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儿抱着坛子,悄悄回了花大娘的家。
她悄悄揭开坛子上盖着的布,一股醇香从坛子里渗透出来。
林锦儿笑了,这可是她花了好大劲从县城里弄来的酒母。
上辈子的这时候,酒价疯涨。
有个寡妇靠一手酿酒的本事就攒下了良田百顷。
这辈子的林锦儿学乖了。
她问王逸风要了三十两银子,先一步去那位刘寡妇家,花二十两银子买下了一坛酒母。
林锦儿心想,她有了刘寡妇的酒母,又有一身的好运气。
虽然她没了虎符,但她还能有钱啊!
她要像个富家大小姐一样被国公府接回去。
而楚依依就只能跟她那个乞丐丈夫一起喝西北风。
刘桂花使劲吸了吸鼻子。
“锦儿,你这弄什么好东西呢?”
林锦儿掩去眼底的嫌恶:“我打算给花大哥一家酿点酒喝。”
刘桂花舔了舔嘴:“真好,我家小玲要有你这么好的心思和手艺就好了。”
她贪婪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锦儿手中的坛子。
“你这酒母从哪买的?分我一点呗,我从没闻过这么好的香味。”
林锦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只碗,盛了一碗给刘桂花。
刘桂花嘿嘿直笑,忍不住伸舌头舔了一口。
一股醇香在她口中爆开,这酒味清如水,劲却不小。
浅浅一口,让她脚下都有些发飘。
刘桂花也顾不上其他,脑子晕乎乎的,抓起酒碗就往家走。
“老二!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楚老二正在家里生闷气,一闻这股香气,顿时精神大振。
“哪来的酒?你打的?”
如今的酒价涨了十倍不止,刘桂花这个铁公鸡舍得买酒?
刘桂花醉的口齿不清:“林锦儿那讨来的,好东西!”
楚老二凑上前去闻了一口。
几乎要被这香气熏一跟头。
这是什么好东西?
他忍不住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半碗。
“好酒!”
楚玲也忍不住嘴馋,凑上去灌了一大口。
她脚下打飘,没几下就昏倒在地上。
好端端一碗酒母被这一家子造了个干净。
等到第二天刘桂花醒来,又是好一番哭天抢地。
“你怎么不说如今一坛谷烧就值一两多银子呢!我好不容易要来的酒母啊!好几两银子呢,全没了!”
楚老二也后悔,他一时酒瘾犯了,没控制住。
他踢踢刘桂花:“你自己让我喝得,林锦儿那不是还有一坛子,你再找她要不就完了。”
刘桂花心想也是,于是揣上家里最大的壶,朝花家而去。
可她却摸了个空,林锦儿压根没在花家。
林锦儿咬着唇,站在楚依依住的破庙旁。
如今这地方哪还是漏风漏雨五面透光的破庙。
这地方昨日刚刚被谢云宁等人翻新过,房顶和四面墙恨不得重新砌一遍。
门前还开辟出了一块院子,还养了一窝小鸡仔。
林锦儿恨得牙痒痒,她本来是打算上门炫耀的,如今一点心情都没了。
楚依依冲她笑笑:“什么风把林姑娘吹来了?”
林锦儿皮笑肉不笑:“我家最近在酿酒,来问你借两个坛子。”
“那可真不巧,我家也正在酿酒。”
按照白胖妇人给的方子,楚依依昨天蒸好糯米,洗净坛子,往里面加了老面和糖。
白胖妇人给的方子一共有五种。
楚依依试的是最简单的村醪米酒。
林锦儿心里发笑,就楚依依这身倒霉运气也想要酿酒?
别把人喝死就不错了。
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楚依依抿着唇笑,林锦儿每次泛酸,她的霉运值都会增添上几点。
系统说,楚依依身上的幸运值已经无法再被林锦儿偷走。
只要林锦儿多酸几次,楚依依就能把自己前世的债全都讨回来。
她心情大好,抓了把酿酒剩下的糯米喂鸡。
一双幽怨的眼睛出现在楚依依背后。
“你又喂鸡!”
谢云宁心里不平,楚依依一天要看好几次鸡,都不看他。
“是你自己说喜欢吃鸡的。”
楚依依把手里的糯米塞给谢云宁。
“咱们剩下那点钱可不够你天天吃鸡,你得先把他们喂肥了,咱们才能有肉吃。”
谢云宁算了算剩下的那点钱。
昨天买东西连带翻新房子,一共花了七两多。
“我会好好挣钱!”
谢云宁眼里满是认真。
楚依依太瘦了,天天吃点萝卜白菜怎么能行。
楚依依算了算埋在空间里面那两坛酒的时间,还有五日便能取出来。
假如白胖妇人给的方子真的能成,兴许,他们不需要很久就能有钱了。
谢云宁蹙着眉,他转身走进屋里,从怀中掏出知县的官印,郑重的在两份文书之上盖印。
一份,是他与楚依依的免罪书。
另一份,却是一纸悬赏令。
谢云宁眼睛微眯,前世,有几个刺客在王家村周边骚扰,惹得他不得不离开。
这辈子,他会让那几个刺客无处可藏。
谢云宁将那张悬赏令揣在怀里:“我在县里给你定了几身成衣,昨天东西太多,没来得及取,我去给你拿!”
楚依依应了一声:“顺便带几个酒坛回来。”
谢云宁轻笑:“好。”
楚依依太干净,有些污秽的事情没必要让她知道。
清原县知县的死还没在王家村传开。
清原县却已经乱作一团。
新上任的知府大人皱着眉头看完卷宗与案件。
他并没有发现,卷宗里面多出来了两张盖着官印的文书。
赵知县肥胖的身躯被冰在地窖里,等待仵作的下一步检验。
“报案人是王甫礼大人的儿子?”
师爷硬着头皮:“没错!王公子说,此时也许牵涉到虎符。”
知府面色凝重:“你们派人去把他请来。”
一个在乡下养病的病弱公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虎符的事情?
宁元荣将军的独子带着虎符失踪。
这消息只有龙椅上面那位和少数人才知道。
其中,就包括太子的人。
而王甫礼大人,正是太子的人。
师爷斟酌片刻,又补了一句:“知道这事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姓林。”
知府皱眉,虎符又怎么会牵连到一个民间的小姑娘身上。
除非,这虎符正好落在了那姑娘手里。
师爷斟酌了一会,终究没说楚依依夫妻二人。
在他眼里,那小姑娘不过是知县手中的猎物。
如今赵知县都死了,他还抓着人不放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