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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长腿粗,一身青文山,背后交叉负着两把诡异长刺的沈振川对了邓海东拱手,邓海东已经抢先问好:“见过振川校。”沈振川来之前就详细听了他一些事情,虽然佩服,但年轻人都有些争强好胜之心,不过现在见他模样气概,再看他这样客气,心中已经只剩下了结交之心。
于是也和他见了礼,然后拉着他道:“久仰虎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豪杰,定要和你好好喝上一杯。”邓海东在谦虚着。
沈伏波就在一边笑咪咪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岂能不明白长安事情?早叮嘱了儿子,说透了这是天子储的将种,这时听到邓海东在说:“哥舒瀚,和赤水李希平也在襄阳,沈帅这是去襄阳,我们便启程如何?”他作为哥舒瀚和李希平的兄弟,说着这类似主人的话也不为过,沈伏波点头。
无需邓海东说,长天已经挥手,几名子弟快马向前去报信了,邓海东就陪在沈伏波身边,和他们父子聊着,慢慢走马,而沈伏波听了全部详情,当即更是放声赞许:“好,好。”这堂堂水师大将,此刻根本没有任何架子,如同长辈一样和蔼,分明也在抬举自己,邓海东又不是木头,感激之下态度更为恭顺。
这个时候,前面旗帜招展,哥舒瀚祖智深李希平一起,快马加鞭而来,原来他们正纳闷邓海东远去干嘛,等了半天不见回头,担心之下调了人马而来,半途遇到了邓家子回报,就迎了过来,两边回了之后,先报了各自军情,哥舒瀚是襄阳主将,于是和沈伏波在那里说。
沈振川就被邓海东拉着,和李希平祖智深见了面,不多久,军马回头。
邓海东这个时候才知道,水师这两天和江东也有了些冲突,互相有些纠葛却都克制着,现在水师一部由沈振川领着,支持襄阳渡的哨口后,江东水师偃旗息鼓了,正如他所说,这偷袭之举只能精锐兵马趁其不备之际,可现在动静闹的如此大,而内应被拔,江东军马难道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于安西之前,公然撕破和朝廷的脸面吗?
襄阳,目前来看是真的定了!
结合了军情后,哥舒瀚也松了一口气,当众对了邓海东道:“若不是你!”邓海东笑道:“你我兄弟俱是王臣,这是本分而已,去饮酒饮酒,谢沈帅才是真的。”沈伏波哈哈大笑:“老夫何时沦落到要抢晚辈功劳?”然后对了邓海东道:“你的头功谁也夺不去,老夫回头会上表天子的。”
“若不是各路武门,以及襄阳道上的草莽豪杰们相助,海东不能闹出这样动静,而若无沈帅十数年不败之威名,江东子如何会这般鬼鬼祟祟?沈帅才是国之铁壁,我等晚辈楷模。”
“你呀。”沈伏波听了这番话,如何能不欢喜?眉开眼笑的摆手:“来日多多照顾我家振川吧。”
邓海东听了这话,惊的慌忙下马:“沈帅如何能说这番话,振川兄英武不凡,将门虎子,邓族不过武尉门第,该是来日振川兄照顾晚辈才是。”沈振川本有些尴尬,看他这样,连忙来拉他,两人看似投缘沈伏波看的更欢喜,对了周围子弟们扬鞭道:“关中还有谁敢说洪城邓家是武尉的?你们服不服?”
“不服!”
祖智深地位特殊些,在那里摸着胸口挂着的精铁珠窜的念珠笑道:“若是关中武尉家家如骠骑门,陛下恐怕夜夜笑的睡不着了。”周围人也大笑起来,长青长远等子弟都不由自主的昂起了头来,周遭沈帅亲卫,哥舒家将,佛门僧兵等异口同声的一句不服,是家族的荣耀!
襄阳城近,那边尉迟白起带了各族已经迎来,随即拥了沈帅入城,演武场上早已经摆放了酒宴,沈伏波在主位,右手哥舒坐,左手位是人人尽推邓海东去坐的,那沈振川看尉迟家的长孙,智深头陀,李希平等,那么真心真意对邓海东推崇,心中更是高看几分,上前按了他,邓海东没有办法只好坐了。
这是危机稍退,奔波半旬来,邓海东喝的最安稳的一顿酒,于是他放开了量来,来者不拒,沈伏波看他脾气笑着对哥舒瀚道:“你家小二在他那边,你也放心了吧?”哥舒瀚点头,悄悄和沈伏波问:“沈帅可是听了什么风闻?”
“陛下走的其实是明棋,养才而已,偏偏你们这群儿郎啊,连连让陛下脸面有光!”说到这里,沈伏波不说了,下面武尉门见机了,就鼓起勇气上来一个个给他敬酒,将门武尉之间天地的差别,怪不得他们诚惶诚恐,如骠骑门那样的武尉门第,天下也就独那一家。
沈伏波对他们态度自然生疏有些区别,微微一饮,赞了一句,就让这些族公们欢喜的恨不得雀跃,那边邓家子上来时,沈伏波酒到碗干,直到邓海东喝斥全下去,莫灌倒了老帅才消停,沈伏波却又拉过了邓海东:“来来,虎儿陪老夫多饮几杯。”
下面那些各族的族公们看着,除了羡慕只有羡慕,嫉妒的资格也没有。亏了邓海东不忘记他们,和沈帅过了酒,就走了过来,对他们一一致谢,沈伏波其实一直看着,看邓海东这样姿态,他嘿嘿一笑,开口道:“虎子已经将你们这些义门报给了老夫,老夫会上表天子为他们请功!”
房龄赵等门第的族公…啥也不说了…赶紧的敬酒!
只有邓海东有些疑惑了,沈帅今日对自己如此抬举,人前人后,也未免有些太刻意了吧?李希平同样也在想着,但想到他得知的一些传闻,忽然一笑,看向那边哥舒瀚,哥舒瀚也在笑,他心想大概自己料的不差,我家海东兄弟算是真的走上青云路了,好,好!
此时对岸下游,赤壁处。
水师大营内精锐兵马正纷纷回后面陆营,魏延站在那里恨恨的看着这一幕,北望关中,天水茫茫一片,本是叔父的提携,本会是一道惊破天下的雷声,怎么想的到却如此的收场?他身边的亲卫也铁青着脸,此去关中一切顺利,直到遇到那明光虎子,先折了十余兄弟,后坏了大事…
对岸水师已经有了戒备,襄阳内应已去,赤水不乱如何能诱的安西独自进蜀?而僵局依旧,再等下一个机会,又要等多久?更有密使飞信等,赶紧去拦截前些日子就悄悄动身,过蜀前往安西的说客,去了安西空口白话,折了人事小,为天下所笑,落了把柄成万夫所指是真!
想到这些,人人沉默,而魏延回想起叔父当时失望的眼神,羞愧难耐之下,他猛的举起了斩马刀,对空凄惨的长嚎起来!恨啊!一口鲜血喷出…
襄阳这边情况尽报长安去,几日后,大明宫上,天子令户部即刻拨款洪城,李林甫本要上前,看到天子眼神凌厉看来,他连忙低头,国相都如此,何况下面官吏?谁不知道天子如今恨不得就把那虎子捧了手心去!
而退朝之后,高力士扶着陛下笑道:“陛下,今儿看国相似乎有话要说的。”玄宗淡淡的一笑:“朕还不知道他?”转口不提此事,却去和高力士说:“这岁款去了洪城,你那义女恐怕心中焦急吧。”高力士一愣,随即尴尬的一笑。
天子嘿嘿了几声,要他去叫冯百川觐见,等开始入内卫的冯百川跑来,高力士看到天子居然掏出了那封信,要他交给婉言,高力士险些没昏了过去,冯百川从头到尾不知道情况,摸不着头脑的看着那信,分明是给左帅的,如何到了天子手中?又不敢看,只能赶紧去了。
“老奴你有心事?”“…陛下,苦心成全一对儿女…”高力士实在说不下去了,看着天子那副等着看好戏的摸样,他苦笑着道:“左帅恐怕过几日要打上老奴门前了。”
陛下却没接他的话,仿佛想起了什么,半响后叹了一声,低声道:“哎,陪我去看看杨美人吧。”
高力士一愣,连忙应了,去安排不提,冯百川一出宫门,想了想先去了自家府上,进门看到有内卫急匆匆向往跑,看了他连忙问安,冯百川问他去哪里,那内卫支支吾吾,最后说,婉言小姐吩咐他安排人去打听,洪城款何时走。
冯百川哭笑不得:“去吧去吧。”心想果然在这里,父亲也真宠了这丫头,不然谁敢这么用内卫的?心中也好奇信内是什么,于是去找她,宋琬言正很有将门风范的坐在他的书房内,看他进来了就缠他,叽叽喳喳也不怕羞了,冯百川要两只小猫先出去,然后告诉了她,天子要自家转交的。
把信递给她后就看着,看到那丫头结果信后惊叫一声,然后满脸通红:“陛下也知道了?哎呀,哎呀,臭贼秃!”冯百川摸不着头脑,去问,那边打死也不说,冯百川终于拿出了兄长架子:“既然如此,以后别想我来帮你。”宋琬言娇羞不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坚持不住,只好…冯百川坐在了那里,宋琬言就叉腰站在他边上:“你敢笑!”
又喊:“帮我安排。”冯百川看向她,宋琬言急了,反正都被你知道也被你笑了,一咬牙举起信来:“天子既然给你这封信转交我,就是君王令!你想抗旨吗?”冯百川绝倒当场,她说的对,岂能抗旨?半响后爆笑着跑了出去,把那两只小猫吓了一跳,窜进来找小姐问八卦,然后三个丫头笑疯了,欢呼雀跃:“陛下万岁。”
外边的内卫先看到公爷狂笑逃窜,知道这是被小姐欺负的,本都也在看笑话,突然听到里面高喊陛下万岁,顿时面面相觑起来,其中自然有监视高力士冯三保,密属天子的,当晚便汇报陛下此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