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浩击杀垒土之后,在另一边的战场上,在装甲车的掩护下,护卫队战士们成功逼近了阿伦在铁路镇设置的由壕沟和临时工事组成的防线,然后突破进去,在干掉了几个敌人后,正式侵入了镇内。
不得不说,阿伦还是很有军事素养的。在他的指挥下,守军们都藏进了数以百计的各式建筑中,或是地窖,或是房屋,或是帐篷,或是树洞。水厂的护卫队战士们并没有很有效的探测手段,只能一寸一寸地搜索每个可能藏匿的地点,而守军们则暗施冷枪,从而以较低的代价有效杀伤敌人。
每一栋建筑物,都成了泯灭、消耗、绞杀敌人有生力量的死亡堡垒。
不仅是这种游击战法,阿伦还布置了多个陷阱,比如布满尖锐木桩的陷坑,瞬间收束勒紧的套索,不致命却致残的捕兽夹,乃至将人点燃的汽油陷阱。
阿伦不喜欢将人打死,却特别喜欢打烂敌人的膝盖,然后是脚踝,那种地方都是软骨和软组织,受到重创便极难修复,除非不计成本。
在战时,残废的伤员就是累赘,还得分兵看管,而战后,因残废而失去战斗力的兵员只能退役,这就涉及到一个善后问题,毕竟残废了,行动都成了困难,在这个残酷的废土,如果没人管,就只能等死。
从这个角度看,阿伦才是真正的残忍,而苏浩已经称得上是仁慈了。
就这样,水厂护卫队们损失惨重,足足死伤了半数,而死和伤的比例是2:1。当然,阿伦带来的强袭组织战士和在本镇组织的民兵也几乎全灭,最后只剩下了阿伦本人和现镇长艾顿,仍借着地形,负隅顽抗。
看着同僚抱着流血的断腿凄厉哀嚎,所有护卫队战士都沉默了。沃尔特净水厂用钱的地方很多,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所以这些在战争中打残自己的士兵,其结局是可以预见的。
物伤其类的情绪开始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产生了同样的疑问:下一受伤的人,会不会是我呢?
如果是我的话,是不是就被抛弃了呢?
焰之拳洛克感受到了发酵起来的情绪,他主动打开装甲车车门,走了下来。
他那头火红色的短发如钢针般竖了起来,环视四周,直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这才说道:
“重伤员上车休息,其余人等就地掩埋尸体,注意安全,剩下的交给我。我还就不信了,两条老鼠,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他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毛躁,但却带着一些狂妄的自信,但值此低迷的士气,他的这种自信反而带动了所有人的情绪,而他主动让出装甲车用以安置伤员,更是真正将士气带出了低谷,并赢得了大家的爱戴。
当然,聪明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演戏。
洛克径自走进了如迷宫般的建筑群,只是5分钟后,他便扛着一具散发着熏肉味道的焦尸,走了出来。
他背上的那具尸体被烧焦了绝大部分,只保留了面部还算完好,还能清楚地看到临死前恐惧的表情。死者是铁路镇的现任镇长,斯顿。
他抛下这具尸体后,便又转身,继续在复杂的小镇内部探索。20分钟后,在铁路镇的核心区域,一栋战前用来为乘客提供售票服务的大厅,竟传来了异能枪激烈对射的暴躁枪声。数团火光炸裂了窗户,然后是休息椅等设施被掀飞打烂的声音,最后是正门的门板,直接被整个轰飞了出来。
战斗终于结束,最后是洛克扛着被烧断了手脚的阿伦,走了出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此时,死去的战士们已经就地安葬,并用木板扎起了一块块墓碑,构成了一片墓地。洛克走到墓地中间,随手将阿伦扔了下来。阿伦被摔得痛彻心扉,额头上瞬间暴起的血管甚至因此扭曲蠕动了起来,可他就是死死咬住牙关,不肯示弱出声。
有人受伤,有更多的人死去,仇恨需要一个宣泄口,于是洛克将阿伦扛了过来。
所有人开始对他进行殴打,甚至在他的伤口上吐痰、拉屎和尿尿。有一个被阿伦打断的右腿的家伙更加残忍,他私藏了一小颗放射性衰减严重的核废料,藏在一个密封性极好的铅盒中,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将阿伦额头上那块变异组织割了下来,然后将这颗核废料塞进了伤口里!
阿伦额头那一块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绿,他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嘴角也渗出了鲜血,生命特征正如抽丝剥茧般流逝着。那人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了大仇得报、歇斯底里般的狂笑。
但他不仅不喊痛,反而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
他笑道:“一群躲在狮子背后的绵羊。”
他现在是没有手脚了,哪怕只有脚趾的话,他也要给对方比个拇指向下的脚势。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一个小时!
洛克欣赏着战士们的暴行,觉得别有趣味,但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垒土那个家伙,离开多久了?”
副官看了一下表:“4小时20分钟了,长官。”
洛克一怔,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如芒在背,更如毒蛇冷腻的蛇信在舔舐肌肤一般,让人止不住的恐惧后怕!
仿佛是下意识般,他下意识扑到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颗无声无息的猩红子弹飞射而至,掠过他的嵴背上方,直接撞击在副官的防弹衣上,炸开的恶魔之力直接打烂了对方的整个上半身!
洛克转头,看着副官剩下的半截腐臭身体,顿时魂飞魄散,有那么短暂的两秒钟,他甚至忘了就地隐藏!
苏浩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那明显是一种面对致命危险时本能的闪避,如果他的腰弯的稍微慢一些,自己就能打中他的胸膛。
难道他,提前有了预感?
苏浩猜的没错,洛克天生就拥有对致命危险的敏锐感知,一旦有致命的危机发生,他便会提前有所感应。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它曾多次提醒他危险将至,并拯救其于生死边缘。就在苏浩手指刚刚要扣动扳机的瞬间,洛克便有所反应,并本能地做出规避动作。
即便是苏浩,以他的恶魔之力强度,也只能连续充能4发狙击子弹,这还是他乐观估计的结果。
由于之前和垒土格瑞德的战斗,他咬咬牙的话,还能再射出两枪,但这两枪结束,恶魔之力就会耗尽,届时自己将极度虚弱,陷入巨大的危险中。
所以苏浩干脆收起了充能式狙击枪,在众多小镇棚屋的掩饰下,撤离了当前的狙击位。
不同于垒土格瑞德,火拳洛克长于攻击,防御力却远远不足。苏浩射出的那发狙击子弹,近距离下打不穿垒土装甲,却足够要了火拳洛克的性命。
极短暂的迟疑后,洛克的身体仿佛弹起来一般,马上便躲在了装甲车背后。
在装甲车的掩护下,他看向那一枪射来的方向,指着那里咬牙切齿道:“给我找出那个狙击手,快!”
洛克一声令下,护卫队战士们只能纷纷爬起,走出刚刚找好的掩体,硬着头皮朝长官手指的方向走去,但很快,搜捕只进行了5分钟,一颗又一颗7.62毫米的步枪弹飞射而至,命中了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的额头。
看着战友纷纷倒下,剩下的人则再也没有追击的心情,纷纷回去复命。洛克见状,皱了皱眉头,但也无可奈何。
时间已经过去了4小时30分钟,垒土格瑞德仍然迟迟没有归队,甚至连无线电都没有通一下,而自己这边无数次尝试和其进行联络,但也杳无音信。
他明白,格瑞德应该也阵亡了。
杀死格瑞德的那个家伙,和刚刚狙击自己的狙击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妈的,垒土的实力他是了解的,连格瑞德都被对方给杀了,这个敌人还真是够棘手的!
虽然同为5级,洛克强于攻击,格瑞德擅长防守,看起来各有特点,但洛克贵在有自知之明、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在攻击方面的优势十分有限,而格瑞德垒土装甲的防御能力之强,不仅远远超过了自己这个同级,甚至连董事长都不敢说胜出半筹。
同为5级,洛克的实力远远不如格瑞德。
有点类似于北乔峰和南慕容,看似齐名,其实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那个人既然能干掉格瑞德和好几打的护卫队战士,那么对付自己,只能是绰绰有余。
“战场打扫,30分钟后我们这里。”
洛克面色阴沉地宣布了这条命令,然后扛着阿伦,上了装甲车。至于那些残废伤员,自然被赶了出来。
麾下的战士们当然看出洛克心情不好,不敢怠慢,立即执行。
阿伦很勉强地靠在座椅上,伤口传来了阵阵剧痛,疼得面色苍白无比,但就是不哼出声。洛克看着这个硬汉,心中也浮现出一点钦佩与好奇,问道:
“看来你有一个很厉害的同事,他不仅干掉了无形力场菲尔德,甚至连垒土格瑞德都有可能死在他的手下。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伦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的表情,但马上就恢复如常,仍只是一味保持沉默,不言不语。
二人同在一个车厢,距离触手可及,阿伦这微妙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洛克的眼睛。他笑了笑,不再说些什么。
很快,30分钟结束,护卫队战士们打扫完了战场,不止是回收了所有的枪支弹药,铁路镇所有值点钱的东西也被抢夺一空。看着手里的战利品,所有战士都爆发出了欢呼声,甚至连死去的战友都抛在了脑后。
高兴的原因很简单,在废土,劫掠是最能提振士气的事情,没有之一。
就这样,所有人都离开了铁路镇,但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残废的伤员们被遗忘在了这里,他们甚至连一把枪都没有。
但梦魔并没有就此结束。
时间来到了晚上,一行人行军至一处森林中,变异森林狼的狼嚎声突然响起,回荡在这漆黑的夜色下,想来附近徘回着一支狼群。晚饭时间,狼群饥肠辘辘,也想饱餐一顿,于是将目光投向了这群疲态尽显的的护卫队战士们。
狼群终于忍受不住饥饿,嚎叫着冲向了护卫队战士们,但很快,几个弹匣的子弹打空,狼群死伤一小半,那个频频试图站起的头狼则更是被大口径的狙击枪一枪爆了头。
战斗和行军了整整一天,并且伤亡惨重的战士们经历了这个小小的插曲,终于绷断了那最后一根线。
于是一直藏身于装甲车里的洛克通过喇叭喊话,下令修整半个小时。
水厂护卫队的战士们点起了几个小小的篝火,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在取暖的同时,还用钢盔煮起了被冻得像石头一样的罐头和干粮。
终于,钢盔上方弥漫起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儿,所有人看着煮沸了的汤和汤面上漂浮着的各种合成口味的午餐肉,不禁狠狠咽了下口水。
看着大快朵颐们的敌人,苏浩也狠狠咬了下高热量巧克力,露出了澹澹的微笑。
他一直在暗中跟随着他的猎物们,从未远离,而以他的潜伏能力,自然也不可能会有人发现他。
直到现在,猎物们正在修整中,正处于最放松的状态,也是苏浩一直等待的时机。
他掏出了那把AK47,瞄准,然后扣动扳机。
负责警戒的哨兵首先倒地,额头中弹的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但他倒下的声音却被暗哨听到,他急忙朝天开了一枪,然后吃到了来自苏浩的第二发子弹。
枪声嘹亮,引发了所有人的警惕乃至恐慌,他们顾不上喝第一口热汤,急忙趴下,然后匍匐着寻找掩体,但即便如此,也只是让己方不至于被枪枪爆头而已,苏浩蹲伏在一处山坡上,居高临下,随即又干掉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