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天不早了,该歇着了。”
一个穿青衣的小丫鬟拿着一件红色披风走上前,并将披风披在一直在忙碌着的女子的身上,又说到:“您都忙活半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无妨。”渚味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轻咳了一声,复又低下头去钻营着案板上的点心。
青儿知道自己劝不住渚味,也并不多劝,只暗暗叹口气便主动去帮忙了。
渚味没有吃惊,只笑了下,便又继续做着糕点。
青儿无奈轻轻抱怨,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哪怕做不出来也没什么的,凭着姑娘的手艺,还怕拿不到什么名次吗?”
“你不懂。”渚味不愿多言,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她不想害了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女孩,只是……
渚味的目光落在了床头的香囊上,香囊里面一包药粉静静地躺在那里,除了渚味以外无人知晓。
“山外青山楼外楼,寂寞的人在风雨之——咳咳,”林深草绿,花鸟相合,如今已是暮春,到这里却依旧美丽而富有生机,像是和别处岔了季节似的,这种美景之下,高高的绣楼里更是传出了一女子婉转动听的歌声,只是这歌声只唱到一半就被一阵不**的咳嗽声打断。
“怎么回事?不是说我好了吗?为什么还会咳?”
“这、这……”老郎中一时犯难,好不容易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这毒素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拔干净的,只是一点点咳而已……”
“一点点咳而已?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花魁大选了?你跟我说一点点咳而已?”苏莺状若痴狂,若不是两边有人拉着,怕是早就和老郎中厮打一团了。
“先生还是快走吧,我们姑娘要歇着了,晚些自会派人将诊金送去。”
老郎中哪还敢多留,得了这句话后立马收拾东西离开。
苏莺看着老郎中利索离开,心里的不爽更甚,恰好刚刚出声让老郎中先走的小丫鬟端了杯茶水过来:“姑娘,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
看着那杯被端的越来越近的茶水,苏莺只觉得如此刺眼,她猛的一挥手将那托盘打翻,抓起小丫鬟的头发来就是一阵耳光:“你们这群贱蹄子,我不过就是嗓子坏了,现在一个个的都好爬到我头上来了。”
小丫鬟努力挣扎着,却不敢躲过去,周围其他的几个丫鬟也不敢上前来帮忙,毕竟她们跟老郎中不同,她们是专门伺候苏莺的,她们的性命都握在苏莺手里:“姑娘饶命啊,奴婢万万没有那个意思,还望姑娘明查啊!”
“明查?”苏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本婉转的声音嘶厉起来:“你是说我冤枉你!说我活该!真是该死!”
等到苏莺终于住手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她打累了,随意指了个人伺候她去沐浴,被指到的人瑟瑟发抖,生怕惹恼了苏莺最后落得一个同样的下场。
“是。”小丫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
索性苏莺此时太过疲劳,没有注意到小丫鬟的异样。
等到苏莺走后,刚刚在一旁不敢动弹的几个小丫鬟顿时冲上去扶起被打的小丫鬟,此时那个小丫鬟已经遍体鳞伤气息奄奄了,一旁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小丫鬟沉思一会儿,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她道:“去寻鹂姑娘帮忙罢。”
其余小丫鬟沉默不语,似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