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走了,仆人早上送饭发现的,应该是夜晚离开的。”站在漆黑城堡的窗边,凝望着雾蒙蒙的窗外。
“嗯。”威严男人的身后,美丽的北境特征的贵妇轻声应道。
仿佛最美的雪花一般的蔚蓝双瞳看向床边的男人,朱唇蠕动,贵妇人问道:“你真的要和牧莱克休斯作战么?他已经完成了对北部的整顿,率领的大军还是原本的北境精锐。”
你这样做无异于寻死!
贵妇人没有直接将这句话说出来,可她话语的意思确实这样提醒着窗口的男人。
“伊丽莎会死,牧莱克休斯会死,我也会死,我们能做的就是听从来自帝国皇帝的安排。”男人转过身,温柔的看向贵妇人。
他走到贵妇人的身旁,粗糙长满了老茧的手掌轻轻的搭在了这位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美丽女子肩上。
“伊丽莎说的也有道理,在我们那么多孩子里,她是最理智的,几乎分析出了所有的利弊来说服你。”贵妇人望向身边温柔的男人,柔声问道。
“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呢?”贵妇人明知故问的笑着问道。
“你知道的。”男人露出无奈的苦笑。
“皇帝的间谍与棋子已经渗透进了我们家族的各处,就算今天抓出一百个,明天补充进来的,大半也是皇帝的人。”
“而如果不补充我们身边的人,我们就会慢慢的失去对整个领地的控制,我这个侯爵,看起来威风,而且现在还脱离了牧莱克休斯背后的阿斯提尔家族的控制。”
“可实际上呢?”马克冷笑了一声,躺在了帝国进口的皮质沙发上。
虽然马克讨厌帝国,但是他不得不说,帝国人对这类东西的做工真不错,躺着真舒服。
“军队只有一部分还听从我的命令,在那些帝国特使的控制之下,大部分对贵族已经放弃了对我的效忠,之所以听我的命令不过是因为我也只是皇帝手底下比较高等级的棋子而已。”
“如果举兵反抗帝国?能有多少贵族响应,仅仅依靠我自己手里的亲兵,恐怕连这偌大的城堡也没办法守住。”
“我也只是黄金阶的实力而已,帝国皇帝派来掌控局势的人都是黄金阶,就算我拒绝为皇帝服务,可是之后呢?”
“我们所有人都会死!”马克的双眼变得狰狞,双手仿佛握着武器一般朝着空气挥舞。
“为了这个家庭里的绝大多数人,我只能,也必须这么做。”
“哪怕以后我们会死,但在那之前我可以有时间把你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马上了,很快了,一处城门已经完全在了我的控制之下,只要再有一点时间,我就可以将你和孩子们送出去。”
男人自顾自的说着,仿佛着了魔,身边的女人害怕他的精神就这样崩坏,急忙抱住他。
“马克!”她轻轻的说:“你已经很努力了,孩子们不会怪你的,伊丽莎不是已经逃到北边去了么,也许牧莱克休斯会念在他和伊丽莎幼时的友谊而对他网开一面。”
“也许吧!”马克长叹了一口气,拥有着怀中的女人,颓废的躺着。
“可是,如果他不念呢?”
“就算念了又怎么样?最强的人爱维尔那丫头也只是黄金阶,保护牧莱克休斯都吃劲,哪里还有心力保护伊丽莎呢?”
“只要等皇帝的手下聚集起来,十名,数十名的黄金阶高手虽然无法奈何牧莱克休斯的精锐军队,但是却可以轻易的在万军从中将牧莱克休斯的头颅割下。”
“都是徒劳的!”
“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女人依偎在马克健壮的怀中,温柔的安慰。
“伊丽莎会努力的。”
“嗯!”
“但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就是了。”
满是来自山脉另一头庞大帝国奢侈品的房间中,高贵的北境侯爵马克与他的妻子望着窗外渐渐黯淡的夜色,心情极度复杂。
心中的苦不断酝酿,最后只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而在他们所不知道的房间角落里,一双眼睛正在监视着他们,随着马克夫妇话语沉静,那双眼睛慢慢的消失,而城堡外墙的某处突然冲出了一只肥硕的信鸽,朝着格林城的北方飞去。
而在北境北部通往北境中部的必经之路上,数十个金发碧瞳,身穿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白衣的男人聚集在一起。
虽然没有篝火,周围的温度也在零度以下,但是这数十个男人的脸上居然还留下了汗,并且在他们身体周围的的积雪也都有一种融化的迹象。
他们的手中有的拿着一看就是精品的长剑,有的拿着漆黑的弓弩,甚至还有的身边的武器居然是成年人拳头厚的巨大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