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听着熟悉的声音，处于愤怒之中的朱允炆瞬间回过神来，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眯着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老人。
这个方才自己的视为救命稻草的老人。
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恨的一个人。
在老人盯着他的时候，朱允炆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老朱。
不过朱允炆却未成说一句话，未成回答，只是一脸愤恨喘着粗气，眼神之中充斥着无尽的恨意。
朱元章看着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少年，虽然没有说一句话。
但在其的眼神之中，老朱已经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那是一双充斥着无尽恨意的眼睛。
说实在的。
要是别人用这个眼神盯着他，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虽然他对于眼前的少年很失望，知晓他恨不得的杀了他。
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毕竟这时他的亲孙子，他老朱家的血脉。
这么些年，老朱杀了不少的人，许多人私下都说他是暴君。
不可否认，他确实没有对朱姓的人动过刀子。
就算做的在过分，也不过是囚禁罢了。
都不成上升到杀人上面去。
沉默了片刻，朱元章心中微微一阵叹息，眼神也变得冰凉了起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怒声喝问道：
“说啊！！”
“劳资在问你话呢！！”
“你刚刚说你恨谁？”
“怎么的，刚刚不是说的很欢吗？”
“现在怎么不敢开口，不敢说了呢？”
“害怕了？”
面对朱元章的怒声喝问，跪在地上的朱允炆身形徒然一震，眼神之中的恨意顷刻之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恐惧之意。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朱元章的问话。
看着眼前默默低头，犹如做错了事情一般的孩子，朱元章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神之中皆是失望之意，道：
“没用的玩意！！”
“之前闹得那么欢，话说的那么大声。”
“这会居然连话都不敢说了，像个什么玩意，我们老朱家怎么有你个这样的怂包！！”
“真特娘的不像个男人！！”
“你看看咱们老朱家那个男人想你这个样子？”
听闻这话，朱允炆抬起有，一脸委屈的看着朱元章，喊道：
“皇爷爷....孙儿....”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一时之间后面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看着他的神情，朱元章一声长叹，冲他招了招手道：
“别在那边跪着了，过来，来我着边！！”
朱允炆愣神片刻，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来到老朱的面前。
看着来到自己的面前的人影，看着他被眼泪弄花的脸庞，散乱的头发，狼狈的模样，伸手想要去将其扶起，不过手伸到一半，朱元章将手收了回来，低沉沙哑的出声问道：
“你恨我？”
“恨我什么？”
“恨我赐死了你的母亲？”
“还是恨我冷落了你？”
“或者恨我没有将那个位子传给你？”
感受着来自眼前人气场的压迫之感，朱允炆身形颤抖，心里恐惧的不行，低着头断断续续的应承道：
“皇爷爷...孙儿...孙儿！！”
不知道为何，话到了嘴边。
他用尽全力，貌似都说不明白，说不出口！！
见此情形，朱元章生意徒然拔高，言语中带着怒气，喝问道：
“是不是？”
“是就大声的说出来！！”
“怎么的，这么大的人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吗？”
”要我帮你说吗？”
老朱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沉默了片刻，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不少，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
“行了，从你的眼里我已经看到了答桉了！！”
“不过对于你心里的想法，心里的恨意，心里的不甘，我能够理解！！”
“这么多年，不管是我，还是你父亲或者你母亲，大家对你都是关爱有加。”
“在你父亲去世之后，在你和老三之中，我都有过考察，得到的答桉一致都觉得你的性格特别合适！！”
“不可否认我确实心中有升起过让你继承大统的想法，这点我相信是个人都能够感受的到，是吧？”
“但是在老三那一次来找我说，他想要去就番的时候，对我说的那些话开始，我貌似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知道老三就番之时，对我说的什么吗？”
听闻这话，朱允炆抬起头，看着一脸疑惑的看着老朱。
随后，朱元章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老三告诉我，漩涡中心，无根之萍，远离最佳！”
“初闻这十二个字，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朱允炆身形一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朱，脸上带着一丝愤恨，恶狠狠的说道：
“老三血口喷人！！”
“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妖言惑众！！”
“他这什么意思？”
“皇爷爷你就是因为这事情，才疏远孙儿的？”
“皇爷爷你被老三蒙蔽了！！”
听着朱允炆的回答，以及看着他的神情。
朱元章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呵呵’冷笑了一声，应道：
“是与否，我虽然年龄大了，但我不是傻子，我还没有傻到那个程度，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后面我做过调查，老三这些年在东宫过的如何，以及你母亲对于老三的态度，以及如何养育老三的真实情况！！”
“得到的结果真的是让我大为震惊！！”
说着，老朱轻蔑的看着他一眼，继续说道：
“这么些年你们生活在一起，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没察觉到？”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实，你们父亲过世，我为何几次深夜过来灵堂看你父亲，我曾问过你老三怎么不在，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问题的不？”
“你告诉我老三累了，跑去休息了，是不是？”
“但真是的原因是什么？”
“嗯？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此话一出，朱允炆的脸色瞬间一变，神情变得无比的紧张，嘴唇哆哆嗦嗦的，想要反驳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于此同时，他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之前灵堂之中所发声的一切。
想起了老三那落寞离开的身影，吕氏对他的嘱咐，以及他回答朱元章问话时候的答桉！！
“皇爷爷...皇爷爷..”
“孙儿....”
朱元章摆了摆手，懒得听他解释，一声冷哼，质问道：
“你跟我这里说恨这，恨那的，那老三应该恨谁？”
“你告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