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为何会有这般的感觉,其实她也说不上来。
但是按她先前的经验来看,其实她看人的感觉一向甚准。
比如看着各府的那些莺莺燕燕,她瞧着便觉着跟她们合不来,最后事实证明,她的确是跟她们没有多少话好说。
而苏华月,给她的整个感觉都是不同的。
想来,苏华月也真的是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吧。
至少,目前在她盛寻的心中,是已然下了这般的定论。
只是,苏华月究竟是谁呢?
方才听梦娘唤苏华月“小姐”,苏华月又是哪府的小姐?是京城哪府的小姐吗?这般出众的人儿,倒不知从前她怎从未听说过她、好似,也从未见过她?
不过真要说起来,就她这也并不时常与贵府小姐交往的性子,京中有哪位小姐她从未见过,实属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并不十分为奇。甚至有些从前已见过数面的女子,倘若隔了一段时日没见,她假如当时正好有事缠身的话,只怕还要想不起来她是谁了。更何况对苏华月这么个她从前没有任何印象的人了。
而她之所以确认从前对苏华月没有任何印象,是因为她知道,京城中这些贵府的小姐于她而言大抵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见了多面也有些难以记住的,这她曾经便经历过。还有一种,便是那种便是没怎么见过,但因为那些女子身上有某些异于常人的闪光点,便是见上了一面,都能叫人难以忘记。
苏华月于她而言,自然是第二种。
而且,是第二种中甚是特殊的、她头一次一见她便忍不住想要认识她的一类。
至于其他的,京中也有其他女子的确有一般女子所不能比拟的长处,这些长处也能让她们容易被人记住,但也仅仅是记住罢了,这般让盛寻不仅一见就应该已然记住、且还生出强烈想要结交兴趣的,苏华月是第一个。
不过,她不认识苏华月,或许是她本便对京城的贵女圈并不怎么关心。
可左娉看起来,也并不认识苏华月?
左娉这么个特别喜欢跟各种贵女扎一堆的,能让她不认识的贵女,只怕是整个京城贵女圈也鲜少有了。
或者说,便是这个苏华月是哪个贵府上的小姐,倘若左娉对苏华月丝毫不知的话,她父家的地位很大可能便不高。
当然,这也并不重要,只是盛寻在好奇苏华月究竟是何等的身份时,顺带地一想罢了。
她心中的思量,并未有因为觉得苏华月父家地位或许不高,便降低了对苏华月的兴趣半点。
相反,考虑到今日左娉在曲水衣坊惹的事,以及左娉看样子已经跟苏华月有了磕绊,倘若苏华月父家地位真的不高的话,她倒还有些担心苏华月的安危,以及思索着,倘若真是如此,她便必须要阻止左娉对苏华月有什么报复。
但话又说回来,不管这苏华月是什么身份,至少苏华月整个的气场,除却盛寻十分喜欢的那一部分,方才苏华月刚一出现,盛寻便有了一种王者降临的错觉。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便是这苏华月父家的地位或许不高,但她盛寻,已然是认定苏华月必然是人中龙凤。
同时,原本她在第一次踏入曲水衣坊、与昨日第一次那般看中那个发簪时,她还额外赞叹过这曲水衣坊内里的布置以及其内发簪制作得精美独特,尤其是其内的发簪,便是对一直以来对发簪没有什么兴趣的盛寻都起了那般大的兴趣,昨日和今日两度来曲水衣坊,便只为买那一支发簪,且从来都舍不得乱花银钱的她,为了那么一支发簪,心甘情愿愿意用高于市场一般发簪价格的十倍来买下它,可见那支发簪是有多优秀了。
在当时,她还因为此对曲水衣坊啧啧称奇,也赞叹这曲水衣坊有那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掌柜。
但如今,在见到苏华月后,知道苏华月是这衣坊的老板娘后,虽然她对曲水衣坊和衣坊中发簪的称赞还在,但因此引发的惊奇,却是没有了。
就好像,倘若这衣坊是别的什么人的,能将这衣坊设计得这般好,里边卖的东西也那般优秀,是令人觉得甚是惊奇的一件事。
但倘若这曲水衣坊是苏华月的,这衣坊的好、其内发簪的别致优秀,都仿若变得理所当然了。
因为衣坊的老板娘已然是那般地令人惊赞不已了,她的衣坊这般的好,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如苏华月这般甚是优秀的老板娘有一个优秀的店铺,都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罢了。
在梦娘赶至苏华月的身边询问苏华月后,盛寻也很快来到了苏华月的身边。
她走近了瞧了瞧苏华月,同样又被苏华月那般的气质给惊艳到。
接着,盛寻关切地问苏华月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她不知道苏华月的身份,也不知道苏华月的名字,在唤苏华月时,也只能有“这位姑娘”来代称。
与此同时,在盛寻与苏华月说话之时,对于仍旧还在地上“狗啃泥”般趴着的左娉,盛寻甚至连一个眼神边角都没有给她。
不管怎么样,便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与大多数人一样并没有反应过来,但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可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则左娉的摔倒与任何人无关,看起来便是她在想打苏华月时,自己摔倒了去。二则左娉之所以摔倒,全是因为她自己想要闹事而起。
这般因为想要伤害别人而自己摔倒,差点伤到别人不说,自己摔倒也怪不了别人,这不是她自作自受么?
况且,盛寻向来便与她左娉不对付,经了今日这一件事之后,盛寻又更加与左娉不对付了,这般蛮横之人,摔倒又是自己居心不良造成的,便是真的摔伤了,又与她何干?
甚至倘若她真的摔伤了,她今日在这曲水衣坊这般地闹事,那也不过是因为她罪有应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