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发簪本便给盛寻预订了,左娉是后来者,想夺走盛寻早预订好的发簪是不对。
盛寻见左娉闹得不行,已然允诺将发簪让给左娉了,左娉却还是那般的不依不饶,也实在是太没有大家小姐风度了。莫说没有大家小姐风度,她这般地无理取闹,跟一个市井泼妇又有何区别?
这曲水衣坊的掌柜的不惧权贵,守着生意人的规矩要将发簪卖给先来者,竟还被这左娉指着鼻子骂?
曲水衣坊也不过是正常地做生意,左娉竟还准备要砸人家的店铺?
听另一位小姐所说,原来这位被唤作左二小姐的小姐,是当朝右相府的二小姐么?
右相的廉名远播,右相府的大小姐左宛凝也是才名甚广,没想到这右相府的二小姐,竟是这么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货色?
真是没想到!
“那闹事的女子是右相府的二小姐?便是家父是当朝右相,她也不该这般不讲理吧?原本是自己要夺别人家小姐的发簪,竟还叫嚣着要砸了人家的曲水衣坊?”
“就是,也不知道曲水衣坊招谁惹谁了?同样是右相府的大小姐,左二小姐相比左大小姐,可是差远了!前番我可见过左大小姐一次,那才叫真正的大家闺秀呢!同样都是右相府出来的,左二小姐怎这般地不讲理呢?跟个市井泼妇一般!”
“看左二小姐这般不讲理的模样,你竟还将她与右相府的大小姐比?这嫡出和庶出的,能一样吗?今日我看着曲水衣坊是倒了大霉,竟遇着这么个人来闹事。虽说她是庶出的二小姐吧,背后好歹是右相府,曲水衣坊这么个小小的衣坊,也是惹不起的!”
“你说那位小姐已经答应将这发簪让给这左二小姐了,这左二小姐怎还这般地不讲理呢?都说右相治国治家都严明,我看,也不过如此了!”
“可不是,出了个这般不讲理闹事的二小姐,右相府的脸,只怕都要被这位小姐丢尽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因为到底是在议论当朝堂堂右相府中的二小姐,他们的声音也并不大。
但因为左娉的行为实在是可憎,分明是自己的错,且盛寻都已经答应将她想争的发簪让给她了,她怎还口出狂言,不愿放过盛寻不说,还要砸了这无辜的曲水衣坊?
虽说便是左娉砸了这曲水衣坊,原也跟围观的众人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曲水衣坊跟他们利益并不相关,便是曲水衣坊真出了事,只要事情不是太大,他们也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不过在大梁国的法纪严明之下,虽说尊卑还是有别,但对于权贵欺负平头百姓之事,若是那权贵是在私底下做的这等事还好,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何不会激起民愤?
曲水衣坊的势力的确是必然不如右相府,难道在场的任何一个平头百姓的势力便如右相府了吗?
虽说如今被左娉的势头打压的是曲水衣坊,但是想到左娉这般的做法,其实是在仗势欺人,以有权势来欺负没权势的人,叫在场所有看热闹的百姓如何不气?
便是如今左娉不是仗势欺人,如今只是两个势力相当的人,一个在欺负另一个人,其实也同样会令人气愤,更不论说左娉如今明显地是在仗势欺人了。
他们自然皆对此觉得生气,且在见得左娉越来越过分之后,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开始为曲水衣坊发声、呵斥左娉的不是,便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指责左娉的不是了。
当然,便是他们指责了左娉的不是,到底左娉的背后还有右相府,他们的言语,其实也不敢说得太大声。
同时,倘若不是如今围观此事的人足够多的话,在右相的名头的压迫之下,只怕也鲜少会有人站出来指责这一切。
道理还是那般,便是到底左娉的势力远远强于他们,他们势单力薄之下,必然不足以跟左娉抗衡。
倘若现在围观的人甚少,发现左娉仗势欺人的人甚少,他们不定会敢站出来指责左娉的不是。
因为这极有可能给他们带来他们所不能抗衡的风险,甚至他们还要为此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虽说京城权高的公然欺压平头百姓之事甚少,但并不是没有,且那些权高之人很容易能将他们的命握在手中而不要付出太大的代价,他们在行事之前,自然是有所掂量。
尤其这左娉背后的右相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其中所要掂量的东西,自是更多了。
不过,这也是在他们势单力薄的情况之下,倘若他们碰到了左娉仗势欺人或许不敢多说什么。
如今他们正处在整个京城最繁华的中心街道,且事发地曲水衣坊围来的人越来越多,在众人之中总有几个胆大的正义之士敢于先为弱势的曲水衣坊发声。
有了领头人后,加之人多众人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毕竟在他们势单力薄之下,招惹了左娉,左娉或许敢报复于他们,但如今这里有这般多人,难道左娉胆敢将他们全都处理了吗?
人命可是关天之事,何况是这么多的人。她右相府的一个庶女,可没有这般大的胆子。
在这种情况之下,虽然人多众人也不敢太过大声地议论,但有一人起了头后,众人跟随着发声以泄他们见到这些不公后的不满也是可以的。
毕竟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单个人被左娉报复的风险也极低,还能说出来他们心中的不平,又何乐而不为?
当然,这其中也还有些人是在八卦凑热闹,也要说上这左娉一嘴。
不过,不管众人是基于什么原因而在此说道左娉的不是,至少在各种言语传到左娉的耳中之后,左娉是极其不满的。
她左娉是谁?堂堂右相府的二小姐,如今是这曲水衣坊胆敢先得罪于她,她便连一个砸店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莫说砸店了,便是她如今将这曲水衣坊夷为平地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