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是别人的,戳的这么狠?”
三个血窟窿,余味送人就医时,瞥见一旁领座上,那副不忍直视的餐具。
刀柄变形,叉子染血。
祁明轩这厮就是不让他省心。
“嗯。”
男人点头,一瞬不瞬看着面前的人,嘴里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能胡乱应承着,连同答应的是什么都没发现。
只顾着看。
他在余味身后,迟了太多年。在他自以为是保护的那些年了,余味已经把不该受的,统统受了一遍。
而他祁明轩却一无所知。
“嗯什么,还真当是别人的!”余味吐槽祁明轩的神思不属,配合着医生替男人卷起衣袖,清理创口,“下手这么狠,也不知道伤没伤到神经……”
祁明轩的手很娇贵。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祁家的掌舵人,这也是双艺术家的手,他画的油彩画,无需借着祁家的光,在国际上也有不小的市场。
余味可不想这手有个好歹,到时候他身上又要背着项罪名。
“医生,这个真的不用拍个片子?会不会影响这只手以后的灵活性什么的……”
保险起见,专业人士的话更靠谱。
医生瞧着受伤的人面无表情,倒是一旁的年轻人忧心得很,微笑着对面前人道。
“依伤口和现下他手的灵敏度来看,没什么大事,别太担心了。”
安慰家属,也是他们职责之一。
瞅见话音刚落,年轻人脸上放心神情,医生笑着出口。
“你们回家以后,记得替你哥勤换伤药,若是再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还可以来医院里找我看看。”
这话说得余味眉头微皱。
虽然,面前医生没有搞错什么,祁明轩是他哥,但很多年前他就忘了怎么唤哥……
“……总之,多谢医生,麻烦了。”
余味起身道谢,扶着包扎好的祁明轩朝外走。
助理去缴费,他不能不顾着点的男人。
“怎么样?”
季随白在门诊室外,见着人出来,上前询问出口,余味抬头朝着他,勉强露出个安心的笑容。
再没说一句话。
一旁祁家当家人,与余味如出一辙。
二人皆是沉默。
直至助理缴完费用,拎着大包小包的药过来,余味瞧见,将手底下的祁明轩轻推了出去。
“李,你记得让他勤换药,督促着点儿。”
将人交到李手上,便再没余味什么事。
“味味……”
男人受伤以后,第一次开口,平日这两字叫出口,余味只觉得肉麻,今儿听在耳朵里却倍感心酸。
余味不喜欢被人可怜。
更不喜欢可怜兮兮的自己。
便抬起后,挺直脊背,看着对面的男人,嘴角生硬扯起,笑着出口。
“祁明轩,今天回去后你就好好睡一觉,把餐厅里听到的一切,当成大梦一场,做过梦就忘了吧……”
不要人可怜,即便那人是祁明轩。
若当时他在餐厅里,知道男人在邻座,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绝不见祁家人。
这是余味二十多年来,唯一不变的原则。
“味味……”
祁明轩看着眼前弟弟要走,伸手就要抓住面前人,奈何被余味下意识躲开了,而后无视男人伸出的手,浅笑出口。
“害你受伤,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