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整个苏候府,苏候也只有两个女人,岑秋兰因事被拉下主母之位后,柳烟当然便是那最有可能成为主母之人了。
而除了那些有心的下人,在见得柳烟与苏候这般对话后,更加地记住日后要好生地奉承柳烟,绝不可有任何怠慢了。
岑秋兰在见得柳烟那般地靠近苏候后,心中在嫉恨的同时,也在暗骂着柳烟。
这个贱人!从前在这种家宴场合,她哪里有权力去靠近苏候!
从前在苏候身边、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女子柔情的,一直都是她岑秋兰!
贱人!
故意在众人面前靠近苏候现眼么!
可惜如今她与柳烟的身份换位,便是看柳烟不爽,她如今也不敢公然地对对付柳烟了。
除了看柳烟不爽之外,岑秋兰的心中还一直在记挂着苏候方才宣布的那个消息。
事实上,在前几日,苏华月的及笄礼刚结束不久,她便已然在与苏若芝和岑老夫人商量着苏候只怕在不久后又会如往年般回到边疆之事。
那时候她们一致觉得,苏候的离开对她们而言,对她们如今的处境而言,应是甚是有好处的。
因为柳烟如今的作威作福,很大程度是因为还在苏候的庇佑之下,才让她们不敢贸然对柳烟出手。
倘若苏候离开苏候府,柳烟失去了庇护,万事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与此同时,苏候离开之后,她们在对付苏华月时同样也会没了什么顾忌。
不过,这也只是一方面。
倘若柳烟没有成为了苏候府主母,她们在整个苏候府需要对付的人都只有苏华月,苏候的离开,于她们而言自是完全有利。
但在柳烟成为主母之后,虽说苏候的离开,对她们对付柳烟也同样有利。
但与此同时,柳烟的主母身份,在苏候走后,使得她可以随意调动府中的守卫军,至少若她们想害柳烟,不会太过顺利。
其次便是,苏候作为苏候府的候爷,主母之位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去任免。
此时柳烟是苏候府的主母,待苏候离开之后,柳烟也仍是苏候府的主母。
便是她们在苏候离开后谋害柳烟成功,苏候府也只是死了一位主母,而她也不过仍旧是姨娘罢了。
且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便是她因为在没有苏候的任命之下、她只能是姨娘,在她同时害死柳烟和苏华月之后,便没有足够大的魄力和地位来掩藏这两个人的死。
到时候苏候若是知道在他离开之后,柳烟与苏华月相继死了,必然会回来调查什么。
届时难保不会出什么漏洞。
亦是届时,她莫说重新掌控苏候府了,只怕连命也要给苏华月和柳烟赔了去。
这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对于苏候将要离开苏候府之事,他们对此的感觉还是甚是矛盾的。
此番苏候明确宣告他与苏先近两年已不必去边疆、而是可以留任在京城、留在苏候府。
岑秋兰对这样的结局自原本是喜忧参半。
但先前在家宴之前经历了一番被苏候的训斥,她此时却也能明确地想到,苏候现在已然不需要离开京城远去边疆,可以留在苏候府。
这便是表明,苏候可以在苏候府为苏若芝和萧奇明主持定亲的事宜了。
原本若是苏候在现在离开了苏候府去边疆,便是他其实是有意让苏若芝和萧奇明定亲,他不在京中之时,许多事的行事终究不是那么的方便。
但倘若苏候留在京中两年,苏若芝与萧奇明定亲之事,于她们而言必然是有更大的盼头了。
虽说苏候的留京,会使她们在对付柳烟与苏华月上,仍旧有较大的阻力,甚至会使她们的对付苏华月和柳烟,根本无从下手。
但同时换来的,是苏若芝与萧奇明的更大可能。
考虑到便是苏候离京,她们在对付柳烟和苏华月上,也是有甚大的风险。
如此倒是苏候留京,带给她们的好处还是更大了。
因为一旦苏若芝和萧奇明成功定亲,苏若芝自是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连带岑秋兰与岑老夫人也可不可同日而语。
那时待她们变得更为强大之后,加之有了萧奇明作为后盾,对付柳烟和苏华月自是更为得心应手些。
思及此,岑秋兰自是对苏候要留京之事,表现出了甚大的欢喜。
不是为苏候留京本身。
而是为苏候留京之后,能带给她与苏若芝、以及岑老夫人甚大的好处。
岑秋兰没有似柳烟般主动靠近苏候,因为自她被撤下了主母之位以来,之前便使用心计靠近过苏候多次,但都被苏候或柳烟给阻止了她的靠近。
尤其是苏候本人对她明确表示的厌恶,致使她如今不敢轻易去靠近苏候,尤其是在这般众人皆在的场合。
因为苏候仍有可能如从前般不喜她的靠近,甚至直接表达对她的厌恶,这自然会使得她为众人所嘲笑,更使她在苏候府的境地举步维艰。
所以岑秋兰在此时,只是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之上,对苏候笑道:“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妾身对老爷多年的思念,总是在如今有了更深的盼头了。”
言罢,岑秋兰用手帕抹了抹眼角,装作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其实她的手帕上,根本没有任何泪痕。
同时,她面上虽是一副欢喜的模样,其实心中仍在恨着此时可以直接在苏候身边的柳烟。
她始终记着,那应该是她的位置。
不过,要不了多久,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必将将柳烟再度踩在脚下!
一如从前的十数年一般!
不,这次,她还要将她踩得更狠!
岑秋兰恶狠狠地想着,但丝毫也不影响着柳烟继续在苏候的身边不断给自己刷存在感,吸引苏候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除了柳烟和岑秋兰,其他的众人,苏若芝和苏萱等,也表达了对苏候可以留在京中的高兴。
但他们高兴是高兴,心中是否如柳烟和岑秋兰一般,还掩藏着别的想法,却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