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究不待花流反对匆匆离开,花流因为抱着花小满行动不便,竟这样让沈究从她眼皮子底下就出去了。
她都没来得及阻止,好心塞!
花流并不是想限制沈究去做什么事,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早知道就不为了省钱留下沈后了。
厚嘴唇男人扔了茶杯还不够,试图到二楼去,但在一旁装聋作哑已久的几个龟奴相视一眼,拦在楼梯口不让男人上去。
“滚开,你们算东西,也敢拦我!”厚嘴唇男人见那几个龟奴竟敢拦他,伸手就去推搡他们。
这些人因生活所迫无奈卖身青楼做了龟奴,所以也最讨厌旁人因为这个身份看轻他们、不尊重他们,厚嘴唇男人这话无疑刺激了他们敏感的神经,为首的龟奴冷笑一声:“这位爷,虽然咱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但是主家吩咐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能听话做事,所以今天这楼,您是上不去了。”
一旁的苏鹂先是被扔过来的茶壶吓了一跳,而后最后一丝理智也被这小插曲激怒的消失殆尽。
“呵!”苏鹂蹲下身子将一片陶瓷碎片握在手里,锋利的碎片将她柔嫩的手心扎破,鲜红的血顺着手心向下滴落,她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完全不顾手上的伤。
再开口时,语气出奇的镇静,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不是她。
“半年前,宫霓姑娘身边伺候着的常意姑娘来寻我,说是她们主子想要和我做一笔交易。”
“我当时就来了兴趣,我问她是什么交易,她道‘早就听闻天音楼苏鹂姑娘一身才华,貌美如花,却被苏莺姑娘牢牢压住,没有出头之日,我家姑娘看的心疼,特派我来助姑娘一臂之力。’”
苏鹂伸出那只流血的手理了理头发,这才继续道:“我当时虽然心动,却也不糊涂,便问她是什么交易,宫霓姑娘也没想藏着掖着,是以常意姑娘很轻松的就告诉了我。她说——”
说到这儿,苏鹂顿了顿,紧紧盯着宫霓,一字一顿,字字掷地有声:“杀了苏莺,我家姑娘捧你做天音楼花魁!”
“我承认,我很心动,但是用一条人命来满足我的欲望,我做不到,所以我拒绝了。”
“我不知道这期间她有没有接触过天音楼里其他人,总之最后她又让常意来找了我,我们双方各退一步,她给我一包药,药不致命,只是会毁了苏莺的嗓子,我同意了。”
“果然,在苏莺喝了那杯加料的茶水后,她的嗓子就毁了。”
苏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仰天痴痴大笑:“我恨啊!为什么!为什么苏莺的嗓子都毁了,可是老鸨娘宁愿花重金请五毒老人来为她医治,都不愿意捧我,我到底哪里差了!她苏莺不过就是比我唱的好一点而已,只是好一点而已。”
“就是为了这一点,我每天没日没夜的练嗓子,练到嗓子发炎,练到喉咙失声,可这一切,没有人在意,他们只在意结果,只在意苏莺!为什么!凭什么,苏莺凭什么比我唱的好,不过是仗着老天赐饭,她从没有刻苦练过,哪怕只是努力一点点,我也不会这么伤心。可恨啊,可恨老天爷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