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
窗帘被掩盖的严严实实,遮住了外面的光线。楚夕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揉揉酸疼的胳膊老腰,骂了句流氓。
自从某人开荤以后,楚夕正常的起床时间被严重耽搁。
最近更是经常昏昏欲睡,浑身无力。
楚夕穿上外套,拉开房间的窗帘,明亮的日光渗了进来,有些略微刺眼。
窗户正对着花园鱼塘,一把遮阳伞、两个人。
陆左煜正坐在藤椅上,脚边放着鱼竿。楚正豪正和颜悦色和他说着什么,脸上的严肃散去,剩下慈眉善目的笑。
瞧着样子,似乎楚正豪正在教陆左煜如何钓鱼。
陆左煜认真听着,一丝不苟。
楚夕靠在窗户边,白皙手指捏着翠绿的虎耳草叶子,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交流聊天。
正午阳光从榆树绿色的叶子缝隙里渗入,婆娑的绿荫、越过=过鱼塘的徐徐凉风、吹皱了满水池的涟漪...楚夕心头忽然涌起岁月静好的幸福来。
兜兜转转,前世今生,多少挫折都经历过来了。
她所奢求渴望的,不正是这样纯粹普通的日子么?
命运,给了她最残酷的挫折磨砺,终究还是赠与她余生的繁华。
陆左煜仿佛心有感知,回头望向卧室窗边。
他看见楚夕穿着白色外套,靠在窗棂边,笑容皎洁美好,脸上带着幸福的光。
陆左煜心头的柔软被触碰了下,两人目光交接,心意相通。
鱼竿动了动,杆子上一只停驻的蜻蜓展翅飞开,楚正豪连忙站起来:“鱼!鱼上钩了!小陆你赶紧动手!对对对,就这样!”
砰~
水花在阳光下晶莹四溅。
一条肥硕的鲤鱼出了水,楚正豪和陆左煜强强联合,将这十斤重的鲤鱼抓住。
楚正豪笑得灿烂,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仿佛又回到少年鲜衣怒马的年华。
中午餐桌上,自然少不了鲤鱼汤。
欧叔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色。家族里的长老们也来了,热热闹闹围了一桌子,这群长辈平时看着威严,私底下其实也是善良本分的性子。
“来来来,小夕你怀了孕,多喝点鲤鱼汤。”
“小陆啊,你家产业究竟有多大?老楚经常提起你呢。”
“陆氏集团,我在电视里见过,好像是卖电脑的。”
“来来来,小陆干杯,这是百年老酒,特醇!”
...
陆左煜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饭桌上吃饭,有些不适应。
他历来独来独往,自从陆家分崩离析,他一直独处正常。
就算李泽言是他的朋友,两人也很少一个餐桌吃饭。
后来有了楚夕,餐桌上多了个人,陆左煜这才从独自进食的状态里走出来。
可如今,陆左煜黑眸望向黑压压的人群,俊眉微皱。
“大家都是好心的。”楚夕偷偷勾住陆左煜的手,捏了捏,“都是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很正常。”
楚夕就知道这家伙不适应。
高高
在上的陆氏总裁,能和他同桌进餐,是无上荣耀的事情。
现在,七大姑八大姨一张桌子,热热闹闹红红火火,陆左煜不习惯是正常的。
陆左煜淡淡点头,将鲤鱼汤递给楚夕,嘱咐:“多喝点,不然晚上又没力气。”
楚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小陆啊,你是做电脑生意的吗?”其中一个老婆婆好奇地问。
真正了解陆氏集团背景的,其实不多。
小镇地处偏远,远离南北方商业斗争,对上流社会的事儿一窍不通。只知道这个陆左煜曾经做过对不起楚夕的事儿,后来悬崖勒马悔改。
陆左煜思索片刻,点头:“的确有电脑生意。”
另一个大叔爽朗笑道:“我就说嘛,卖电脑特别赚钱。镇子上的老王卖电脑,买了两套房呢。小陆你估计也有两套房吧?我们楚夕可不能嫁给没房的家伙。”
陆左煜瞅了眼楚夕:“我名下的房产...还真没有计算过数量。”
楚夕扶额,她也向知道陆左煜究竟有多少的房产,可惜至今都没算清楚过。
“你就别为难人家小陆了,开个公司不容易。”老大妈嗔怪一声,将热乎乎的肉包子递过去,“小陆,只要你对我们楚夕好,有钱没钱都没关系。”
楚正豪扶额,家族里多是淳朴善良之辈,对外界了解很少。
家族里几个最顽固的老古董,现在各个疾病缠身下不了床...
午饭热热闹闹开始,热热闹闹结束。
午饭结束后,陆左煜又被几个长辈拉去打麻将。
楚夕瞧着好玩,也跟了过去。
麻将桌上,陆左煜盯着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打过高尔夫、打过保龄球、打过各种上流社会的游戏,却还是第一次接触到麻将这种接地气的玩意儿。
楚夕咬着一个苹果看热闹,告诉他:“这是中老年人最喜欢的游戏,打麻将,特简单。”
“是啊,小陆。”一个大妈搓着麻将,爽朗笑着,“七大姨我把游戏规则给你讲讲,特好学。”
陆左煜点头。
第一局,打麻将。
三个长辈都是打麻将几十年的好手,一手麻将打得出神入化。
不出意外,陆左煜输得特惨,主动掏出两百元现金。
楚夕甩开苹果核,趴在陆左煜肩膀上凑热闹:“冰块,你的高智商呢?居然输给了七大姑,啧啧,身败名裂。”
陆左煜淡淡抛给楚夕一个【你看老公我像是那种轻易会输的人仔细看我怎么收拾她们】的眼神。
笑话,他陆左煜乃是陆氏集团总裁,掌控整个圣华国经济命脉的大人物,岂会在小小的麻将桌上输给几个大妈?
天才不愧是天才,第一局陆左煜刚接触打麻将,第二局便开始逆袭。
“碰,给钱。”
“等等,胡了。”
“下一场。”
麻将桌上的三个老手目瞪口呆。
这哪里像是刚学打麻将的新人,简直是个奸商!
“小陆,”七大姑终于忍不住了,“你真是第一次打麻将。”
陆左煜淡定胡牌:“是。”
楚夕笑弯
了腰,美滋滋将赢的钱收入囊中:“继续打麻将,天黑不下麻将桌。输了给钱,来来来,都交出来~”
众人:...
热热闹闹过了一天,直到夜深人尽才安静下来。
晚上楚夕洗了澡,趴在床上玩手机。
陆左煜换上睡衣,替她盖上被褥,自己躺在楚夕旁边,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楚夕在陆左煜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玩手机打游戏:“今天赢了一千多,不愧是我家冰块,就是聪明。”
陆左煜揉揉她的头发,说:“真好。”
楚夕:“啥?”
“这样的日子,倒也很自在。”陆左煜低头,嗅嗅楚夕发丝间清冽的香气,薄唇上扬,“以前只在书上看过这样的日子,普通人有他们的烦恼,也有他们的幸福。”
从小到大,陆左煜接受的都是贵族冰冷的教育。
早年家庭变故,更是让他过早成熟冷静,这种像春天阳光般的日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触碰。
比起商界层出不穷的斗争,比起上流社会波谲云诡的权势纷争,他更喜欢这种散漫随意的日子。
可惜,已经没有退路了。
陆氏集团和楚夕,都是他无法卸下的责任和爱。
楚夕说:“鸡毛蒜皮的小日子虽然安逸,却没有大风大浪实在。李泽言已经催得很紧,咱们早点回去。楚家一年回几次就行。”
陆左煜揽住楚夕的腰,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
他们的特殊身份,注定过不了平凡日子。
只要深夜有彼此取暖,互相深爱,再大的风浪也能安稳承受。
“现在集团还有些残留的问题需要解决,我们后天回去。”陆左煜低声道,“还要带你去检查下身子。”
楚夕一听,不乐意了。
手爪子将手机甩到一边,扬起脑袋瞪陆左煜:“你为什么不去检查下你自己?万一是你的问题呢。”
陆左煜深深盯着这欠收拾的小狐狸。
楚夕才不怕他,还要回怼,小腹那里忽然顶上一个硬邦邦有热度的东西。
楚夕:...
“我有没有问题,试一试?”陆左煜故意凑过来,声音低哑暧昧,楚夕耳根被他弄得痒痒的,小腹窜起熟悉的邪火。
她尴尬咳了一下,义正言辞说:“我觉得吧,凡事要有个度。这种事做多了,对男人不好。”
二十几年没开荤的陆左煜,动起手来简直就是禽兽啊禽兽。
可怜她一代顶级杀手,杀遍天下无敌手,居然会在这张床上败得惨不忍睹。
陆左煜实在是太擅长用他那张脸、那邪肆的声音和那千奇百怪的手法折腾她,往往到最后都是楚夕放下面子求饶,才能换来他稍微的消停。
陆左煜的手熟练地探入她的睡衣,楚夕欲哭无泪,手爪子捏住他作乱的手:“冰块,咱们能不能消停点,我真的特累。”
“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陆左煜翻身而上,声音低沉喑哑。
楚夕:“有道理你就别碰我!!”
陆左煜挺身而入,半诱惑半试探:“是谁的问题,试试就知道了。”
楚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