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狗的一席话说我额头冒汗。
“我有这么坏吗?”
“嘿嘿嘿!你坏不坏我不知道,反正,你在集贸市场那是街霸一样的厉害,整个郊区没有谁不知道你的威名的,集贸市场方圆十里地的二流子小痞子,是不是全听你的话?”
“他们是我的兄弟!好不好?”
“狗屁!全是坐牢的种!没有他们挑唆,怂恿,你会沾染赌博的爱好吗?不会!他们是看上了你手中的钱,才天天跟你混在一起的!他们挖空心思,想骗你手里的钱!”
梅大狗的话,说的我半晌不说话。
他的话正中我的心思。
我的的确确是被人推着怂恿着,天天往赌场里跑的。
当时以为是风光,现在想来,却是一个个圈套。
又说起离婚的事。
梅大狗:“那个月月和你,根本不是一条心!她是看上你有钱,有商场有发展前途,才跟你结婚的。小子,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我商量,要是我早知道你要跟月月结婚,我会扇你一耳光。”
“月月是陈桂枝的亲侄女,大雷二雷也是陈桂枝的亲侄子,在他们眼里,最重要的是钱。你要是能赚钱,不败家,这个日子会波澜不惊的过下去,但如果出点差错,那对不起你了,月月第一个跳出来,要跟你离婚!然后是分家产!”
“娃啊!你跟月月结婚本是一场过家家的游戏,没什么了不起的!把他们给忘掉了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用人,得识人识心,没经过考验的人,决不能相信。反正你还年轻,才20岁嘛!还可以重头再来!一个月月,一点钱,对你根本够不成伤害!”
“你千万千万要挺起胸膛做人,决不能让陈桂枝她们瞧不起你了!”
“你要他们后悔!懂吗?只有他们后悔,你才能抬头挺胸的做人!”
梅大狗的一番敲打,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他不干涉我的生活,看事情挺准的。
这说明,梅大狗这个王八蛋还是挺关心我的。
毕竟我梅长风是他的儿子。
过了几天,更验证了梅大狗的判断。我去城里拿我的东西,月月居然把我赶了出来。
我原来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
三层的筒子楼,下面有两个门面。
我去那边的时候,月月正巧出门,见我来了,冷冷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拿东西!”
“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你还是走吧?一些日常用品能值几个钱?我给你2000元,你就不用进去了!”
月月当即掏出一把钞票,塞在我手里,然后驾车扬长而去。
“我擦,这么狠啊?”
望着她的背影,我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没想到女人狠起来,这么不留情面。
原以为见了面,好歹会照顾彼此的情面,结果呢?她朝我捅了一刀。
我倒是没什么的。
觉得我跟她离婚,实属万幸!
要是真跟这样的女人过一生,那才是蒙了猪油瞎了眼,后果不堪设想。
我在楼房前面的空地溜达了好长时间才离开。
回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兰天从筒子楼的楼梯下来。
我赶紧躲在梧桐树后面查看,那的确是兰天。
这小子哼着小调下楼,然后骑一辆摩托车一冒烟跑走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想,怎么这么巧?
月月刚走,他就下来了?
难道他们之间有苟合?
我像一头豹子冲上楼,拿出钥匙想打开防盗门。结果钥匙插进去,旋转了半圈,卡住了。
原来月月换了锁!
这更证实了我的判断。他们之间一定有事!
于是我爬到阳台上,翻窗进去查看。房子里的凌乱证实了我的猜测。原来月月跟兰天一直藕断丝连,甚至达到了上床睡觉的地步。
卧房里的床单说明了一切。
皱巴巴的,被子和地板还丢着很多湿漉漉的卫生纸。
可以想象昨晚他们干了什么?
那一定是翻江倒海,你浓我浓的,两个躯体互相纠缠。
我在筒子楼里呆了一会儿,就愤怒的离开了。
回到林场,扛起长长的步枪到树林里奔跑。
冷风一吹,大脑清醒了许多。
月月跟我之间的关系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月月一定在骗我!
她跟我结婚,或许是权宜之计。
她根本不爱我。
还有那个兰天,当初对我的承诺,也是假的。
两人合伙演了一出戏,其目的就是想把我的财产转移到他们手里。
我跑到陈桂枝那边质问。
陈桂枝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你是在说电视剧吧?自己不争气,还怨别人?难道月月就不能跟别的男人谈恋爱?醒醒吧?长风,你跟月月已经离婚了!”
陈桂枝不像梅大狗说的那么难堪,倒是挺关心我的。
她带着我到出租屋,做了一碗鸡汤面。
还说离了婚未必不好,我和月月起码有自己的生活,两个不相爱的人没必要捆在一起。
她还自责的说:“都怪我!乱点鸳鸯谱!”
“要是我早点管束你,就好了!也不至于爱上赌博,一输就是几十万!”
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我只好悻悻然的跑走了。
仍然回到水泵站,种满院子的蔬菜。
不过,我种菜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拼命的充实自己。
现在我的跟原来不一样了,手头还有一些钱,起码不会为生存发愁。有自己的四合院和摩托车,跟林场的老职工相比,我的生活还算宽裕。
城区那帮猪朋狗友曾经来过林场,想找我继续跟他们赌钱。
我故意装出一副惨相,说道:“你看我输了那么多钱,老婆没了,车子没了,连那么大的商场都没了,我还有什么资格陪你们耍?”
那帮人听了,就再也没有找过我。
我在水泵站种两个月的菜,日子又有了转机!
我发现菜园子里有老虎游走的足迹。
我怀疑,大猫这个王八蛋没有死!
这个家伙又回来了!
由于我不在水泵站住,这个家伙就把水泵站的房子搞得稀巴烂,连木板床都踩塌了。
它在找什么?
不用问,就知道它在寻我!
看见老虎的脚印,我的眼眶就湿润了。
它跟我一别,就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我们的结果却殊路同归,竟是视对方为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