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白不知医院中发生的事,上了车后,无意瞟见后座很多礼物。
“我们这是要去见谁?”
“见乔走。”
昨儿个半大小子给他打电话,说搬家的事全部安顿好了,他跟他妈妈说了学费的事,乔走母亲要请他们吃顿饭,答谢一番。
电话里,邀请的是他跟季随白俩个人。
“季随白,你若是不想去,我把你送回家,再转道去乔走那里。”
他跟半大小子有几分情义,但不表示季随白也一样。
余味不强求别人。
更不会去强求季随白。
“无事,我跟你一起去,只是,需要找个地方买些礼物。”
季随白瞧着余味,笑着出口。
“不用不用,我买的礼物不少,下车分你一份!”
余味高兴道。
既然,季随白一起,余味便直奔阳城大学开去,乔走那小子还在学校里等他。
晚上七点,接上乔走,兜兜转转赶到了他们搬家的地界。
“余老师,季医生注意脚下!”
这是片老城区,房屋低矮,但胜在房租便宜。
余味能够理解他们母子俩租房的缘由,只是这地方实在是昏暗的可以,路灯都没几个,而且脚下坑坑洼洼的。
他想出声,提醒乔走一句此处住着不安全,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安全与否,是从他余味的角度考虑的。
在半大小子那里,这样的话,有可能伤到其自尊心。
所以,不说也罢。
余味抬头,瞧着前头领路的乔走,一脸的高兴,他今儿便不要说些扫兴的话了。
“季随白,前头有水坑,靠边儿走。”
借着远处的光,余味提醒身后的人。
他没忘季随白有啥癖好,眼下的这段路,足够折磨死一个洁癖了。
早知道,就不拉上他一起。
“季随白……”
身后无人答话,余味适才发现季随白没跟上来。
远远地站在前一个路灯下,踟蹰着不敢迈出步子,前头乔走已然走着,没注意。
忽然,余味想起了那次醉酒。
那个昏暗的卧室里,醉鬼抱紧他不撒手,他一直以为那是季随白喝醉酒后,奇怪的醉态。
现下看来,绝不是那么简单。
季随白之所以会抱着人不撒手,应该是惧怕黑暗……
余味顾不上提醒乔走,原路返回来到季随白面前,看着面前人一脸苍白,却还要挤出笑意。
一把抓住季随白的手腕,余味一手扯着人,一手打开手机屏幕,照着黑暗中的路。
“季随白,跟我走。”
看着身边那人的背影,还有胳膊上那只手,季随白终于迈出步子,跟着踏入黑暗中。
“我是不是很逊,余味?”
黑夜中,有声传来。
带着不常见的脆弱,十分不像季随白。
听的余味心里别扭,不想答话,只是用力的抓住其手腕。
“我怕水,潜泳什么的只要是没过头顶的水,都会恐慌到全身僵硬,现在这件事除你以外,没人知道。”
汗蒸房里,他以为自己能适应了。
但现下他公寓的浴缸,依旧是个摆设。
有些恐慌,改不掉,跟逊不逊丝毫不沾边。
季随白听着,在黑夜里竟是无声的笑了出来,心情也没最初那么糟糕,眼睛似是钉在一处,只看着前头身影。
“你这是让我也抓着你的把柄,余味?”
“嗯。”
互相握着弱点的两个人,心里会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