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兽在空中咆哮着,无视秦舞阳的猎猎剑气,或许是困兽尤斗,它已完全无视一切了。
所以日月的剑锋劈到,眼看要把它斩成两段之时,却又像瞬间巧合一般,那家伙的身躯却鬼魅一般左移了几尺,生生避过了这夺命一剑,日月大感惊奇,“喝”一声,奋手又斩来一剑,这剑去势更快,出招更奇,而且是无声无息。
但是那怪物还是身子一晃,像一朵棉花一般躲过了他的剑风。
日月抓狂了。
手中松纹如同烟花绽放一般,瞬息之间送出了几十剑,漫天的黄色剑光都快把怪物遮盖了。
日月一下刺出这么多剑,可谓是尽了全力。
自从在洛阳身上的功力被谢贵废去之后,他的九阳神功增进却十分的缓慢,或许是没有找对正确的修炼之法,反正较之那流水心诀的一日千里,这神功在他身上如同乌龟速度,缓慢得让人着急。
所以到现在为止,他的功力也不过跟一个平常武林人士差不多,甚至比那沐寒烟还要稍逊一筹,但沐寒烟因为心急,当先中了怪物的致命一爪,现在剩下日月的独臂当车,可谓是困难大增。
现在怪物在空中被他的剑影所阻,心中自然是狂怒尤甚,恨不得一下子把这家伙生吞活剥了,是以发出一声奇怪的怒啸,长爪探空,刺破剑影,搅到日月的身前。
日月知道怪物那毒爪的神威,自然不敢硬扛,见怪物毒爪刺到面前,心中的奇寒之感不禁而生,剑风虽然未减,身子却无意间抽空后退,此时阳光大艳,剑光在阳光中映出金光万道,煞是耀眼。
怪物那喷血的毒目射出了千万道杀气,像要把日月给焚毁了一般,这让日月想到那个谢贵,他们之间看起来就像是同类,一样的凶残,一样的让人毛骨悚然。
剑,在空中拉过。
阳光下的杀气,卷起了金黄色的冷艳。
斩向那横行暴捩的怪物。
血袖色的双目中,隐藏着万千妖魔鬼怪,*还在不止的向外洒着,像两股泉,把体内的能量不停的倾泻。
日月的剑再次划出漫天剑光。
这次的剑光如同天空的飞雨,凌落之间却不留一丝缝隙,怪物的毒爪暴伸之时,那所有的飞雨组合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齐倾泻到它的爪间。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对决。
剑风以那无坚不催之威,戳向怪物的毒爪,天地间似乎只闻得剑风的猎猎声响,别说是怪物的毒爪,就算来了半壁山头,都似会被削去一般。
怪物那毒爪却直直探来,抓住了日月那真实的剑刃。
日月大惊失色。
他如何料到眼前这怪物竟比一个武林高手还厉害?竟然能够徒手抓白刃!
而且当怪物毒爪捏住他剑刃之时,漫天的剑光随空散尽,日月顿感剑的那端有一道无匹的大力顺着剑身传了过来,不仅一下侵进他的手中,而且还顺着他手臂的脉络,直蹿他的体内,袭上胸腔。
这是一着揪心的攻击。
日月忍不住要弃剑而逃,可一想到那剑是峨眉的至宝,他又舍了命也不能扔却的,所以之能苦苦咬牙,强力支撑。
随着那剑身传来的大力愈积愈厚,就像那滔滔不绝的流水,开闸而下汹涌不断,全全涌进了他的体内。
大力上附着一股滚烫的热量,就像是火山爆发时喷射而出的岩浆,而沐寒烟的松纹剑却是这岩浆的导管,日月的身体便成了岩浆泻入的大海。
大海?大海!
想到“大海”二字,日月立刻眼睛亮了。
他在自己身体快要被怪物传来那股奇热之力撑破之前,忽然运起了九阳神功的导气之法,将强侵入体的那股巨力通过“澶中”穴导进任脉,导向“气海”。
人身上的气海穴乃是人生命之根源,人体的四肢百骇五脏六腹所有的气,都来自于气海,气海有给人体输送活气之功能,也有收聚外来异气之功能,自古以来所有武学大家练气都以气海聚气,以好打通各脉之穴道,开启大小周天的搬运。
话说日月身上的任督二脉虽已被打通,但要练神阳功,光打通任督二脉是远远不够的,人体上的几百个穴道要全部打通,神功才能够真正大成,这次怪物突然向他狂输内力,想必想早点致他于死地,怎奈日月知晓那外力搬运之法,将外力转换为内力聚集于气海,就如守株待兔不劳而获,且事半功倍相当合算。
而那怪物刚才被沐寒烟一剑穿脑*射出,虽然仗着身体强悍强撑不死,但这次体内的能量却被日月无声无息的化解,它当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推送出去的大力到了对方那里就似泥牛入海了无声息,但是它却不想放手。
此怪物不仅有一身蛮力。
而且还不知因何机缘修得了一身内力,它体内那内力乃纯阳纯刚之属,与日月身上的神阳功却是大同小异,但却又无法相容,日月适才尝试着将两股内力容到一起,怎奈刚一接触,浑身的细胞突然间聚变,像是瞬间整个人要爆炸了一般,他只得赶紧收手,先将这股内力聚于气海,待制服了这个怪兽,再寻破解之法。
话说日月聚力,怪兽却在输力,彼此相持忽忽不过半个时辰,两者之间的内力便此消彼涨,不能同日而语。
怪物全力输气杀出,日月却尽心导开大力,他们彼此捏着那剑柄与剑锋,竟忘记了世间日月的轮转,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那股无名的大力在彼此交替,虽然一个是想置另一个于死地,但真实的结果却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手,却把自己积累的力量源源不断的相送给了对方。
就这样相持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怪物体内的内力愈输愈快,而且愈来愈猛烈,这让日月应接不暇,他虽有导气之法,但遇到这种突发的输气之举,他也无法轻松应对,因为对方不是一般的输气,而是似一个内力高深的前辈高人,体内已聚集了差不多七八十年的内力,如此一古脑倾倒进日月体内,他当然只能尽力导移,将其强搬至气海。
这就像大江决口,江水灌入了小河之中,一旦小河堵塞,漫天的江水将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日月的这条小河还算通畅,因为气海处有一个干涸的池塘在等着他的活水去灌满,所以当怪物的那股大力来得又急又猛之时,日月就尽力提醒自己要保持稳定的心态,不要急躁,安心导气,体内的输气通道也缓缓增大,小河慢慢变成大河,大河慢慢变成大江,大江最后变成了大海,面对那汹涌不止的内力,日月竟然游刃有余,再不畏惧。
现在畏惧的轮到怪物了。
它感到自己输出的大力再也没用再也伤不到对方时,想要抽手而回停止输气却已不能,那只毒爪像是被沾在了那柄褐色剑刃上了一般,想抽却也抽不回来,它大惊之下发出一声怪叫,声音却沙哑得没有一点力量,这是让它无法忍受的。
它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毒爪沾在日月的剑刃上,完全是因为那是一把有灵性的剑。
双方斗法的内力把松纹剑剑体内的灵性所催动了,松纹靠它自身的灵力将怪物毒爪沾在了剑刃上,再加上日月这边的导气时所产生的吸力,那怪物再想逃也无法逃脱了,其实纵是日月想逃,也逃不得了。
那日月此时此刻还真的想逃。
当他发现怪物体内的真气真不是一般的高深时,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的气海所能储藏的内力不过七八十年,但感觉那怪物的内力如此高深,怕是要过百年,如果气海无法储藏,那势必要撑破气海,气海一破,人体便气血倒流经脉紊乱,休说要练功,怕是想保命也相当困难。
他想到此着,心下一乱,便想适可而止,怎料心乱之下,竟一时忘了导气之法,也忘了如何停止道气,心乱加上气血翻涌,更增加了导气的力量,忽忽间日月身体里面如宇宙黑洞,可以吞噬一切事物,而那怪物的内力则似长河大江,一泻千里,小半个时辰不到,这凶狠残暴的怪物便被日月吸干内力,变成一具皮囊,委顿在地。
而现在的日月本人则亦似那怪物一般,双目射出两道袖光,胸膛里有一股火热的大力在四处乱蹿,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他挥着那柄剑,像发了狂一般扑到怪物面前,怪物扬起脸,哀求的眼神看了过来,似乎求日月放它一命,可是此时的日月却像已经走火入魔了一般,剑起剑落,血肉横飞,那头怪物的身体瞬间被他挥剑剁成了肉酱。
砍完怪物,他体内的炙热之力却无法消除,就像有两座火山在他体内一起爆发了一般,两座火山所爆发的能量在他的身体里面相撞相杀,缠搅激斗,那两股莫名的内力游荡在他的五脏六腑,七经把脉,和千百个毛孔细胞之间,似要把他整个人撕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