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到底是谁?”
清晨的寒气还未退却,公主的脸上却是怒气迭起。
公主脸色铁青,面对吴老,身上却是书生装扮,一袭灰色长袍套于身,些许宽大,发髻直扎头顶,一点小帽包裹其上。细细看去,眉语间清秀脱俗,还颇有几分书生卷气。
“我……我不知道。”吴老局促,慌慌忙忙躲避着公主眼神。
公主伸手,撩了撩比自己胳膊还长半截的袖子,指着吴老,“你不知道谁知道,我的衣服怎么平白无故都不见了,肯定是你偷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吴老苦着脸,更加唯唯诺诺。
“你……”
“好了,好了。可能是早上闹贼了,您的衣服又那么艳丽贵重,贼找不到其他,只好拿了衣服。”雷头一旁细笑,可是把自己却比作了贼。
事情还是由于公主是女儿身,前有黑影的警告,后有吴老的惊恐反应,想是让公主如今如此打扮恐怕要多费口舌,不如直接拿了衣服,让她不得就范。
“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偷的。”公主冷眼相见。
“我哪会干那种事,况且我也有钱啊。”面对公主冷眼,雷头有些发怵。
“那你别在这啰嗦。”公主伸手指了指包拯,“你上楼,看看我房间里有什么线索,必须要把偷我衣服的人抓出来。”
“我,我不行。公孙兄要不你去。我进不惯女人房间。”
“我更不行,我对什么花粉什么胭脂过敏。”
俩人一答一腔,一板一眼,看似镇定,可心中却是笑开了花。
“你们……哼。”公主一屁股做了下来,口中喃喃,“要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抽了他的经,扒了他的皮不可。”公主恨恨,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几件衣服,您消消气。吃饭,吃饭。”雷头一旁打了个寒颤。
“呜呜呜……”
正吃饭间,门外传来呜咽声,“父亲,父亲,孩子,孩子……”
只见门口进来二人,一男一女,一搀一扶,看似是夫妻二人,大约都是三十有几年龄,农家打扮,只是此时那女的已经无法站稳,被丈夫紧紧拖着,而丈夫的脸上俩行泪水,紧咬双唇,不时呜咽一声。
“哗啦……”吴老突然瘫在地,“我的戚娃儿啊。”
“父亲,戚娃他走了,他走了……”男人踏步上来,口中语气有些不对,似是有几分怨气。
吴老已然泪流满面,“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仰面朝天,“狐妖奶奶,你要报也报在我身上,我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你,可你怎么狠心收了我的娃儿啊。”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突然夫人止住哭声,指着吴老,厉声尖叫。
“是我,是我不对。我早就应该死了,我死,我死……”吴老泪眼朦胧,猛然站起身,就要往旁边桌角撞。
雷头见状,赶忙起身抓着吴老,拦住了他轻生。
包拯站起身,走到那进来男人身边,“敢问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男人上下端详包拯,“你是谁?”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而且是为了桃李镇狐妖而来。”包拯此时却是道明目的。
“你是道士?”
包拯皱眉摇头。
“那就是法师。”
包拯依旧摇头,“我只是一介草民。”
“草民?我劝你们还是走吧。得罪了狐妖奶奶,你可知道什么后果。”
“那您可否告知一二。”
“还说什么,娃儿已经没了,得罪了狐妖奶奶,不管你在哪里都会得到报应。”男人转头看着瘫软在一让的吴老,“都是你,都是你。”
“我。”吴老哑口,坐在地上抹了一把泪眼。
“不知那娃儿现如今在哪,是否让我们看看……”包拯谨慎。
“还看什么,娃儿断气了。还在家里。”男人长叹,“等会放到婴冢,求狐妖奶奶不要再降罪了。”
“不要,不要,我的娃儿啊,我的娃儿。”妇人在一旁扯着嗓子大哭。
“走吧,爹,你也一起走,见见娃儿最后一面。”男人强忍痛楚,扶起一旁妻子。老爹颤颤巍巍站起身,跟在身后。
“雷头,走,我们也去看看。”包拯皱眉,四人跟了上去。
出门走在正街,街上稀稀落落没有几个人,只是旁边俩处房屋,听到街上有人哭泣,轻轻打开窗户观望。
走过正街,来到一处小巷,转弯进入,第二家就是,夫妇打开门,转头看看身后包拯几人,没有说话,似是默许了一般。
包拯进门,只见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院内凌乱,锄犁歪倒在墙角,看着像是很久没动了,更触目惊心的是,院内屋舍之上全部贴满了黄色纸符,窗户中央挂着盘子大小八卦镜,门上贴着崭新门神,还有门前左右各安放镀金石狮。
“好大的阵仗。”雷头一旁细语。
前面夫妇打开前厅,一股焚香之气扑面,包拯喉头发痒,咳了几声。
“爹,进来吧。”
吴老刚刚进门,扑通,就跪在地上,“娃儿,爷爷对不住你啊,是爷爷害了你。”
包拯尾随而进,只见屋内烟气缭绕,正对门处墙壁放着似是一个供桌,桌上简陋摆着些许水果,而在往后就是一个黑色盒子。
包拯上前,公孙策尾随,来到黑色盒子旁,皱眉查看。
“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需要查看下这娃儿。”
“人都没了,你们还看什么。你们还嫌娃儿受的罪少么?”
“吴兄,娃儿没了,我们都很伤心,可是这娃儿看去死的不明不白,难道不想知道真相么?”
“真相,真相就是娃儿的魂给那妖狐奶奶带走了。”
“妖狐之说你们信么,朗朗乾坤,假若世间真有妖魔鬼怪,我们又如何安身立命呢。”
“你不要提什么大道理,这些我早就知道,可是当这些事遇到你的头上,你还会不信么?”男人走进黑盒子,“我家娃儿,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可是就在三天前一晚上早起就变的面黄肌瘦,找大夫医,请高人驱邪,可到头来,却还是走了。”
男人说着撩起黑盒子上盖着的一角,突然止住了呜咽,猛然退后俩步,“不,不……”
包拯皱眉,赶忙凑近向着黑盒子里面看,只见小孩的面色变的惨白惨白,嘴张着,瞳孔放大,二目圆瞪。
包拯看看公孙策,“和之前在哪里看到的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娃儿都死了。还要受折磨么?妖狐奶奶你让我也死吧。”男人似是发疯一般,四下观望,突然看到蜡台尖脚,众人不妨,男人已经将蜡台拿起,狠狠刺进了自己胸前。
一时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来吧,要命就要我的命,来吧。” 男人大喊又要拔出蜡台再刺,雷头突然凌空一脚踹掉蜡台。
“兄弟,不要这么糊涂啊,包拯还有公孙策会帮助你们的,你们谁都不能死,那凶手一定会被抓出来的。不管是人是妖,我雷头他妈的今天豁出去了。”雷头眼角突然一丝泪水,死命的抱着不断挣扎的男人。
顿时在这小小的屋舍内升起哀伤之情,连绵不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