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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还没来得及办,下任皇帝朱天然就迫不及待的召开了与新旧元老的见面会。本次大会的主要内容有:先帝已死,有事请烧纸。出席大会的人员:三品以上文员及五品以上将军`统领,最后,是为保护先帝而受伤的秦太尉在众人的期待中华丽现身。
朱天然在秦落进殿之前特意交代,“秦太尉此番忠君救主,虽败犹荣,以他孱弱之身挡住凶匪七十二刀。”
“七十二刀?就算是头猪都被剔的没几两肉了!王爷,您确定秦太尉待会不是飘进来的?!而且上次您对下官们说,先帝是被反贼用箭射死的……”座下一位打着补丁上朝的二品大员发话了。众臣一瞧,果然是被‘黄金神丐’率先抄家的刘尚书,话多嘴贱没脑子,活该他倾家荡产戴绿帽。
然王爷摆明了是在胡扯,只不过是想看看群臣中会否有反对和质疑的声音。于是这位二品刘尚书当场就被打发成四品少卿,从最前头的位置蹲到了最后头,身上的朝服被扒了个精光,只穿了条裤衩抱着小腿在角落里打哆嗦,嘴里还咕咕哝哝,“先帝是先被射死后被捅死的?还是先被捅死后被射死?……”
随后,朱天然罗列了秦落的无数好处,譬如刚正不阿,譬如洁身自好,譬如热爱祖国,好像多年来他们之间的基情和厮杀都是幻影,此刻的两人,君是明君,臣是贤臣,谁敢动他的落落他就斩谁的JJ。
朱天然罗里吧嗦了十几分钟,秦太尉的紫色鹤袍才飘飘然飘进大殿,依旧是昕长的身影,依旧是耀眼的容光。
朱天然望着施施然走进来的男子,叹道,“这七十二刀虽说没要了秦太尉的性命,却让他容貌尽毁,还望大家用心去发现他面容下那颗执着的赤胆忠心。”
众臣纷纷拭汗,确实得用心发现,因为如果用眼的话……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戳瞎。
最后,又是那个刚被贬职光着膀子蹲在柱子底下的刘少卿嗷嗷开嗓,“秦落!先帝尸骨未寒,你还有心思整容!”
满殿寂静。
‘秦落’在大殿当中站的稳当,眼里只有朱天然,看也不看别人,“落,身受王爷大恩保住性命,虽无伤痕,但脸上的脉络却已尽毁,故而相貌与往日不同,即便刘兄有异议,也不该拿先帝玩笑。”
刘少卿听了太久的废话,冻的哆哆嗦嗦,“说人话。”
“我面瘫了。”
“……”
与其说是面瘫,倒不如直接说穿越更有说服力。
众人看着这位平时偶尔去翰林院应个卯领奉银的学士,齐夸他面瘫之后更加英武不凡风姿卓越。
特别是他还像极了乐基楼的前台,据说那位韩青阳少爷再也没在花街出现过。
‘秦落’还是那个秦落,面瘫之后更加小鸡肚肠丧心病狂,他复原上任之后,刘少卿一夕之间变成了御用刷马匠,每天面对着广袤的遛马场,连半个能和他说上话儿的活人都没有。
韩府里,回廊曲折雕栏画栋,一淙溪水碧波迢迢,水上艳开着几朵早放的紫莲,鸟雀停在花枝上,待看清岸边的两个身影后,‘扑棱棱’飞了个干净,空中只留下几根炸掉的鸟毛。
景色由远及近,鹅卵石铺就的路上,一个灰色的身影趴在岸前,她的旁边,一个白色的身影也趴在岸前,长手长脚软趴趴的贴着地面,银狐毛散了一地,风一过便如花般微荡。
莲塘初春朝露色,泉前美人伏花溪。
实乃美不胜收,秦落如是想。如果这位美人再长颗头的话。
想他好不容易应付完朱天然硬塞的公务得以脱身,一大早刚踏进韩府别院就看见池水边趴着两个死人,而且看那架势还是心甘情愿把自己淹死的,因为这俩人只瞧得见身子,头和脖子全埋在水里,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吓跑了一拨拨的麻雀。
秦落觉得不该坏了别人自杀的雅兴,于是慢悠悠的合上折扇走到身穿灰衣的隋风笑旁边,擎着扇柄戳了戳她的后背,“肚皮无涯池水有涸。南方正在发水灾,姑娘不妨一喝。”
静谧无波的池水骤然有了动静,隋风笑猛的把头抬了起来,秀发一甩如下雨般把自己淋了个透,对面的秦落‘唰’的一声打开摺扇,片雨不沾身。
隋大姑娘喘了几口气,盘腿坐在岸边歇了一会后就开始神采奕奕的对秦落挤眼睛,“大人,你刚才硬戳人家,让人家元气大乱,要不然我还能再憋一会。”
秦落撑着下巴看她,“我以为你吃重了菜,口渴。”
隋大姑娘嘿嘿一笑,抿了抿脸腮上不断落着水的头发,羞答答道,“大人,你听说过一个词儿吗?”
“‘一个’?譬如‘一个’吃货?”
“不对!我说的是:水灵灵的美人儿。”边说隋大姑娘边拎了拎被水湮透的衣袖,遮着半张脸欲说还休的看着他。
秦落听完后就面无表情的不说话了,视线直接绕过她,指着还趴在水面上死人一样的韩朗,“你们在玩什么?”
“我们在打赌。”
“赌谁死的快?”
“大人都快半个月没回来了,我们打赌,如果谁憋的时间短就让他进宫打听消息。”
秦落挑眉,“然后呢?”
“然后大人就回来了。”隋风笑说完,低下头绕起手指,“大人真是体贴,知道我输了就自己赶回来。”
秦落没搭理她,长眸轻皱的看着铺在岸边的韩朗,“他憋了多久了?”
隋风笑仰头看天,数时辰又数了好几分钟,“也得有十几分钟了吧?韩朗二着呢,我抬起头换了好几次气他都没发现。比赛开始前还让手底下的小厮按住他的脑袋,是拼了命也要赢。”
秦落望着韩朗渐渐变硬的身躯,幽幽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纳尼?”
“韩朗不会水。”
“所以?!”
“所以他现在已经死了。”秦落如是道。
“……”
隋风笑一个饿虎扑食,差点把韩朗推进水池毁尸灭迹。
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韩朗从水里拉出来的时候,韩大少已经翻了白眼儿。
隋风笑急的狠扯秦落的衣袖,“怎么办?这是他自己寻死,可怨不得我!”
秦落把韩朗翻了个身,伸掌拍向他后背,韩朗呜呜咽咽的吐了几口水后继续晕死。
“大人!您给他做人工呼吸吧!”隋风笑沉痛道。
“怎么做?”
“就是嘴对嘴的给他吹气!”
秦落立马把倚在他腿上的韩朗掀翻在地,“那就让他安心的去吧。”
这时,韩朗慢慢的吐出了舌头,猩红猩红滴,一看就是那种死了还会找人索命的厉鬼。
隋风笑急了,“别别别!大人,赶紧的,救人一命胜造七个孩子啊!”
秦落瞥了眼躺在地上肢体拧歪又水灵灵儿的韩朗,幽幽道,“去找伙房的李掌勺来,她长的胖,吹的气也长。”
隋风笑闻言撒腿要去叫人,身后却猛的窜起了一个影子。
“落落!你怎么能找李掌勺!难道你不知道她自打我出生就觊觎本少二十五年之久!而且,她常年偷吃厨房的糖醋蒜,嘴巴很臭!”
秦落环胸,挑眉,摺扇别进怀里,动作潇洒一气呵成,“呦,这不是刚刚溺毙的韩朗少爷吗?”
韩朗眉头一跳,立马晃晃悠悠的倚到最近的柱子上,一只手扶住,捧着脑袋哼哼唧唧,“哎呀,我这头还是疼的很,像是进水了……”
隋风笑黑了脸,还真是个脑子进水的。
那厢韩朗湿哒哒的靠在回廊下,仰着头伸着胳膊,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大病初愈似的对秦落抛媚眼儿,“落落,我刚才跟公子打赌,你猜是谁赢了?”
秦落微微一笑,“她输了不过是丢人,你赢了就是去见阎王。”
“谁说的,你也太小看我。”韩朗收回手,不满的睨他一眼,“她个武艺不精的丫头还敢跟我比闭气,爷不过是为了诈她一下所以佯装不会,其实我刚一下水就用了龟息之法,不喘气也能做美梦。”
还没等隋风笑骂他无耻,秦落就挡在她身前问道,“然后呢?”
韩朗望天,努力回想,“然后小睡了一觉就醒了。”
“嗯?”
“醒了就发现自己被人按着脑袋淹在水里,呛了几口之后……我就记不得了。”
隋风笑顿时咆哮,“你丫也有脸说自己会龟息大法?那小厮不过是在你下水三秒中之后看你要起来才按住你的!我看的真针儿的!还小睡一觉呢,你别跟我说龟息大法就只有三秒!”
韩朗汗颜了一会后忽然一脸迷茫的仰头看她,“咿?你看见的?难道公子只憋了三秒就输了?难为我憋了那么久。”
隋大姑娘做贼心虚的支吾了半天,干脆狼吼一声,“你那明明是晕过去了那么久!”
秦落看着鸡飞狗跳的两人,摇扇哼着小曲儿飘然离去。
池畔边,依稀听见秦落难得一闻的歌声。
“两只二货,两只二货,死的快,死的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