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恨不得把自己先前说过的话都吞回去。
安一一在心里冷笑,没事装什么逼呢?
装逼的最怕的就是遇上较真的。
安锦不是自恃幸运吗?
明天就让她展示个够。
安锦的笑意僵硬在脸上。
运气这东西哪是她能控制的。
她要是给郑思思两个挣的少了,就成她的过错了。
安一一伸了个懒腰:“我失陪一会,你们聊。”
一见她走远,安锦一把抓住了郑思思的胳膊。
“思思。听我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里郑家破产了。”
郑思思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安锦在搞什么幺蛾子?
郑思思今天来安家,就是特意来找安一一看看她身上的霉运散光了没有的。
她昨晚想了一夜,打算从母亲手里接手公司了。
安锦这点笼络人心的小把戏,也就只能哄哄那些无知的小姑娘。
然而郑思思还是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有人做了份阴阳合同.......”
安锦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郑思思的心神却已经飞到了天外。
安锦心中窃喜。
凭她对郑思思的了解就能知道,郑思思如今慌了。
安一一坐在楼梯上,望着努力劝说的安锦。
她忍住没笑,没下去戳穿安锦的把戏。
安锦预测的没错,这事是真的。
可惜,在昨天就已经结束了。
安锦说得唾沫横飞,忍不住刺了安一一几句。
“我把你当朋友我才跟你说的,我不是嫉妒我妹妹跟你关系好,而是她实在倒霉的玄乎。”
她使劲给郑思思举例安一一的惨状。
郑思思心有不忍,抬头望了一眼楼梯上的安一一。
安一一却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像个没有喜怒哀乐的瓷娃娃。
从前她不怕,是因为前面有连秋月在替她挡着所有的祸事。
她听的不是自己的惨剧,而是和母亲的回忆。
郑思思走后,安锦笑得怨毒。
她凑到安一一面前:“呵,我就知道你会在楼上偷听。”
安一一没理会她,站起身往楼上走。
安锦拉住她:“你是重生的吧,装什么装你呢。以为记得上辈子一点事你就能赢了?想得美!”
安一一的眼神变了。
她一把抽空自己的幸运值,伸手抓住安锦的衣领。
“说,上辈子我妈去哪了?”
安锦不屑的撇撇嘴:“那个保姆?你还真把她当妈看了?她跟你一样,都是早死的贱命。”
“你说什么?我妈死了?”
安一一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鸣。
连秋月怎么能死呢?
她离开的时候,明明连秋月还很健康。
安一一手上使劲,一把将安锦的脖颈按到栏杆上。
“说,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干的?”
她的手劲大得惊人,安锦根本挣扎不开。
她咳嗽几声,脖颈被栏杆上纤细的铁质装饰条硌得生疼。
“那个保姆是你害的,她是被车撞死的,死前还在念着你的名字......咳咳咳......”
这一句话顿时抽空了安一一浑身的力气。
她松开手,跌坐在地。
安锦脸上生出恶毒的神色,伸手就要把安一一推下楼。
一声惊呼从门外传来:“小锦!”
李若梅扑到楼梯下:“小锦,快下来,指不定哪个恶毒的野丫头要对你干什么呢!”
安锦心里觉得可惜,差一点她就能让那个小贱人死了呢。
都怪李若梅坏她好事。
安一一深深的看了李若梅一眼,她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
李若梅嫌弃的啧了一声。
“她一天天的摆张晚娘脸给谁看呢,我们安家亏待她了。还有那一身打扮,素的要命,跟死了人似的。”
安锦尴尬的站着,她一身白,脸上的妆也是楚楚可怜类型的。
李若梅这哪是在说安一一,这分明就是在说她。
她这一身可比安一一还素,脸上的表情比安一一还要更可怜。
过了以后,李若梅醒过味来。
“不是,妈不是在说你。我骂安一一呢,跟个鬼似的,见我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安一一进了屋,一头埋进被子里。
眼泪渗透进被子里,濡湿了一大片。
“是我害的,她明明每次走路都很小心.......”
哭了一会后,安一一醒过味来。
“安锦怎么知道我妈临死前在说什么?她在场?还是她的人告诉她的?”
安一一瞪大了双眼,喉咙里荷荷作响。
“我妈是安锦下的手!”
安一一忽然笑了,脖子上青筋暴起。
好一个安锦!
安锦是怕连秋月回来认亲,坏她的名媛身份。
她觉得杀了连秋月,就能彻底堵住所有人的嘴。
“呵,呵呵......真可笑。”
安一一捂着发疼的胸口,蜷缩在被子里。
明明安锦跟连秋月才是亲母女,安锦却下得去手。
连秋月对于安锦来说,是陌生人,是下等人,是人生污点。
可对于安一一来说,连秋月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系统,能否把一个人的幸运值永久抽空?”
安一一没报多少希望,她只是恨。
连秋月上辈子没享过一天的福,她想报答都做不到。
她要替母亲报仇。
系统沉默了一会,终于说了一句:“能。”
“要多少级?”
安一一望着手机上一张合照,目光空洞。
照片里,她一手搭着连秋月的肩膀,笑得开心。
连秋月相貌平平,有张和安锦相似的脸。
她穿着安一一给她买的新衣服,笑得知足又腼腆。
系统沉默了一会,没把真相说出来。
想要永久的禁锢一个人的气运需要遭到十分严重的反噬。
即使倒霉如安一一,也没有完全丧失幸运值。
系统等级越高,升级越难。
而那时候的代价,也不是安一一能付得起的。
安一一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只手下意识的抓着那台旧手机。
忽然,她感觉到了一道视线。
安一一站起身,走到窗户口,正对上了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
“傅思宇?”
一股灼热的触感从傅思宇的心上一直烧到他的脸上。
他惊慌失措的拔腿就怕,却发现,如今自己的行为更像是欲盖弥彰。
安一一掏出手机,心头生出恶意。
“你在那看了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