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燕王府侧的一家小院,咣当一声院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一个白袍朱衫的中年男人。
这男子生得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尧眉舜目高背汤肩双手过膝两耳垂肩年龄四十多岁的样子竟是白面长须好生成猛。
所有人看着这中年人朗笑着走来潇活不拘风度翩翩甚是让人为之仰慕。
身旁随从甚是笑容可拘他跟那中年人介绍张信身后的人“王爷这些官人也是从南方过来的却说是有要事与你说道,是也被请了进来。”
“刘老爹真是有心,朱棣在此谢过了。”燕王抱拳向随从道。
随从刘老爹也向大家介绍了那前面的中年人“各位官人这位来大官人便是燕王,你们可以相认识一下。”
“王爷数日闭门不见张信,却是为何?”张信忙抱拳向那朱棣道。
朱棣哈哈朗笑着细看了众人一眼竟也负手向众人行了一礼亦回道“幸会幸会本王等了各位好久了。”
日月道“闻得朱兄日前曾受伤不知身体可已经无恙?”
“哎此事说来惭愧本王见各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定是已困乏之至本王
已叫下人烧好热茶各位可否先进屋饮杯清茶解解乏其余之事,咱们边喝边聊如何”那朱棣一脸堆笑甚是亲切他见众人一脸疲念心中不忍便招呼大家进屋再聊众人自然求之不得欢喜应允刘老爹与那朱棣便引着众人说说笑笑往家走去。
那院门十几步的前面门口有四五棵梧桐,远远看去仿佛是几位亭亭玉立的仙子枝叶向四周伸展仿佛是芭蕉扇这些巨大的扇子挡雨作用可真不少微风吹来满眼的枝叶翩翩起舞正向人们热情地招手。
众人进入院内时却见院中黄泥铺地但却被压得结实平整打扫得千千净净不见一点灰尘院子东侧架下的石磨上一个七岁的孩童正在专心写字脸蛋红红的眼珠像一对黑宝石目光闪闪英俊可爱。
见众人进来,便大叫一声:“爷爷。”
小鹿一般扑了过来,扑倒那朱棣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扬起小脸说:“爷爷,詹基已经写好五十个字了,您现在可以教詹基兵法了吧?”
“行爷爷此刻就教你兵法。”朱棣低头抚摸着那孩儿光溜溜的脑袋微笑着跟他说。
原来这孩子是朱棣的孙子与朱棣美系十分亲密适才朱棣要出去迎接客人便与他约定只要他写好自己教给他的五十个字便教他兵法那孩儿虽不知道兵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还真把五十个字给写好了而且一字不差工工整整着实让人惊奇。
朱棣亦不食言,牵着那朱詹基在葡萄架下的石磨边坐下,与其讲起了兵法,端听他说:“当年秦国奔袭楚国房陵得手后,楚国朝野震恐,发誓要夺回这个大粮仓。楚威王命田忌统率楚国的战胜之师,乘灭越声威兼程北上,要将秦军消灭在房陵!田忌对楚军实力已经熟悉,但对秦国新军却很生疏。秦国齐国,一东一西相距千里,历来很少交战,进入战国这两个大国还没交过手。但田忌明白,山地的长途奔袭战只能是精兵轻装,不可能是秦国的重装铁骑。楚军战力虽差,但以精简后的十万楚军对三两万秦军,胜算还是有的。
身为大将,若能打破秦国新军锐士不可战胜的神话般的声威,也是田忌的莫大声望。
大军未动,田忌便派出了数百名游骑斥候,秘密探听秦军动静。不久斥候回报:秦军奇袭兵力只有两万余,占领房陵后尚未撤出。
田忌立即兵分两路兼程北上:东路,前军主将子兰率领四万骑兵,沿汉水谷地秘密向西北行进,在丹水山地设伏,堵住秦军北撤退路;西路,自己率领重新整编的步骑六万,乘舟师大船越云梦泽、出郢都,正面进逼房陵与秦军决战!
无论从那方面说,这都是一个周全的决战方略。
楚威王认定这次大战“万无一失,楚军必胜!”郢都连北上灭秦的诏书都拟好了,单等房陵大捷便昭告天下,挥师关河!可是,当田忌大军到达房陵山地时,两万秦军却鬼魅般的消失了!
正在田忌惊疑未定之时,探马急报:秦军奇袭郢都,王城岌岌可危!
田忌星夜回师,却在彝陵峡谷突遭伏击。
五万步骑军兵在陡峭的山谷中血战昼夜,最后竟然只有数千人马逃出!旬日之后,东路也传来败绩:子兰大军反被一支由武关开出的秦军截了后路,惟有子兰率三千残兵逃回!
楚威王大怒,下令缉拿田忌来郢都问罪。
但当王命特使截住败逃军兵时,田忌已经不在军中了!
消息传出,楚国举朝恐慌——房陵屏障已失,大军主力被歼,唯一可凭借的统帅也神秘逃走,郢都完全暴露在房陵秦军的威慑
之下,岂非大险?匆忙聚商,楚威王与所有王族大臣便连夜乘舟师进入云梦泽避难!有一支颇具规模的水军,这是楚国唯一强于秦国的地方,否则便当真是大难临头了。
三个月后,楚国为了避开秦军锋芒,迁都云梦泽以东、长江南岸的寿春,都城名字却仍然叫做郢都。”
他这滔滔不绝,竟把那当年楚不敌秦而迁都战事跟这年幼的孩子说了,竟听得那孩子一愣一愣的,他当然不知道这征战杀伐之事与他有何关系,这什么将军元帅的能带给他什么好处,他可能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兵法也非什么好东西,学来也没什么用,那争战杀伐又与他何干?
朱棣讲完这些战争故事的时候,听得那璟儿快要睡着了,但其他的人却是愈来愈清醒,他们明白这朱棣定非凡俗之人,举手投足谈言吐字间都显露出一种高贵的气魄,当他讲完灭楚战事,那一直沉默的张母终于哭出声来,颤抖着走向朱棣,问了他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三哥,是不是你啊?我是你的十妹小童啊,你可记得我么?”
众人见张母这般奇怪的一说,皆是无不惊骇,她身边站着的张信忙一把拉住似已失魂落魄了的张母,提醒道:“娘亲,你怎么了,中邪了吗,你醒醒啊。”
张母却甩开张信的手,目光只顾盯着那朱棣,直直一步步朝他走去,口中说:“三哥,你是不是我三哥啊,你忘了小童,可曾忘了这个?”
说着已走到朱棣身边,缓缓伸出了右手,伸到朱棣身前,皓玉般的手掌轻轻摊开,但见掌心绿光闪闪,竟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碧绿翡翠玉兔,做工精美,雕刻细致,真乃玉中上品也。
“十妹,真是你啊。”朱棣见那张母手中的翡翠玉兔,脸色大变,悲喜交加,一把伸手握住了张母的小手,自己也从胸襟中掏出一块黄色玉石,上雕刻着一只赫赫猛虎,踞蹲于地,虎头高昂,霸气腾腾威风不已,张母见之,快欲晕死过去,幸好朱棣扶住了她,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又哭又要,好生激动。
朱棣说:“难怪我刚看见你的时候心里会不由自主震了一下,原来这是血脉的震动,我的好妹子,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张母已哭成了泪人儿,她把头埋在朱棣宽广的怀中,万念怅罔:“我刚听见你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时还不敢认你,但又听了你讲了那三个秦贼征楚的故事,我就确定是你了,因为只有我们滇国的人,才会把那场噩梦记得那么清楚,那么刻骨。”张母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万恨穿心一般。
朱棣感受得到她心里那股伤痛,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妹啊,这就是缘法使然,过去我们已经改变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争取能够改变未来。”
众人见之闻之,已能窥出一个大概,想必是张母在这里遇到了她的亲哥哥,兄妹相见,自然情不自禁不能自已了,可见世间之事,也有这般凑巧,有时候唱戏也唱不出这种精彩桥段,或许,这就是命运中冥冥的安排吧。
但是朱棣,却又为何会是张母的亲哥哥呢?
原来这个“朱棣”,自然是假的。
要说这张信,虽然勇谋过人,治理一方也有建树,但他对朝局的判断却显得优柔寡断。
当张信接到了建文帝要他逮捕燕王的密诏,犹豫不决,十分焦虑,还是母亲的一番话点醒了他。
张信的母亲见儿子神色举止失常,问起了原因,张信便把情况如实相告,母亲听后大惊,借用张信死去父亲的名义开导他说:“你父亲活着的时候,经常说王气在燕,你要三思而后行,可不要轻举妄动害了我们全家啊!”
就是慈母的这番话,让张信下定了投靠朱棣的决心。
那段时间,北平城流言纷起,暗云密布,建文帝甚至已经逮捕了燕王府的一些官吏,受到惊吓的朱棣对什么人都不敢相信了,他在燕王府中装疯卖傻,想避杀身之祸,张信怀揣着建文帝的密诏三次到燕王府的大门口,要求面见燕王,却都被拒绝了,只好假扮女人,混进了王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