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赌气的唐灵犀心情自我修复的稍微好了一点,才刚起床小桃子就上来喊她了。
“灵犀小姐,这是程小姐特意吩咐送来的,说是表示一下前几天的歉意。”
程小姐,难道是程灵珑?
前几天程老头还要自己去道歉,自己不去,怎么今天她倒让人送礼物来了,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捧着盒子的小桃子低着头不敢看唐灵犀,唐灵犀摆摆手要她先下去,小桃子将盒子放在桌子上,便逃也似的逃走了。
看样子唐灵犀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姜美里好奇的打开盒子翻了翻里面的东西,却是一件青色的刺绣长裙,叠的整整齐齐。
“我听东陵南致说,东陵北宸又去提婚姻的事了啊,这会程灵珑那女人送衣服过来是准备想讨好你?”姜美里摸了摸缎子,温凉如水,看样子值得不少钱。
“你也信她会有这么好的心啊。”
唐灵犀狠狠的握拳,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如刀绞一般,撕扯的疼。
这件青色的刺绣裙子,是以前母亲最喜欢的款式……
姜美里只知道是程灵珑送来的衣服,可是谁能想到,程灵珑这分明就是示威,母亲已经被她们害死,她必然不会让自己活下去。
她根本不是来表达什么歉意的,是在为自己前几天划伤她来报复的吧!
果然是演的一出好戏啊,装的这么像也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自己吗,也太小看这么多年她的历练了!
既然她都找上门了,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一遇到母亲的事情唐灵犀就有些情绪失控,这会唐灵犀紧紧的揪住衣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却意外的让她更加坚定起来。
“美丽你去让小桃子帮我去拿针线筐来,要最结实的线。”
姜美里一愣,虽然不知道唐灵犀要做什么,可还是小跑的去找小桃子拿了针线筐,递给唐灵犀。
唐灵犀拿着针愣了许久,手法灵活的绣起香包的图案来。
“灵犀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刺绣啊?”姜美里见她手法娴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常态笑着打趣。
“是跟我妈学的啊,她以前最喜欢刺绣——嘶”唐灵犀翻了个白眼,手下动作不停,状似无意间,结实的线绷直横拉,将她手心里还没痊愈的伤口撕裂,唐灵犀话音未落,就狠狠的长嘶一声。
“灵犀!”
姜美里脸色大变,急忙要去找创可贴,唐灵犀却摇摇头,却不想手下一偏,锋利的针又刺的指尖血丝渗出。
“别绣了别绣了,你看你自己的手,你这是干嘛啊,这么糟蹋自己。”姜美里惊诧,劈手就要夺,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唐灵犀手上新伤旧伤一片,鲜血淋漓。
唐灵犀见她阻拦,扯过线就要躲,谁知线头缠住了针线筐,绷紧的线撕裂开一道深深的旧伤,鲜血汩汩的流,姜美里心底一阵恶寒。
“算了算了我不抢了,灵犀你要注意,注意……”
唐灵犀不说话,依旧是状似无意的,撕裂开一道道旧伤口。
疼吗?
疼……
可是再疼,都比不上母亲的死亡,她感受不到疼,感受不到冷,她只能在阴暗潮湿的地底,腐烂成一堆无人记得的烂土。
快到中午的时候,唐灵犀绣好了香包,于是拉着姜美里一起回到了程家。
唐灵犀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姜美里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只好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两人坐车到了程家门口,大老远的佣人远远的看见她,连忙撒开步子就跑去给程灵珑报信。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程灵珑好半天回过神,连忙端坐了,好整以暇的等她来。
“灵珑妹妹。”唐灵犀进了门,脸上笑意盈盈。
程灵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唐灵犀找了位子坐下,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程灵珑阴阳怪气的打断了。
“灵犀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是妹妹,你是姐姐,你可别折了我的寿。”
“灵珑妹妹对我有误会,可是却不计前嫌的送我礼物,我怎么能一点礼貌都不讲呢?”
两人正大眼对小眼呢,这边东陵北宸从周凌晨哪里得知唐灵犀回去程家,立马停下手里的事,立刻开车就赶来了。
东陵北宸被程老头迎了进来,开口就问。
“灵犀呢?”
“跟灵珑在里面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程老头说着就和东陵北宸进屋,刚进门,东陵北宸看见两个人好端端的坐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来做什么啊?”唐灵犀疑惑的问。
“我还不是担心你?”东陵北宸找了位置坐下,程老头殷勤的让佣人泡茶递上来。
东陵北宸将杯子放在一边没说话,继续看着唐灵犀:“你不要说你大老远的来就为了在这里坐着。”
“当然不是。”
眼看程老头和东陵北宸都在,程灵珑得意的看了看唐灵犀,她之前送了唐灵犀母亲喜欢的衣服给唐灵犀警告,没想到她却自己找上门了。
这下程新洲也在这里,就算她使什么坏心眼,也都只是瞎蹦跶,而且如果唐灵犀真要是敢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怕程老头也不会轻饶她。
“早上灵珑一早就送了礼物给我,我没啥钱,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更没有什么人脉打通关系,没有什么感谢的,所以绣了个香包回礼啊。”
唐灵犀笑着接过姜美里递过来的香包,有意无意的露出了袖子里纱布包裹的手,程灵珑目光一缩。
唐灵犀眼角瞥见程灵珑双眼放光,故意装作慌乱的样子将小包塞回姜美里手中,要姜美里递过去。
程灵珑却不接,反而嘴角上扬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手上是什么?”
“灵珑妹妹啊……”唐灵犀眸中起了一层雾,为难的看着程灵珑,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东陵北宸都有些奇怪。
她的手前几天还是好的,但是为什么这会用纱布抱起来?
难道是之前她用瓷片割伤自己的时候后来自己也受伤了?程老头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不来,就是为了掩饰吧?
程灵珑平稳了心情,抬头朝着东陵北宸看去,见他脸上依旧平淡如水,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于是信心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