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的气场,倘若她想压制左娉的话,轻易便能对左娉有甚强的压制作用。
左娉也不过是努力地自己骗自己,才勉强在心中将她和她放在了同一水平线上罢了。
只是,她怎么能跟她在同一水平线上呢?
便是她真的只是一个衣坊老板娘,以她现在的手腕,区区一个左娉,她也能想到办法对付于她。
不过,既然左娉心中对她和她的天平只是建立在自欺欺人之上,她打破这个天平便是了。到时候左娉自然会不那么嚣张许多。
当然,以左娉现在的状态,便是她告知了左娉她的身份,也只是压压她的势头罢了。
到了这般的地步,想要与左娉和平地了了现在的事,仅仅告诉了左娉她真正的身份、去了她心中自欺欺人的天平,也还是不够的。
左娉听得了苏华月的话,当场便愣了愣,手下的挣扎甚至一时也忘记了,同时一瞬后,左娉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说她是,苏候府的嫡小姐苏华月?
她竟然便是她苏候府的嫡小姐苏华月?
她竟然便是前番她的及笄礼上、几乎一曲在整个京城闻名的苏候府嫡小姐苏华月?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是?
左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左娉近距离看着眼前的苏华月,苏华月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分明皆是一等一的好,同时她那一双微带月牙弯的瞳眸,亦好似也在证明着她的所言非虚。
这般优秀的样貌和气质,的确跟传闻中的甚像啊!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苏候府的苏华月?
天知道,在京中前不久突然传出来苏华月的各种好名声时,她的心中有多嫉妒。
当然,这种嫉妒并不是针对苏华月这一个人,在这京中,不论是哪府的小姐得了好的名声,都会招至她左娉的嫉妒,包括她的亲嫡姐左宛凝,甚至她对她亲嫡姐左宛凝的嫉妒,要比对其他人的更甚。
甚至她甚是嫉妒苏华月,还是因为众人将苏华月跟左宛凝做了对比,说苏华月比左宛凝还要更加优上一些。
当然,在听得这般的言论的时候,她在嫉妒苏华月的同时,其实还在暗暗欢喜众人说苏华月比左宛凝要好。
毕竟相比苏华月这个个素不相识的人,她更恨的当然还是左宛凝,由此自然是希望有人能超过左宛凝的,毕竟从前她听过太多人议论左宛凝的好,其中自也有不少人将她和左宛凝做比较、同时贬低她的。
当然,以前她对苏华月的嫉妒尚且不提,方才苏华月一出现的时候,因为苏华月的样貌和气质皆是那般的出众,从而左娉当即便对苏华月的嫉妒也先暂且不提。
如今还有一个问题,便是眼前这个苏华月的身份,竟真的不是区区一个衣坊老板娘。而是堂堂苏候府的嫡小姐?
要知道,虽说她的爹是朝中的堂堂右相,是堂堂一品大员,在京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职上已经没有人能比她更高了,便是与她爹同样在朝为相的左相,真要说起来,其实权力和地位还比不上她的爹。右为尊,光是看他们的官职名声便可以看出。
但这也仅仅只是官职上的优势罢了。
眼前的女人既然是苏候府的苏华月,她的爹自然便是当今的苏候。
这个被封候的苏候,同时手中还掌管着边疆的几十万军队,被封一品大将军,真要说起地位来,这苏候的地位还丝毫不比右相逊色。只是右相在朝为相,名声上是为百官之首罢了。
而既然苏候的地位不比她爹右相逊色,相比在官职上必然比她爹低上一等的盛寻的爹盛尚书而言,同样是作为嫡小姐,莫说苏华月的地位比盛寻还高了,便是相比只是右相府庶二小姐的左娉,苏华月的身份还要高得多。
当然,左娉一直不把自己当成庶出,在现在自然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地位比苏华月低了。
只是如今的问题是,不管她的地位比苏华月低也好、还是不比苏华月低也好,苏华月既然不是区区的衣坊老板娘,而是苏候府的嫡小姐,那么显然,她今日想在此教训苏华月一顿、而苏华月必然不敢还手的假想便不成立了。
同时,思及苏华月的身份,左娉在攻击苏华月和盛寻这件事情上,同时又多了些掂量,远的暂且还不说,伤了苏华月是否回因她是苏候府的嫡小姐而在右相府中给她带来麻烦,就是近的。
如今这整个的曲水衣坊里,敢直接跟她动手的,便出了盛寻之外,还多了一个苏华月了。
而盛寻和苏华月看起来皆不是好惹的,现下苏华月抓着她的手,她甚至不能轻易松开,她如今一对二,又岂是能好好对付的?
何况,她现在想要动手的二人,便正是敢跟她还手的二人。
贱人!都是贱人!
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是苏候府的嫡小姐!
不过,便是苏候府的嫡小姐又如何,今日你们一个个地胆敢这般对她,难道就因为你是苏候府的嫡小姐了,她便不打你、不解她现在的心头之恨了么?
今日事情已然惹得这般了,她已然受了这般大的委屈了,便不能收手了!
不管怎么样,她也必要让她们付出一些代价!
虽然,在现下的情况下,她若是动手程度太大,她是必然吃大亏,但她也仍是要动手,大不了,先动手程度弱一些便是!
左娉仍旧是恶狠狠地瞪着苏华月,但明显她全身的气焰要弱上了许多。
左娉恶狠狠地对苏华月道:“苏候府的嫡小姐又如何?本小姐的爹是当朝右相,你今日惹了本小姐,本小姐同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管怎么样,便是左娉的心里也知道苏候和右相的地位其实差不了多少,但名头之上,她爹右相仍还是百官之首,既然是之首,那么还是要比苏华月的爹苏候强上那么一些!
如今,左娉也只能以这般的方式来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