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看着朱爽,那一瞬间觉得他好像是那种等待老师发放小红花的幼儿园朋友,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再不点头,他恐怕就要着急了。
对方毕竟是皇子,李铮也也不敢多逗弄,于是立刻点了点头回应朱爽。
“算是有一点点吧,但是我没有证据,所以不敢多说。先听听你对这件事的见解吧。以免我的话影响到了你的判断,你为什么会觉得孙冠岩背后的人是王弈呢?”
“好几个方面。那孙冠岩能当上凌州知府,好像就是王弈的兄长王庸在世的时候提拔的。王庸死后,他的人脉基本上都归了王弈。当然这只是其一。”
原来如此,难怪李善那老头说孙冠岩是王弈的人,他们兄弟两人,对孙冠岩可是有提拔之恩呢。
“然后呢?”
李铮就像是在茶馆听说书一样,催促着说书先生快点说,丝毫没将对方还当做那当朝皇子了。
重点是朱爽也没觉得被冒犯了,清了清嗓门便继续和李铮往下说。
“凌州这地方是什么样子的,谁人不知道呢?年年因为水灾,农税都交不起,要靠朝廷养着的地方,哪里有油水能捞?但孙冠岩抄家时却被抄出那么多东西,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李铮其实已经能猜到朱爽想说什么了,却仍然像是一个捧哏的在配合他,可以说是非常给面子了。
而朱爽也表现得十分受用,清了清嗓子继续耐心的解释。
“说明这里肯定有问题啊,但是我思前想后,能操作的地方也就是每年朝廷给的赈灾款了。赈灾款是户部给的。出了这么大问题,王弈一个户部尚书没理由不知道的。”
还行,分析的还算有道理。
“但是证据呢?这么大的事情,涉及到朝廷二品大臣的清白问题,即便你是大皇子,皇上也不可能因为你几句猜忌就治王弈的罪啊。”
李铮又继续提问,只是这下可真将朱爽给问倒了。
毕竟,只凭两句口空的猜测,便能定下王弈的罪的话,王弈这会就该在天牢里了。
朱爽皱着眉想了一会,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想到。
不过他这人一些小聪明还是有的,眼见这个问题回答不上来,便转移话题,让问题回到了李铮这边。
“你别总是考我,也说说你的看法,你是怎么看出来是王弈的。”
朱爽想了想,自己刚到了那久别山的时候,李铮就开始问关于王弈的事情。
那会孙冠岩家里都没出事,他自是不相信李铮还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李铮一早便知道孙冠岩和王弈是一伙的。
所以他为什么不早早地揭发呢?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怀疑,没有十足的证据,否则,我早就禀告给皇上了。”
李铮见朱爽又问起这个,也没藏着掖着,随便捡了一些能说的东西告诉了朱爽,也包括自己上次回京时遇刺的事情。
朱爽听完后看起来非常生气,猛一拍桌子,大声呵斥得道:“太过分了!王弈,他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启禀父皇,还你一个公道的。”
“别激动别激动,主要是这件事吧,我也没有证据,你说给皇上听,还是没啥用。”
李铮叹了口气,这大皇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一个上位者总是这么冲动可不是好事。
“那就这么让他逍遥法外了?韩国公能忍下去?”
别的不说,堂堂国公之子,竟然被这么欺负。这李善都能忍得了,连朱爽都要夸他一句脾气好了。
“忍不下去又怎样,没证据啊。”
说到这李铮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魂穿了个这么尊贵的身份,没想到还是如此窝囊。
婚事婚事做不了主,现在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还不如现代社会做一个打工仔呢。
至少法治社会人人平等。
只是听李铮这么说,朱爽心里显然也不好受,不过他心里却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成功的话,不仅能在朱元昊那里狠刷一波存在感,也能顺便在李铮这里拿一个顺水人情。
最重要的是,能铲除王弈这个朝廷祸害,可谓是一举多得。
不过这个计划朱爽想先藏在心里,偷偷地一鸣惊人,所以暂时没打算告诉李铮。
而李铮见到朱爽沉默着,只以为他也在被这个难题困扰,没有其他办法,也没多想,甚至反过来安慰朱爽道:“其实大皇子你也不用太担心,上一次遇刺,王弈估摸着也只是想给我一个警告,叫我爹以后少插手他的事情。毕竟,我要真出了什么意外,李家也不是好惹的!”
“嗯啊,不过咱两已经是朋友了哦,以后,你若是再遇见什么麻烦,可千万要记得告诉我,不要同我客气。我虽然不如几个皇弟能干,但也是有些本事在手里的。”
朱爽的语气非常真诚,让李铮都有些感动。
万万没想到自己魂穿后,不仅获得了韩国公嫡长子这样尊贵的身份,还能和当朝皇子成为朋友,得他如此真心相待。
将来如果自己还有机会回现代的话,免不得是要和自己的那帮小伙伴们好好吹嘘一下的。
“行了行了,不生气了,想些开心的事情。你休息一下,今晚,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凌州城里现在基本恢复正常了,很多商铺也都正常开始营业。
虽然灾民的日子依旧俭朴,但大多数平头百姓的日子过着还行。
李铮想了想,在久别山的那几日,朱爽作为一个皇子,确实有些受委屈了,今天正好得空,就给他改善一下伙食,自己也沾点光吧。
“行,但大鱼大肉没什么意思,我要吃点凌州特色的,也不枉我来这一趟。”
“好,都依你。今天我自掏腰包,不去带周迎礼那讨人厌的怎么样?”
“那自然是最好的!”
两人很快的就达成共识。
不过现在距离晚上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李铮起身,以处理公事为由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