时因小谢是本地人,负责在巴特车上带路,一路顺畅,不多时到了都江堰就要下高速走一段g213线上g350到达维再改道s210。下了高速,正好路过都江堰,对讲机里商量了下去都江堰看下,因时间紧迫只是在外面看了几眼又匆匆启程。
经过映秀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山边08年被震歪的房子,还是老样子,寒风中挺立着,仿佛在向路过的人诉说着什么,巴特心里一酸,闭上眼睛。
350线正在修路,一路颠簸,人也混混沉沉的了,转上210路况才好转。
巴郎山顶,大石头、小苏、小颜几个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很兴奋,几人倒在雪地里拍照。又到垭口厕所去放松自己,垭口厕所是当年修路工人留下来的简易旱厕,蹲在坑口,下面是万丈深渊,低头看自己的排泄物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化作春泥去护花也是人间一大乐趣。
巴特提议大家路过这里一定要做一次“护花使者”。
过猫鼻梁的时候,云雾中依稀可以看见一座山,小谢告诉大家是四姑娘山。半山腰的雪还没有化,一路上虽然没什么车辆,都小心翼翼的开着,对讲机里久不久会传来贵州队的呼叫:“你们慢点,我们跟不上了!”
“你们前面遇到加油站停下,我们把油补满”
路过夹金山(依稀记得是这里,如有错误请指正)拐过一个湾之后大石头发现前面有一个加油站,刚停好车,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过来,吓大家一跳,看他们的表情很欣喜的样子又不像是要对我们做什么,小心翼翼的打招呼,一聊才知道,是几个驻在这里的交警,一个月才轮一个班,已经几天没见一个活人进加油站了,一场虚惊。几个警察拉我们进他们的值班室,又是拿矿泉水,又是递烟,那是个是受宠若惊啊,长这么大也没被警察这么热情的对待过啊。巴特扫了一眼简陋但很整洁的房间,墙角的电炉子上面煮着方便面,一问才知道,轮岗的人还有三天才来,他们的口粮断顿了,好在加油站里有库存的方便面。
巴特去车里拿了一条从广西带过来的海韵、两瓶白酒,几块腊肉,几把青菜,一袋米,又拿了点调料回到值班室。再三推让,巴特用强他们才同意放下。几人张罗着要煮菜喝酒,跟他们说明情况,也不强留了。一直把大家送到加油站路口。
车子走了很远,巴特从倒车镜里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还在挥手。
巴特希望大家对警察、军人这些特岗人多理解、多尊重下,不否认这些人群里有败类,但正是这些人的守护我们才能安安心心的与家人团聚,与朋友欢聚。这几个在荒芜人烟的山中守候的警察难道家中没有妻儿,没有朋友吗?只是他们心中有责任,才甘于在寂静的荒山里守护!
一路下山,路渐渐平缓,景色越来越美。老朴打来电话,报了方位,告知离宝兴很近了,巴特刚才略微有点高反,困意袭来,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巴特把头撞到a柱上,大石头低沉的声音:“快下车”
巴特打开车门,撒腿就跟着大家跑,跑出去有100多米大家停下,大石头才说,刚才前面有落石砸到路面,耽心会塌方。刚刚放松的心揪了起来。打开地图,显示是在一个叫蜂桶寨的地方。
不多时,贵州队的车跟了上来,也停车,曾亮靠近落石点观察了一会,说没问题。几人上车,慢慢的向前走,快到落石点的时候大石头猛的一踩油门,冲了过去,后面的车快速的跟上了。安全通过。
刚刚开出去不到一公里,一声巨响,一块石头砸到车顶,猛踩油门,冲到前面段路离山很远的地方停下来。下车回望,落石如雨。
巴特点着一颗烟,小苏凑过来要了支烟:
“老巴,我腿咋有点软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