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房回来,已经是中午,包拯回房中给肩膀上的伤换了药,随即吃了午饭,便独自一人在王府内竹林旁的小亭独坐。
看着周遭美景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刚到王府才一夜便碰到了凶案,看似有很多线索,却无从查起。还有自己路上的那个梦,梦中之人尽然和那辽国公主长的一般无二,不过神情之间却有不同。
末了,又想起话唠六子,不免失笑。
“喂…黑公子,你笑什么呢?”
包拯似是想事入了神,抬头看来人,原来是辽国公主,此时公主一袭白色毛边长裙,腰间挎一柄金色弯刀,脚下淡棕色长靴。一双大眼正看着包拯,长发在头上扎成一缕一缕,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似冷似热。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公主润白的脸,没有一点瑕疵。
“见过公主。”包拯这才起身行礼。
公主喃喃,“看着就不是好东西,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傻笑,本公主叫你还装听不到。”
包拯并不在意公主冷言嘲讽,“我在此独坐,只是不想被人打扰,不知公主到得此处是为何事。”
公主白了一眼包拯,“装的倒是像模像样,我来这里只是散散步而已,却碰到了你这黑公子,真扫兴。”
包拯似是无奈,叹口气,“那好吧,这个地方就让给你,我先走了。”不待公主回话,包拯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本公主要你走了么,本公主还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
“难道你今天戏弄本公主,就不道歉了么,本公主要你给我一个完美的道歉和解释。”
“完美?”包拯心中想到,眼前这公主甚是刁蛮,惹不起啊,随即摇摇头,“不知公主要的完美是何种完美。”
“完美就是完美,你不是说梦到过本公主么?那本公主倒要听听你是如何梦到我的,假如你说的有假,我现在就要你好看。”说着公主伸手拿起腰间弯刀。
包拯四下望望,这下糟了,这公主甚是刁蛮,假如我如实说那恶梦,估计最后也是死,假如不如实说也是死,这该怎么办啊。
自古红颜祸水啊,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
包拯目视公主,“真的要说?这个梦恐怕你不喜欢听。”
公主大眼珠转动,莫不是这黑公子梦中和像我之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免脸上显出红晕,不过公主依旧抬头,“说,假如你说一些败坏本公主名誉的事,那么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包拯领会到公主的意思,这女人的心思真是多想啊,摆手道,“不辱没公主名节,不过我这个梦有些恐怖,你真的要听?”
“快说!”呲啦一声,公主将弯刀拔出一截,恨恨示威,“哪那么多废话”。
包拯硬着头皮说了起来,他将整个梦的原因始末说了个清楚。公主似是听的入神,中间尤其是说到那暮马寺内的泥塑马,还有那女子恐怖自杀的情景时,公主尽然浑身在颤抖,似是恐惧又不是。
待到梦境讲完,公主长长的舒了口气,眼中多了一层阴霾,“你走吧,我想静静。”公主此时的语气平淡。
包拯不置可否,不过幸能逃过一劫也是好事,转身就要走。
“包拯,那暮马寺的门前是否还有一根粗大的柱子。”
包拯刚才说梦境时,并没有提到那柱子,不免转头看了看公主,公主似是无力的坐在石凳之上,失去了先前嚣张跋扈,只是静静看着他。
包拯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走吧,那是我猜的。”
包拯看此时公主似是换了个人似的,忧伤写在他的脸上,自己又怕再惹怒了她,不好说其他,只好退步而走了。
公主目视包拯走远,口中喃喃,“母亲,你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你。难道舅舅说的不是事实,你不是出走,而是,而是……被人杀害,门前立柱,究竟是让母亲您不得回归故里,流落他乡么。”
“包大哥?”包拯被公主训完话,从小亭出来,走在林间,身前有人又喊住他。
“哦,原来是六子啊,有什么事么?”
六子此时显得并不自然,她左右看看,似是很紧张。
“有什么话就说,这没人。”
“包大哥,我给你说个事,早上你问我马的情况,我好像漏了个事情。”
“什么事情?”包拯显得有些兴奋。
“前天有人借马房的马了,说是昨晚就还的,可是就在刚才才还回来,早上忘记没说,所以我急急忙忙跑来告诉你。”
“是谁借的马,为了何事?”
六子一手伸出,放在嘴边,对着包拯悄声道:“是翠竹。”
“翠竹?”包拯脑中想起那个被吓得脸色煞白的丫鬟。
“对,就是她,她借马的时候说要拉一些东西,还说琼清姐姐吩咐的,我就给她借了,没想到一天一夜没还,还把马弄的脏兮兮的,太可恶了。”
包拯紧张的面容立马崩溃,嘴角抽搐,这个六子估计是遗传了他爷爷爱唠叨,爱马的毛病,毛大的孩子跑到自己身边来告状,不过包拯没有揭穿他。
“可能是她忘记还了吧,还有马干活肯定会弄脏的啊。”
“我觉得这事有古怪,她不来还,还让琼清姐姐来还,琼清姐姐那么喜欢马,还经常给我讲马的故事,肯定不是她把马弄脏的,肯定是那翠竹,肯定是她……包大哥,你要查查她,一定要。”
“好,我一定查她,一定。” 包拯很无力,没办法只好先答应了这爱唠叨的六子,心想这六子长大了该怎么办,老爱唠叨可不是好事。
“谢谢包大哥,那我就先走了,嘿嘿……”六子见包拯答应,嬉笑着转身欲走,不过迈了俩步又停下来,转身说道:“王爷刚才回府了,还带了个很俊的书生,不过我觉得他没包大哥好,听其他人说,是要帮着查案的,我先告诉包大哥下,等会估计王爷要请你去一趟。”
“哦,知道了。”俊书生,是谁呢。包拯脑中第一出现的便是那医马堂给自己看伤的白书生,脸上笑笑,朝着王爷住所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