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如意院。
这几日见了父兄几次,苏华月便在院中制簪。
秋云道:“小姐,听说三小姐去西合院抢了您送给二小姐的东珠发钗。”
自与柳烟有来往以来,苏华月便命秋云派人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苏华月听言手中的制簪未停,道:“哦?是吗?苏萱岂不是恨上苏若芝了?”
秋云道:“理应是的。”又道,“不过此事不知怎么地被侯爷知道了,侯爷训斥了三小姐,让三小姐将二小姐的东珠还了回去,还额外赏了二小姐许多首饰。三小姐去闹,还被侯爷罚跪了祠堂,可将三小姐气坏了。”
苏华月道:“柳姨娘如今得了爹爹的宠,吹吹耳旁风也是有用的。”
秋云道:“小姐,您太神了,奴婢正要说,府里都说是因侯爷这两日都宿在柳姨娘院里、而未怎么搭理夫人,二小姐才有这般大的面子。”
苏华月淡笑笑:“预料之中的。”
果然柳烟是个有手段的。稍加提点,便已能让苏萱从苏若芝手里抢到东西。
春雨不太明白二人在说什么,听言停了手中的制簪,懵懂道:“小姐,秋云姐姐,你们在说二小姐什么呀?”
苏华月对她淡笑笑:“没什么。”
主仆三人继续制着簪。正这时,院外闯入一不速之客。
苏若芝入院便见到苏华月与秋云、春雨二丫鬟在院内制钗,她见到桌上摆放的十数支精美的发钗,当即眼前一亮。
行至桌前道:“大姐姐,你何时的制钗手艺这般精湛了?”
言罢也不管顾什么,径直拿起一枚发钗,正要往头上戴时,被苏华月不动声色给顺了下来。
苏华月将那发钗递给秋云。
又对秋云和春雨道:“你们先将桌上的发钗收起来吧。”
秋云和春雨应声收发钗离开。
苏若芝愣了愣道:“大姐姐,本小姐还没看够呢!”
苏华月冷冷道:“哦?那些材质不好的发钗有什么好看的?本小姐不过随便制制给丫鬟戴的。怎么,三妹妹对丫鬟的发钗有兴趣?”
苏若芝听言又是愣了愣。
什么材质不好?什么给丫鬟戴的?
方才她看那发簪的手感、的做工,分明在她任何见过的发钗里都是属一流的!
正还想说她拿一些回去戴戴,可苏华月既然说发钗送给丫鬟了,她也不好开口。
总不能说她堂堂苏若芝去抢丫鬟的发钗戴吧?
可看着桌上那些好看的发钗被尽数收走,她心里又是极其不悦,可又不好说出来,霎时只觉心中甚堵。
又想起今番来此的目的,苏若芝放下了对发钗的关注,秀眉一扬。
话锋一转对苏华月道:“大姐姐,听说爹爹与先哥哥为你从边疆带了许多及笄礼礼物,能否让本小姐看看?”
苏华月看着苏若芝扑闪的眼眸里带着试探与阴黠,当即便明白了她心底里在想些什么。
她冷冷一笑,玩味地睨了苏若芝一眼,冷道:“既然三妹妹想看。”
又转对秋云道:“秋云,你便去将哥哥送给本小姐的礼物箱带出来。”
秋云顿了顿,若是那些东西叫三小姐看到,不定她要想将它们拿走。
先前大少爷也不是没给小姐带回过一些稀奇物件,但从前都被这三小姐尽数或哄或夺去。
但如今的苏华月不比从前,她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便命了两个小厮将一个足足有半人高的大箱子抬了出来。
苏若芝则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兴奋与贪婪,虽说这些日子她觉苏华月变了不少,她来时还有些嘀咕。
可一想到她因为东珠在苏萱面前吃瘪,还成了全苏候府的笑柄,她便控制不住自己必要来苏华月这里试着夺夺东珠。
如今她刚一提出要看她的礼物,她便答应将礼物拿出来,可见苏华月蠢的性子是变不了的。
待她从苏华月这里拿到东珠和其它宝贝,她必要去苏萱那里好好炫耀一番!
有什么好宝贝她没有!
苏华月亲自打开箱子,勾唇一笑道:“看吧!”
此时天际有微微的阳光,箱子中有一些反射阳光的水晶等物件,一打开便闪出彩光,闪到了苏若芝的双眼。
细看来,箱子里除了一小部分金银首饰等姑娘家皆爱不释手的物件外,还有一些只有边疆有、京城根本没有的稀奇物件。
那些物件有的珍贵,有的虽看似不值钱,在京城却也是稀罕玩意。
比如各色水晶、羊角首饰、边疆特有珍稀树种制的摆件等。
这几日叫苏若芝稀罕不已的东珠,便是这些物件中既珍贵、又稀罕的东西。
此番苏候与苏先回府,苏若芝与苏萱虽然也收到了他们带回来的礼物。
但那礼物不及苏华月的一般多不少,苏华月有的许多稀奇玩意,她们根本便没有。
苏若芝赞叹一声,在那一刹那,眼中的贪婪几要喷射而出。
但不过一瞬,她便掩藏了贪婪,复现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先哥哥说给大姐姐带了许多稀奇东西,本小姐看也不过如此。”
又情不自禁将手伸向几块在京城绝未见过的各色水晶,拿起来便要揣进怀里:“这东西本小姐瞧着颜色不错,借本小姐回去玩两天。”
另一只手又伸向箱子中一个装有东珠的小盒,正要说些什么。
苏华月一把抓住了她拿东西的手,冷道:“三妹妹这是做什么?”
又将苏若芝拿走的水晶与东珠重新放回箱子里,对秋云道:“秋云,三妹妹看完了,你将这些东西收回去吧!”
秋云应声,连忙盖了箱盖,命小厮将箱子给抬了回去。
看来,三小姐今日的所想,是要泡汤了。
苏若芝看着要到手的东珠和水晶就这么飞了,当即急了。
可如现下她是在苏华月院中,又只带了碧儿一个丫鬟在,根本不可能阻止苏华月。
苏若芝不满急道:“你们、你们将箱子放下!”
但没有苏华月的命令,根本没人听她的。
眼见箱子生生从眼前消失至没影,苏华月却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