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入神的邓世平还找来绳子和他研究,那些陷阱怎么摆的,然后才想起了,这小子昨儿不还是个白痴吗?
于是戒备的问他:“你和谁学的这些?难道过去装傻?”
而邓海东早就担心这样的询问,自然有了准备,干脆胡说道:“叔公,谁愿意装傻,侄孙真是一撞梦醒,昏昏沉沉仿佛见到了好多人,和侄孙说了好多,说这些会有用处,然后就给邓狗儿摇醒了,不然侄孙肯定还会知道更多东西呢。”
“哪,哪些人?”邓世平声音有些发抖。
“不记得,只记得带头的叫什么,什么平西?”邓海东想起了宋婉言和自己说的那个开国,一手灭了十万楚军的侯爷,武将高手,于是他抓着头装作困惑的回忆着。
可怜邓世平的脸已经要贴在他脸上,眼睛已经要爆出眼眶了,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呼吸都放缓了,只是紧张的看着他,邓海东终于挤出来了,他一拍脑袋:“对了,他们叫他侯爷,他说他叫李平西!完了,叔公,他要我不许说出去的……”
扑通!邓海东眼前一花,就看到白袍飘飘的叔公忽然一个敏捷的翻身,然后跪在了祖庙的牌位前,磕头连连,高举双手在祷告:“列祖列宗啊!你们托了多大人情才请的侯爷给他开的窍!列祖列宗啊,难道我邓家复兴在他的身上吗?”
“叔公,叔公,你可别吓唬我。叔公。”看着老爷子这幅发狂的模样,邓海东吓的连忙去扶起他,邓世平已经老泪纵横:“那,那位还教你什么?教你斗气了吗?”
“没有。”
“没教你斗气?”邓世平顿像泄了气的皮球,又靠在了椅子上,他皱起了眉头:“那还说什么的?”
“就夸我骨骼清奇,千年难得,还说……”
“混账小儿莫非消遣老夫!给我跪下!”夸你这个傻子体格健壮还行,怎么会说你骨骼清奇,觉得他说的不太对头的邓世平怒气勃发,喝的邓海东只能再次跪下后,然后拂袖而去,跪在那里的邓海东有些郁闷的想道:“是不是说的太狠了点被他看出来了?”
有心要跑,但想到杜子腾的虎视眈眈,而天下之大无处可去,邓海东只能跪在那里呆呆看着祖庙上的牌位,百无聊赖,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邓海东叹了口气,开始胡思乱想下午的事情,想到自己殴打的宋婉言的臀,他举起了手,晃了下,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于是,在暗处窥视着他的邓世平,看到邓海***然站了起来,右手一虚晃,身子忽然一低一侧,急速掠过,而这时候他左手一带,仿佛刀递左手掠喉一样,然后他听到邓海东在摇头:“这换刀术算什么嘛。”
天刀宋缺的换刀术配上他家斗气后,横扫千军!
宋家先祖正是李平西帐下大将宋无涯,他换刀术的姿势难道还是和那个娇滴滴的宋家小姐学的不成?这么说,他说的是真的!邓世平哐啷一下推开了密室的门,大步走了出来。给他吓的一个转身,做出标准的防御姿态的邓海东戒备的看着他,而看到邓海东这样,邓世平惊疑了一声后,他上下再看看。
忽然发现这样的姿势,好像没太大破绽还便于还击,天赋,天赋予的,这个杀千刀的邓狗儿,不叫醒傻儿的话,说不定傻儿就能学到武侯的绝门斗气了!
于是,喜恨交加的邓世平就这样白袍飘飘的站在阴森森的祖庙灯光下,目光幽幽的看着戒备中的邓海东,只看的邓海东心中发毛。而良久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海东,从今夜起,叔公亲自教你烈虎诀,要用心学知道吗?”
“真的吗?谢谢叔公!谢谢叔公。”
“另外,你的那些梦中所见,再不可对他人言,烂在心中!”邓世平伸出指头点着他,心想这样的好事奇闻传出去反而容易引来嫉恨。而满口胡言的邓海东当然是连连点头,表示很明白。
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后,邓世平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摆摆手:“好了,一个下午奔波也累了,陪我吃顿晚饭吧。”不以为然的邓海东并不知道,邓家晚辈里,根本没有人受到过这样的邀请。所以当他跟着邓世平走到他的住所,然后坐下的时候,他看到那些族长的跟随们震惊的眼神,觉得好奇怪。
而邓世平又吩咐,让他住到甲等房,拨给一班仆役,要精心服侍。
这个消息传出,整个邓家内部更是一片轰动,人人在议论纷纷,自然有很多少嫉恨,于是流言蜚语千奇百怪。只有没有真正体会,和纵向比较的邓海东无所谓的很,而他这副淡然表情落在邓世平眼中,更给他添了几分,想想他梦中连武侯的富贵都见过,区区武尉邓家的繁华看了一般也算正常。
看到卧室内的床被,看到院子里的花草,看到房间后的浴桶,吃完饭后回来休息一番的邓海东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可能是几年没洗过的热水澡,换了五遍水后,浑身粉嫩的换上了内外新衣,然后又喝了一杯佣人泡上的热茶,听着他们口口声声喊着自己海东少爷,而不是傻儿。
曾经的兵王躺在椅子上,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恍惚了一番后不由扑哧一笑:“这世道啊,似是而非,同样的月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同样的字,却又到处都不同,把酒青天举杯邀月,不知今夕是何夕?唐,举头望明月?呵呵…”
傻少爷刚刚在说什么?几个佣人在远处竖起了耳朵,然后悄悄互相询问,有人识字,低声复述着,总记得最后上口的几句-----把酒青天举杯邀月,不知今夕何夕,说完觉得口齿留香,余韵未了,他叹息一番后,郑重告诉同事们,海东少爷这是大才!过去叫大智若愚!
地位颇高的他一说,几个佣人给唬的一愣一愣,老爷今儿专门宴请邓海东的震撼还没过去呢,现在一出之后又一出,他们也觉得这话好听,不是一般人能说的,现在看向邓海东的目光热切起来了,之前被调拨来的不满也就此烟消云散。
而坐在那里,等待时辰到来的兵王却有渐渐发愁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学会斗气,脑海中叔公那浑身烈焰腾腾,拳脚舞动如同魔神的姿态,越来越深刻的出现在他的脑海,真实清晰,如果只是把拳头上涌出斗气的武兵就能打裂铁甲,那么叔公这样的武尉,全力一击会如何?
记得他抬足落脚之时,地面结实的石板就碎裂不堪,仿佛是重锤砸过一样,再想到今天宋婉言说,高手可以一夜万里,高手可以劈山断海……
邓海东迫不及待的想去拜见叔公,好好的询问询问,斗气的威力,想试试自己学习斗气的可能性,再想到宋婉言对自己前景的不看好,她出身豪门见多识广,难道自己希望真不大吗?而叔公今天决定的时候也考虑了好久,邓海东心中更彷徨了,坐立不安,长吁短叹。
门口的下人们当成大智若愚的海东少爷又要念什么好文采的句子了,全竖起了耳朵,没想到邓海东却在那里发狠着:“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杀了他!”
他现在自然说的是给他极大压力的杜子腾,但下人们不知道,都有些惶恐,今儿收拾了邓狗儿,他现在又想起了谁过去对他的好?
但邓海东却在下人们不安的注视下,站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甲等房在祖庙后面,中间是一片树林和果园,风过枝摇,景色优美,看着那轮唐时明月,但他心中知道这绝非自己过去那个时代的古唐,邓海东就这样一路走过,沿着高台的边缘,绕行登梯,来到了祖庙前。
祖庙前方台下就是白天看到的演武场,看着月头还没到中天,那宽大的洁白的演武场如同一片明玉,站在栏杆后面遥想着上千着锦衣的年轻子弟,整齐的在那里一招一式的练习武艺,呼喝有声,一个大家族的雄心和豪气尽显其中,邓海东想到这幕壮观场景,不免有些为之神往。
过去的记忆中,那种对融入其中的渴望和羡慕是真实存在,并影响着他的,邓海东于是低声的说道:“便是傻儿也想有份荣誉啊。”
“你在那里说什么?”
邓海东猛的回头,月下台上穿着一套短打青衣的叔公正站在那里,瘦瘦小小的,眼睛炯炯,但看到他扎着一个发髻一副山羊胡子在风里一翘一翘的,邓海东不由的想起动漫里的一幕,一个长相猥琐的高手深藏不露,看中了一个天资极佳的年轻人后,于是他卸去了伪装,露出了真容可是毕竟没有整容!
想着这些,邓海东的嘴角弯起了。叔公的胡子好像翘的更高了,他在吹胡子瞪眼睛吗?
“你这猢狲!你在笑什么?”炸雷一样的一声吼,老头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了他的面前,劈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那动作就像只大马猴一样敏捷凶猛,邓海东不是不想去挡住,可他这副身体虽然强壮但是还是不如从前的千锤百炼的,他想到的动作并没有能做出来。
所以邓海东只能捂住耳朵歪着头,被叔公一路揪着,揪进了祖庙,然后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