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阴霾,隔绝了阳光照入这片茂密的森林,让这片区域仍然陷入黑暗之中。
“魔徒,这些都是魔徒计划好的,这群劫狱犯,无论如何都必须抓住他们。”浪子豪咬牙切齿,一想到浪子迈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浪子豪便气不打一处来。
水流中,权云紧紧跟随,对于魔徒兴起的这场雾霾,让权云喜不自胜,在朦胧中作案,无疑让他的争夺有了更高的把握。
“瑞果,我越来越确定,那就是瑞果。”权云两眼放光,紧紧地盯着浪子豪腰间的香囊。
一个迅疾的影子,手持一把圆月弯刀,从树冠中冲出,擒贼先擒王,影子的目标便是浪子豪。
一名老婆婆跳到浪子豪身边,“哼”的一声巨响,一只狮子头的兽魂从她口中涌出,正中袭击者的头颅,脑浆飞溅,同时一个灰色魂魄从他体内飞出,又一个老婆婆跳了出来,对着魂魄一声“哈”,让灰色的魂魄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浪家族的‘哼哈’二将,这有够麻烦的。”权云皱着眉头思索。
‘哼哈’二将的这两声,像是一声号角,拉起了两方的对战,双方的对决是下决心的一种绞杀,实力的势均力敌,也让这场绞杀凶险万分。
看着这漫天的血花飞溅,权云身体中萌生了一种原始的冲动,他想扑过去,扑到这些强壮的,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生命身上,一口咬碎他们的喉咙,吸收他们的精血,让他们的肉身彻底被自己消化。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实力不容许仅凭他一人对付其中的一方。
一个伤势严重的修士摔入了这条河流中,血液染红了这条河流,也染红了权云的身体,在漫漫的迷雾中,权云身体扑过去,将虚弱的修士彻底吞噬。
战场上无声无息的消失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因此权云年能够彻底吞噬掉入水中的修士。而战争也渐渐地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魔徒的退既是战,在迷雾的伪装下,他们厮杀落单的浪子豪的部下,让他们有所顾忌,以至于在局势一边倒,浪子豪一帮人以为魔徒会大肆进攻之时,在他们守候在原地提高万分之警惕之刻,魔徒悄然离去。
“上当了!”被守护在中间的浪子豪愤怒地大吼,水中的权云则叹了口气,没有等到双方的同归于尽,是他的失策。
权云到此刻才意识到,他的计谋太多不确定成分了,但为了解除自己的诅咒,他必须再赌一把。
“追啊。”浪子豪气急败坏地说,“哼哈”二将叹了口气,不约而同地说:“少主,只怕他们此刻已经过了边界,天高海阔了。”
浪子豪气得走到一个大树前,灵力凝聚在拳头上,一拳轰在大树上,却发觉自己的拳头仅仅只是让大树出现一个深印,并没有推倒它。
浪子豪脸色煞白,他乜斜向身后的人,迷雾中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浪子豪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戏谑他,这不经意间让他想起了浪子迈,天赋异禀,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滚蛋!”他自怨自艾,却丝毫没有什么办法,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迷雾中渐渐清晰。
那是一只巨大的剑齿虎,强壮威猛,一扫往日的骨瘦如柴,它昂着胸站在远方,用一种嘲讽的目光注视浪子豪的无力。
浪子豪心虚地乜斜向身后,发觉手下都在清理尸体,就只有“哼哈”二将时不时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但仅仅就只是那么一瞬,目的便是注意他的安全。
剑齿虎是他故意放走的,他看不过浪子迈修为的提升,便打起了放跑野兽的低级手段。
虽然低级,但至少延缓了浪子迈的修行,此刻在这片森林中见到这只剑齿虎,如果让别人发现了,势必抓回去,那么自己的之前的行动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绝对不能让浪子迈这厮再猖狂!”如此一想,他便顺着剑齿
虎方向跑过去,手中灵力凝聚,蓄势待发。
剑齿虎一见,急忙顺着河流往下跑,浪子豪穷追不舍,嫉妒与愤恨埋葬了他的理智,让他消失在守护自己的护卫的视线中。
“愤怒使人疯狂啊。”权云心中感叹,他在水中漂流。
浪子豪见远离了手下的视线,凝聚的力量轰击逃窜的剑齿虎,一拳下去,剑齿虎变成了一群紫色的小虫,扩散开。
浪子豪一看,脸色一变,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而后迅速地往身后一拳,正中一个人型的水体。
水体扩散开,避开了拳魂的力量,重新凝聚,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们商量一下吧,我不杀你,只要你腰间的香囊……”此人形水体不是别人,正是掩盖了真实模样的权云。
“休想!老子还从未被人要求过!”浪子豪根本就没听权云说什么,又是一拳又一拳的兽魂攻击。
权云叹了口气,虺蜮形成一个护盾,挡住了浪子豪的拳头,自己双手一舞,巨大的充满莫名能力的水球浮在浪子豪头顶,浪子豪汗毛直竖,他能够感觉到,水球中充斥着可怕的足以让他粉身碎骨的力量。
“怎么样?把你腰间的香囊给我,你就可以走了。”权云心平气和地商量。
浪子豪沉默,恐惧地盯着头顶的水球,一动不动,权云撤去了虺蜮护盾,警惕地走上前,想抓住浪子豪腰间的香囊。
“去死!”就在权云靠近浪子豪时,浪子豪目光一个凶狠,从心窍空间中掏出一把散发着浑厚灵力的黄沙,洒在权云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让权云根本没有时间做出防御,情急之下本能后退,可这把黄沙还是撒到了自己身上。
那一瞬间,权云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伪装的水体变回原来的模样,赤裸地显露在浪子豪眼前。
浪子豪正准备掏出暗器杀了眼前威胁他的敌人,可一见到权云的模样,他便惊住了,不由得讶异说:“居然是你,权云,你不是没有灵力,不对,你是水灵体,原来你才是水灵体。”他兴奋地大吼,正准备朝空中发射信号。
权云目光一个凶狠,浪子豪头顶的水球猛地降落,打断了浪子豪的施法,浪子豪在纯粹的力量下,手臂伤口猛现,他身上存在的防护法宝本能地自动护主,两股力量开始僵持。
此时,说什么都不能留下浪子豪了,漫天的虺蜮凭空出现,钻入水球中,虺蜮是水系魔兽,在水球中移动自如,不断地攻击浪子豪身上的防护。
剧烈的疼痛让浪子豪的意识逐渐地模糊了,突然间,他想起了浪子迈,那个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弟弟。
嫡系,是浪子豪的身份,作为浪破空明媒正娶的正房儿子,作为名门正派乾坤六道极的外孙,他无疑拥有令人艳羡的身份,高贵的出身让他度过了欢乐的婴儿时期。
可浪子迈的出生,这个鄙贱的奴婢的孩子,庶出的野狗,却得到了苍天的垂青,天赋异禀,逐渐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新星之秀,让自己这个正房的嫡长子黯然失色。
浪子迈各式各样的嘲讽、冷漠、戏弄让浪子豪的自尊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让自己设计放走了剑齿虎,让自己因怒气追踪魔徒、剑齿虎,直到现在,他被困在水球中,被动防御。
“浪子迈,都是你的错!”浪子豪大吼,那一刹,他身上的防御被摧毁,赤身裸体地被水球中的能量轰击,皮肤撕裂,内脏破碎,骨骼碎裂,浪子豪带着对他弟弟无尽的怨恨死去。
权云收缩水球,将水球中浪子豪纯粹的精元吸收,缓和了他精血捐助和施展巨大水球带来的虚弱与损伤,他脸色逐渐润红,手中接过被虺蜮层层保护的香囊。
香囊中,正是瑞果,此刻瑞果水分丢失,仅变成了干果,但其中蕴含的强大的诅咒驱散的能量让权云体内的诅咒本能地挣扎,权云满意地收起,重新化成水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城市中,一股巨大的纯粹的兽魂力量直上云霄,兽魂换成一个龙头,仇恨地注视着森林中的权云,一道金线从龙头射出,扎入权云体内,霸道的力量让权云吐出一口鲜血,他急忙跳入河中,消失在此地。
“呵呵,我又杀了一个英雄榜中英雄的至亲之人,拳灵、巫怪人,正邪两道以后都容不下我了。”权云苦笑地说,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有多远逃多远。
“死了,豪儿被人杀死了。”拳灵愤怒地仰天大吼,“‘哼哈’二将到底是怎么搞的,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保护不了?”他的眼眶通红,心中起了要将凶手千刀万剐的誓言!
当“哼哈”二将脸色煞白地跪倒在拳灵面前时,拳灵压下自己的愤怒,低声询问:“说吧,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就在二将说自己不清楚子豪怎么死去之时,拳灵彻底爆发,他手中凝聚强大的灵力,茗灵急忙拦住他,说:“浪道友,三思啊,‘哼哈’二将实力强大,忠心耿耿,若是在此就地处理,着实不妥啊。”
“那我孩儿的仇就不报了吗?”拳灵咄咄逼人,拳灵结发之妻身体虚弱,老来得子,拳灵对她有愧。
岁月回归,当年拳灵修炼过于急躁,差点走火入魔,在危难之际,自己的妻子用自己的所有的精血唤醒了拳灵的意识,让自己脱了危险,却损害了妻子的生机,让执意要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的妻子在生下子豪以后便撒手西去。
因此,对于子豪,尽管是纨绔子弟,但浪破空也不强迫他,只要他能够快乐一生就可以,可没有想到,此刻却成为了孤魂野鬼,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如梦道友,还请您协助浪某卜算凶手所谓何人,吾儿尸体在哪里。”拳灵作揖恳请。
如梦槚摇了摇头,说:“实不相瞒,老夫此刻已经没法测出凶手所在之处,有人屏蔽了凶手的天机,只怕老夫之前的卜算,也是那人刻意留下一线卜机让老夫抓得。”
“你的意思是,杀死蛊怪人的人将会是他?”拳灵严肃地皱着眉头,如梦槚点了点头,说:“十之八九!”
拳灵听完,目光重新凶狠,他一挥衣袖,一道令牌出现在浪子迈头顶,他对着下边一脸兴奋的浪子迈说:“那贼人中了老夫的标记,你拿着这道令牌,在接近他时,令牌发光,提示你他的方位,不管他以后能不能杀了蛊怪人,趁他没有成长起来,抓到他,把他带到我面前。”
浪子迈点头遵命,拳灵点了点头,又顿了顿,给了他一个储物袋,说:“这是父亲的一些珍藏,赐予你了,你好好炼化,增进修为。”
浪子迈欣喜若狂,连连答应,拳灵浪破空慈爱地看着他,说:“你是老夫的希望,好好修行,注意安全。”
“喏!”
茗灵右手掐诀卜算,叹了口气,试探地说:“一凶星隐,一星升,这升的一星是凶还是祥,一切都未知,只怕浪道友不可因为仇恨过刚啊。”
拳灵看着茗灵一脸凝重的样子,突然间哈哈大笑,然后隐忍地说:“此点老夫已经知晓,老夫也是让迈儿将此贼人抓来,并没有伤他性命。”然后他看向浪子迈,叮嘱地说:“记得为父和如梦叔叔的话,不可过于紧逼凶手,将他抓回来。”
“遵命。”浪子迈陷入宝物的欣喜中,随口应道。
更北边,荒芜的草原上,一群手持着巨大的乌鸦旗帜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南边行走,最后方,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宫殿。
其内,昏鸦家族的长者昏鸦魁手中玩弄着三颗玉珠,一白一红一黑,这时,他冷冷一笑,充满兴趣地说:“标记,这小家伙连暴躁的拳灵都惹了。有点意思,我都开始对这个小家伙感兴趣了,希望他别让我失望啊,最好是更加闹腾,把所谓的正道邪道都闹腾了,那就更有趣了。”说着,他目露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