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弟也身体一震,死死盯着杜西同,眼中竟射出一股莫名的杀气。
冷声说:“杜先生,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的,我一介乞丐,如何能做帝王?”
“乞丐如何当不了皇帝了?如今的洪武皇帝不也是乞丐出身?”杜西同冷冷一笑,回问于他。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笑声中竟是讥讽之意。
仙儿也拍手附和:“如果皇帝害得天下民不聊生,多少人家破人亡,曾不如做他的乞丐好些。”
“够了,你们这些人满嘴诬逆之言,竟敢暗地讥讽朝廷,就不怕灭门九族吗?”哪料那猪弟一声怒吼,大喝起来,脸上青筋暴起,甚是可怖。
仙儿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样子,一时吓得退了退,问道:“你是怎么了,有毛病吗?自己都饿得快死了,还这么维护朝廷,我看你脑子是饿出毛病来了。”
“他兴许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杜西同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哈哈哈大笑着往门外走去。
口中道:“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啊,这人间之事,真真假假奇奇怪怪,有多少人想做皇帝而不得,又有皇帝却坐在龙位而不想,哈哈哈,有趣有趣。”
“杜叔,我看你也是疯了吧?”仙儿望着杜西同的背影,直感无奈。
芍药过来跟她说:“小姐,不要闹了,今天的人看起来都奇怪得很,不如我们去看看闪电和雁儿如何?”
“好吧,师兄的宠物,我也喜欢的。”仙儿说着回脸白了一眼在那坐着的猪弟,牵着芍药便往柴房走去。
原来豹子闪电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现在正和那只大雁待在柴房里面。
通过一个多月的救治,大雁基本康复,天生的野性也磨灭了不少,到跟那豹子打成了一块,看起来甚是亲密。
或许是傅天萧与这些动物很是有缘吧,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他的宠物,而且还十分听他的话,就像天生该归他的一样。
芍药把这一段时间里在峨嵋经历的一切与仙儿讲了,自然也说起了沐寒烟。
听到沐寒烟的事情,仙儿既是心疼又替她开心,心疼她的孤苦,开心她做了掌门,以后长路漫漫,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柴房的门推开了,一只雄壮的野雁扑扑飞来,落到了芍药肩膀上面,秋秋的欢叫着。
芍药伸手摸着它脑袋,跟它说道:“雁儿听话,再过几天我们便带你去云南,找你樱瞳姐姐去了。”
“去云南,找樱瞳?”仙儿惊了,问芍药这是怎么回事。
芍药盯着那只野雁,淡淡的说:“那是公子的一个约定,他必定会去赴的。”
“那我可以跟着去吗?”
“当然,我们都要一起去。”
此时闪电抖着金黄色的毛走了过来,口里还是叼着打狗棒,它用两只大眼睛溜溜盯着仙儿,眼里却没有敌意,看起来竟像一只放大版的家猫。
仙儿顿觉它可爱无比,跑过去便抱住了它暖绒绒的豹头,豹子嗷了一声,打了一个呵欠。
却说傅天萧与那秋鸿二人潜心修习的那九阳神功,源自于先天八卦,易经之道乾,九阳开列,唯九五之德,元,亨,利,贞。
九九则亢龙有悔,被*焚烧。
此功,可出氤氲紫气,可随意扩散到体内体外,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毒气不生,物化不之,金刚不坏之躯也随之而来。
但是若练此功,必须练全,若半途而废,练有不成者,必定走火入魔,全身筋脉大穴被功力所阻,导致*焚体,窒气而亡。
傅天萧把两套神阳心法细看了一遍,心中思潮起伏,百思不解。
因为两套心法尽有天差地别之感。
他却不知,当年觉远大师身死弥留之际,三位听得神功之人,因资质和根基不同,所得到的东西便有差异之别。
虽后来三人都以听到的神功或开宗立派或光大本门,但他们当中确没有一人真正修成神功。
或是因那大师值弥留之际,无法把神功全部说完,故三派之人,没有谁因神功而大有作为的,所以相比那九阴真经,这九神阳功在武林中却无多少人推崇。
傅天萧苦苦一笑,再把秋鸿抄给他的少林九阳神功,细细研究了起来,但见那还是一段前后不接的文字,甚是生涩难懂,如是写着:
“学医道者,不可不明乎经络,何况习内功乎?
若不明脉络,犹习射而操弓矢,其不能也决矣。
能内景遂道,返观而以察之,则体用兼备矣。
前任后督,气行滚滚,井池双穴,发劲循循。
气纳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由脊中直上泥丸,下人中龈交,追动性元,引任脉降重楼,而下返气海。
两脉上下,旋转如园,前降后升,络绎不绝也以上劲诀既详,下言调气之方。
每日清晨,或坐或立,闭目钳口,细调呼吸,一出一入经鼻孔,而少时气定,遂吸气一口,但吸气时须默想真气,自涌泉穴升至会阴,分向两肋,自两肋升于前胸,由前胸升于脑后,渐升入泥丸百会穴。
降气时须默想真气由泥丸降至印堂,自鼻至喉,喉至脊背,脊背透至前心,前心沉至丹田,丹田气足,自能复从尾闾长强近于脊背,上升泥丸,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纯乎天地循环之理也。”
傅天萧看了足足过把时辰,才苦苦看完。
不过他觉得这篇文字更似内功的心法,但却修习无门。
眼看外面天也黑了,顿觉困意来袭,眼皮沉重,遂脱了衣服,上床睡了,那内功之事,却在梦中缠绕了他一夜。
他与秋鸿老人每日参习九阳神功,恍惚过了半月。
外面却又落了两场雪,时间已是腊月,转眼年关将至。
仙儿与芍药已开始讨论着如何在这蛇园中过年,猪弟却很是沉默了,像每日都有心事一般。
也不轻易跟别人讲话,一改那之前的油嘴滑舌,变成了一个木讷沉闷之人,这倒让仙儿感到好生奇怪。
其实仙儿也不讨厌他了,之前虽嫌弃他呱噪,但在耳边说多了,也就习惯了。
在她印象里,这猪弟可是一个热情风趣之人,不但喜欢讲话逗她开心,而且偶尔还会耍些小聪明弄些小玩意儿来给她惊喜。
虽然很多时候会弄巧成拙闹出笑话,但她心里却是欢喜的,因为她喜欢他的热情和心地善良。
虽然在她心中他的地位如何也不能与傅天萧相比,但至少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现在看到他整日心事重重,话不多说,她心里自然也不好过。
趁今日腊八,他觉得应该邀请他去逛逛街的,给他买身好衣服,改头换面一番。
别整天破破烂烂的像个乞丐,虽然他本来就是一个乞丐。
经不住仙儿的软磨硬泡,猪弟被他们生拉硬拽强行带着去附近的镇子逛街,同去的还有杜西同那一伙人,还带走了那只雁子。
只有芍药留下来照顾两位武痴和豹子,因今日是腊八节,所有寺庙都会施粥,他们也想去求个好福气,顺便带些粥回来给那两位武痴尝尝。
在房里打坐练功的二人,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只见他们相对端坐着,表情平淡而放松,双目微闭,头顶缓缓散发出氤氲的紫色淡气,在屋子里面淡淡弥漫。
那秋鸿老人所散发的紫色气体尤为浓郁,因为他是长久浸淫此功之人。
如今又得到峨嵋神功,自然如虎添翼,许多难解的关节也一一而通。
虽又遇到新的难关,但他相信总会曲径通幽,柳暗花明,故练得心平气和,没那么多急躁。
而坐在他对面的傅天萧,却没他那么顺利,虽然头顶也会冒出紫气,但却是时断时续,无法一直继续延迟。
他头顶的紫气多半会被自身散发的青气所驱走,似乎两种气流是相生相刻,天生敌人一般。
原来这九阳神功,如打通全神穴脉,按照它所指之法引导真气在全身穴道游走,真气便可源源而生,聚于气海唯己所用。
更妙的是练此功之人若遇战斗之时,体内真气会突然爆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如真气自生机一般,愈占愈勇愈战愈狠,遇强更强。
但危险之处就在此处。
因为战斗之中真气突聚许多,而当战罢却无法排解,亦无法一下止住源源自生的真气,故十之有八会胀裂气海,力泻而亡。
或是七经八脉九阳游动,燥热难当,横遭烈火焚体之痛,端是生不如死。
是以练这九阳神功,就如在刀口上过活,生死也在一瞬间。
虽然是如此危险,但世间武林,却有很多人趋之若鹜,百死不悔,只为追求武学的最高境界,纵是身死也是不怕。
傅天萧是这一类人吗?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他身上那稀里糊涂得到的九阴真经内功,倒成了他的绊脚石,让他既爱且恨。
在那无名谷底飞花公子帮他打通了任脉所有大穴,而督脉的穴道也冲通了七八个,如若靠自己平日勤加修炼,冲通任督二脉,指日可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