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这大梁国,对于大多数的大家小姐、或者说对几乎所有的大家小姐来说,人人所信奉的,更多的是自己大家小姐的形象,已经怎样有更好的形象以便给自己换来更尊贵的地步。
这些所有中,她们所在乎的中心,皆是在自己身上,在自己的荣华富贵身上。当然,这其中或许还有一个家族的荣华富贵。
在她们的心中,或许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毕竟她们大抵从小便这般地认为。
但不仅是她们如此想,她们身边的几乎所有大家小姐皆如此想,如此,她们自然而然地便会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倘若有人与她们的想法不一样,那么那人的想法必然是错的。
比如说现在的盛寻。所有的追求便与她们不一样,她们的追求是方才对自己利益上升的追求上,而盛寻想的是怎么帮助他人、怎么奉献自己。
如此来看,自然是盛寻比她们要高尚得多。
但那么些庸脂俗粉,就算读了些女则之书,哪里又会懂这些?
她们所能看到的,最多也不过是表面罢了。
在那表面之中,她们光鲜亮丽,所有的人都捧着她们的想法。
且在表面之上,盛寻每日里背着药箱朴素地出去,所会去的地方也不是她们所稀罕的地方。
如此下来,盛寻本人不光鲜亮丽,她们对盛寻本人不待见,盛寻所做的事同时也让他们不待见。
如此,自然对与盛寻所做的与她们不同之事,她们几乎完全是不支持不赞同,甚至还会嘲笑盛寻的。
且这样的人,还不会少。
盛寻平日里在与她们的交往之中,只怕也是见得了不少这般的人,所以在盛寻的印象之中,一般的大家小姐只怕皆会如她们一般,不支持她所一直坚持的不一样的事。
正是有了这般的想法,有了这般的固有印象,盛寻才会这般担心她也会如那些大家小姐一般、对她不支持罢了。
但,哪里会呢?
她太能看清楚这其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而不仅仅只拘泥于表面众人所看到的那般,所以也知道盛寻现在所做的事究竟是多么的正确,也更是不由得对盛寻敬佩不已。
她知道她所看中的盛寻,不会错的。
而盛寻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会在以后的将来获得不菲的回报,让盛寻获得不菲的声名。
这般的声名,虽说盛寻必定也不稀罕,毕竟她从来所想的,便是做好自己的事,便是按着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事一直做下去罢了,从不寻求什么回报。
所以在盛寻的名声真正起来前,甚至有许多人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盛寻真正的身份,因为盛寻从前给人治病救人的时候,许多时候都未曾留下过自己的名姓,除非是有必要,她觉得病人或许需要去她府上找她的时候。
而盛寻从前给治病的人,大抵都是些付不起药钱的穷人,她不仅为那些人免费治病,甚至还自掏腰包为他们买药。
如此,盛寻在整个为人治病的过程之中,既没有为名,也没有为利,甚至在其中还要自己倒贴钱财,但她对此丝毫也不以为意,甚至对此完全是不在乎、还以帮助了他人为乐。
这般的盛寻,哪里会求什么回报呢?后来她的声名鹊起,她所因为此获得的荣誉,都不过是实至名归罢了,事实盛寻本人,根本对此也不甚在乎。
但盛寻本人是不在乎,她只不过是想追寻自己觉得正确的东西。
但盛寻这番获得的声名、获得的关注,却是那么些个一直以来不断展现自己的大家小姐所想要获得的,甚至想也不敢的想的梦寐以求的。毕竟倘若她们不想要那般人前显贵的声名的话,从前也不会去表现自己什么了。
可惜她们以为只要不断表现自己所能获得的声名,后来却是被她们所看不上的盛寻得到了。
她们从前或许还想着,盛寻每日里穿得那般朴素,还与一堆穷人在一起,根本便是上不得台面,根本有辱了她尚书府嫡小姐的身份。
但她们哪能料到,就是这般所谓上不得台面的盛寻,后来得到了她们梦寐以求所不能得到的声名。甚至盛寻后来那般的声名,是她们所想不到的盛。
毕竟对于一般的大家小姐来说,哪怕是想要一个好的名声,哪里就想到会得到举国所瞩目的名声了呢?她们平日里更多的所想的,只怕还是招惹皇子等人的注意罢了。但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大家小姐都能如自己所愿的,毕竟有些身份等东西,在权力的洪流里,根本便是跨不去的鸿沟。
不过,盛寻后来声名鹊起是声名鹊起,这原本也是她本来该得的东西。
但在盛寻后来名声变盛了不久,盛寻又是从云端跌落神坛,不仅声名狼狈了不说,最后她甚至是双目失明、不知流落到了何处,下场甚是凄惨。
苏华月因为活过了一世,活过了她凄惨的一世,自是知道盛寻后来所要经受的一切。
但盛寻后来的凄惨,都也只是上一世的事罢了,这一世,她是断然不会让盛寻上一世的凄惨再重演的。而盛寻的盛名,倒的确是她将来该得的。
只是,到底因为前世未跟盛寻结交,所以盛寻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其实并不清楚,不过既然这世知道了此,她是必然要将此调查得清楚的。
而盛寻后来名声跌落神坛之后,出现了许多诋毁、不利于盛寻的言论,对于那些,她自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也知道那些事绝对不真。
苏华月对盛寻点了点头笑道:“是,我早便知道寻儿你学医、会医术一事了。所以寻儿完全不必担心我因此而觉得寻儿学医不好或是如何,毕竟我是十分敬佩寻儿这般的行为的。”
又是得到一句苏华月对她的支持,盛寻听此自也还是开心。
同时,盛寻还是又疑惑地问道:“我早知道华月你会支持我。”
又道:“只是华月,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学医、会医术一事的?又是如何知道的?我记得……我从前好似未曾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