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惨的是,那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缠,竟生生将他一只脚缠住,一棵树子蓬地一弹,余炊烟竟被生生吊飞上了空中。
原来他适才所踩地方乃猎户设的陷阱套,用来捕猎的,孰料却吊到了倒霉透顶的余炊烟。
埋伏左右狼寒寨中人,见首领被吊了起来,一时惊慌失措纷纷从埋伏的地方跳了出来救人,怎料傅天萧的漫天棍影已经撒出,竟是一招“天下无狗”的攻势。
那无数的棍影分空而出,把所有人掩盖在了棍子之下,一时间夕阳的余晖都被漫天青光掩盖了。
就连那马车里沐寒烟都看得眼睛直了。
她想不到傅天萧的打狗棒法竟然能有那么大的威力,方寸之间就把众位好手逼退开去了。
傅天萧以丐帮棒法一举击败了那以余炊烟为首的狼寒寨中人,那盘踞山间的贼匪见识了傅天萧的威风后,自是不敢多言,只得眼睁睁看着这对年轻男女昂首离开。
沐寒烟没想到自己爱上的臭小子这般厉害,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前瞻性的嘛,将来他做一个盖世英豪,不是不可能。
二人便这般说说闹闹息息走走,又过了四日,便到了青衣江畔。
这几日倒也清静,没有江湖人士骚扰他们,但一路倒赚了不少惊奇的目光。
这些目光大多是闪电给他们赚到的,因为带着一只豹子,着实是夺人眼球。
二人雇了一条船,顺江而下,朝那峨眉山而去。
两岸秋天风光,尽收眼底,水波流转,浪花朵朵,甚是美观。
沐寒烟回家心情大好,远望家的方向早归心似箭了,再加上身边爱郎陪伴,欢喜之心更浓,一路滔滔不绝说话,跟傅天萧聊得甚欢。
傅天萧则以手作枕仰面躺于船头,看那双浆击水而荡起的朵朵浪花,心中顿时被这水气所清荡了一遍。
这南国与那北方干旱之地,真是大为不同,几乎全是山水的环围之中。
温润潮湿气候宜人,就连此间生长的女子也多水灵灵的秀气动人,眼前的佳人便是一很好的例证。
沐寒烟见傅天萧盯着她自顾窃笑,心中顿生疑问,溜身闪了过来,趴在他脸前追问:“傻小子,又在想本姑娘什么坏事了,自己在那里偷偷坏笑?”
“我见你长得漂亮,偷着乐不行吗?”傅天萧撇着嘴,表示很无辜。
沐寒烟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头:“老实交代,是不是看见漂亮的女孩就会偷着乐?”
“不是,我绝对是看见你才会偷着乐的。”傅天萧眉毛紧了紧一脸正经。
沐寒烟却来了兴致,她坏坏笑着,靠在傅天萧胸前:“那傻小子,在认识我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其他女孩子啊?”
“除了师妹和芍药,你是我认识的第三个女孩。”傅天萧如实回答。
“哇,你还有个师妹?还有芍药?以前怎么不跟我讲啊,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会瞒天过海的嘛。”沐寒烟扁着脸,假装生气了。
她拉着傅天萧的手使劲挣,想欲把之拖了坐身起来,傅天萧苦笑:“你之前没问过这种问题,我如何跟你说起?”
傅天萧一时间又想起了他的师妹与芍药,分别这么久了,心中当然担心二人得很。
沐寒烟说:“你想她们吗,你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吗,你们的家被毁了!”
我当然想,这个世界上,我的家人只有她们二人了,可是却这般分隔地北天南,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们身在何方,我真是没用。”傅天萧说到此,有种想哭的冲动,鼻子酸酸的,想了家人,再想了自己若柳絮般飘零的身世,一时间竟百感交结起来。
见他脸色变了,沐寒烟心中也不免有些戚戚然。
想到自己从小在山门长大,也是无爹无娘的孩子,从小没有体会到被父母宠着疼着的幸福。
原来自己的身世与傅天萧,竟然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二人想着想着,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竟似同病相怜的一对。
沐寒烟柔声安慰他:“别伤心了,你和你师妹会见面的,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你会幸福的。”
“你也会幸福,我们都会幸福。”傅天萧感激而又疼爱的望着她的脸,热泪满眶。
“你师妹叫什么呢?”
“慕容仙儿。”
“啊,是不是一个瘦小纤细眼睛大大,温柔善良的小姑娘?”沐寒烟惊得跳起来,她攥着他的手惊声问。
傅天萧也有些诧异,回问:“你如何这么问,难道你有见过她?”
“我不久前结拜了一个姐姐,名字也叫慕容仙儿,不知是不是你的师妹。”沐寒烟想到了她的义姐,也是思念之心荡起,无法收拾。
傅天萧惊讶的道:“不会这么巧合吧?你的义姐也叫慕容仙儿?你且跟我说说你那结义的情况,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她?”
沐寒烟点头:“我想应该就是她,傻小子,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就聊聊彼此的过去好不好。”
想到过去,傅天萧快要痛哭出来,见傅天萧的表情这般痛苦,沐寒烟心中已明白自己是义姐就是他师妹,既是惊喜又是心疼,一时紧紧抱着身边的男子,想要用自己的温柔去安慰他那颗感伤的心。
傅天萧扬起头来,多少过往映上脑海:
在秦川当中,有那么一个无名小村。
小村旁有一条蜿蜒的清溪,清溪之畔的竹林间,有一个小菜园,菜园用竹篱笆围着。
园中的一张凉草席上,躺着一少年男子,剑眉紧蹙双目微闭,呼吸时而均匀时而急促,显然已深陷梦境。
那丛密不透风的竹林,把天空毒辣的阳光给遮挡住了,阴凉之下,园中的菜苗青绿翠嫩,野花飘香,引得无数野蜂彩蝶竞相起舞,好一派田园之景。
“娘,娘,娘,你去哪儿,等等我啊。”
梦中,总有一个朦胧的身影,她在不远之处飘乎,之后竟消失于漫天火光之中。
惊得少年一声悲呼,倏地腾坐起来,星目圆睁,光洁的额头却有豆大般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少年捂着胸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附近林间那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有一股清凉之气随风送来,扑进少年的一头一脸,顿时沁人心脾。
少年打了个激灵感觉好多了,他用欣长的右手将一根木棒拖回怀中。
但见那木棒有碗口之粗,似青非青似黑非黑,通体光滑透亮,有如铁水浇铸的一般。
想必这少年,是来担水浇园的。
这一觉睡得真沉,又梦到这些年来一直纠缠他的那个怪梦了,梦中之人每次都葬身火海,甚是恐怖。
少年当然说不上来自己与这怪梦有何关联,只是知道每次做梦都会头疼,而最近的头疼愈发厉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根治,这叫他都不敢睡觉了。
他剑眉星目鼻峰高挺,面部轮廓有型,但粗布麻衣黑木扁担,在加上那睡眼惺忪的样子,教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呆子。
这少年呆头呆脑行动迟缓,像是刚才那个梦还没完全舒醒般。
却值他发呆的当儿,身边竟多了一位黄衣柔发的少女。
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
鼻子小巧可爱,颊腮白里透红吹谈可破,但见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像摆着翅膀的蝶儿。
鹅黄色的纱衫,把她亭亭玉立的身段轻裹了起来。
四肢均匀玲珑有致,右手挎着一只小竹篮,俯身于少年头顶,笑脸如花,看得那少年顿时痴了。
“嘻嘻,呆子,又在做梦了啊?”少女眨巴着大眼睛,嬉笑着问。
少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女俏眉挑了挑,白了他一眼:“在竹林那边就听见你叫娘叫得那么深情,想必你又做梦梦见你娘了吧。你又没娘,何必天天梦见她?”
“你且说我,你不是也没娘吗?”少年打趣她。
岂料他话毕,那少女竟浑身一颤,脸上笑容暗了下去。
转眼之间,竟哗啦啦流出了泪来。
这可吓傻了少年,他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忙起身来哄少女开心。
他伸手帮那小气鬼擦着泪水,还柔声哄着:“好妹妹乖,师兄嘴贱说错话了,活该掌嘴,别哭了,快来掌我嘴吧。”
说着便去拿少女的玉手去抽自己的大嘴巴子,少女却拳头紧捏,呜呜呜哭出声来:“臭师兄坏师兄,明知人家没有娘,还要说话取笑人家,你倒好做梦能与娘相见,而我却连做梦都梦不见我娘。”
刚才肯定是干活累到了,铺张凉席便偷懒睡觉了。
少女说着,哭得更加伤心了。
少年没办法,见这女孩泪水这般任性,只得发挥自己那不是很流利的口才来哄她开心:“好师妹,不哭了好不好,以后师兄答应你做梦也带上你,让你叫我娘为娘你说可以不?”
他这一派胡诹之言,居然有了效果,那少女果真没哭了
脸上还浮起了笑意:“呆子,你说话可要算数,从今往后,你娘便是我娘,走到哪里都不可以扔下我,包括梦中好吗?”
“当然,不会扔下你。”看着少女梨花带雨的脸,少年哑然失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