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妍这种极度注视礼仪修养的女子,居然都直接对堂姐直呼其名,可见她心中的愤怒到了何种地步。
张敏勃然大怒,指着张雪迎的鼻尖怒斥道:“你还守不守一点长幼尊卑之礼!是不是这个小畜生给你带坏了!我是过来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指点指点你怎么了?”
陈义眼中绽放寒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
“你也算是有心了,以过来人的身份循循善诱,恐怕接触过不少吧?吃过的盐比吃过的饭还多?每个人一生仅能遇见一两次的真情实感,在你这里却成了不值一提的蝇营狗苟,网上有个词形容这个来着,叫什么?”
陈义佯装思索,手掌摩挲着下巴,忽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我想起来了,网上叫这种人叫公交车!你一定是个经验老道的公交车吧!”
这话瞬间击中张敏的死穴,张敏流连于花丛之中,沾花粘草,私生活混乱,最忌惮的便是别人说她水性杨花、始乱终弃,而此刻却偏偏被陈义用如此难听的形容概括,让张敏立刻破防。
她眼睛通红,如同一只将要择人而噬的野兽,恨不得将陈义生吞活剥,如同泼妇般双手叉腰,声音刻薄尖酸:
“你这个小孽畜,谁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的?还有没有一点家教,有没有一点素养!”
陈义表情淡淡,立刻反唇相讥道:
“说的也是,一个如同泼妇骂街一样胡搅蛮缠,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便恶语相向,嘴中污秽不堪的家伙,确实是没有一点家教,没有一点素养,都是一个家庭教育出来的,怎么相差这么多呢?”
说着,陈义露出疑惑的神色,不去看张敏,却是上下打量了张雪妍一番,一褒一贬,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
张雪妍大感解气,在口角这一方面,估计任何人都要被陈义的三寸不烂之舌气的神志不清。
心念通达间,张雪妍心中又涌现出些许感动,即便在自己大伯面前,在所有人夹攻之下,陈义也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挡在自己身前,平时看上去呆呆愣愣,关键时刻却能够给人一种极致的安全感。
张敏气的浑身哆嗦,指着陈义的指头摇摇晃晃,准心不稳,平时养尊处优、被各类男子追着狂舔的她,哪里受过如此屈辱和委屈,酝酿一阵,更多污秽不堪的谩骂便要从嘴中喷出。
而就在这时,一声充满中气的嗓音骤然响起。
“差不多得了,大庭广众之下不要丢人现眼。”
即便是张敏这样性子极其跋扈暴躁的家伙,立刻都偃旗息鼓,眼底甚至浮现出些许畏惧之色,张雪妍的大伯看了陈义一眼,语气平淡,也听不出是褒是贬:
“你这朋友,倒也是伶牙俐齿。”
张雪妍似乎也对自己这大伯颇为尊重,当即收敛了神色,正经道:“是的,他这家伙就这样。”
虽说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对陈义的埋怨,但语气却充满着甜蜜和依赖,如同情侣间的相互抹黑、打情骂俏,而这是张雪妍从未对白擎所流露出过的感情。
白擎拳头握紧,指甲嵌入手心,恨意弥天。
“嘴上功夫了得,但有没有真才实学便不得而知了,陈义,你要是个真男人,就让我看看你今天在发布会上的本事!别到时候夸下海口,却狠狠的坑了张雪妍一波。”
陈义挑了挑眉,淡淡道:“你且等着看就好。”
陈义这番云淡风轻之色,更是显得白擎这歇斯底里的样子滑稽可笑,白擎怒火中烧,难以遏制自己的冲动,又怒声道:“你这家伙,和张雪妍毫无关系,也好意思让她和家族中的顽固派定下如此严苛的赌注,万一输了,你能承担得起吗?充其量,你不过就是一个外人罢了。”
白擎此招用心险恶,故意污蔑陈义唆使张雪妍定下赌注,在大伯面前抹黑于他。
任何一个不明真相的人,听此一番言论,恐怕都会觉得陈义另有图谋,居心叵测。
果不其然,大伯皱紧眉头,看向陈义的眼神中另有深意。
张雪妍之前被陈义感动,心中柔软之下,面对白擎这血口喷人也有些失态,情急之下,她居然探手抱住陈义的胳膊,亲昵的靠在陈义身旁,冷冷道:
“外人,谁告诉你是外人?陈义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已经开始这段关系很久了,我也愿意让他介入我的生活和人生,倒是你,白擎,我们真的很熟吗?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蹦哒,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了。”
白擎冷笑,依然自信心满满的觉得张雪妍只不过是在故意欺瞒,嘲弄道:
“雪儿,我知道你可能还不能接受我,所以才用这么简单粗劣的谎言企图蒙蔽我,这家伙充其量不就是个劣质的挡箭牌吗?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吗?就凭他,怎么可能会是你男朋友?”
“你这个自恋狂!”
说着说着,张雪妍怒不可遏,血气上涌之下,也有些豁出去的感觉,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陈义棱角分明的侧脸,脚尖点起,红唇嘟起,轻轻的吻在了陈义的脸颊之上。
感受着青草般的淡淡芳香,以及肌肤上传来的柔软细腻,陈义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张雪妍的红唇火热,似要灼伤自己,他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血脉喷张,有些心猿意马。
而不仅仅是陈义,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白擎张大嘴巴,张敏瞪大眼睛,震惊、悔恨、嫉妒、痛苦,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一直以来,张雪妍都清白孑然,从未和任何男子有过绯闻,冰清玉洁,独善其身,而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大胆的献上香吻,着实大大的出乎了几人意料,就连大伯都眯起眼睛,表情复杂。
“现在,你应该能相信我先前所言了吧?”
张雪妍面色通红,晶莹剔透的俏脸上镀上一层粉嫩的红霞,如同熟透的苹果,娇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