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赵景阳问她。
林月如道:“出事了!”
说:“主持比武的不是我爹,是德叔扮的。我爹他们出事了!”
赵景阳闻言,念头不禁一转。
就见林月如迅步往庄园外走。
“林盟主他们,没在这里?”赵景阳道。
林月如顿足,立时想起了什么,转身来,忙道:“快把你梭子拿出来,我们去林家堡。”
赵景阳了然。
却也不必梭子,毕竟林家堡就在数十里外,近的很。
便一道元罡卷了林月如,冲霄而起,口里说道:“方向。”
林月如信手一指,赵景阳点了点头,即顺着林月如指的方向,一纵,湖畔林家堡立现眼前。
林月如闷头就往里冲,门口的自然认得他们家小姐,急急忙忙打开门。
赵景阳跟着后面,闲庭信步,未几,见一雄壮中年正与林月如前头说话。
“良叔,我爹他们呢?!到底出了什么事!”
壮汉眉头紧皱,眼含忧色,道:“昨晚宴饮,不慎中毒;家主与重阳子真人等,皆...唉....”
赵景阳正好听见,神色里,禁不住微微一动。
合着林天南与重阳子及这次前来参与武盟大会的江湖耆老,竟皆中了毒。如今已是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又是中毒!
林月如不禁回过头来,二话不说,拉起赵景阳就往里面跑。
林月如也想到了。
昨夜刘晋元给司徒钟、岳银瓶下毒,这边林天南等人亦中了毒,很难让人不把它们联系起来。
刘晋元既是从了秦桧它们的毒计,这毒计,恐怕连着林天南等人,一并算计其中。
刘晋元是跟着护送岳银瓶走了,但他的随从却留在苏州。说不定林天南等人中的毒,就是那所谓南疆奇毒!
林月如一路狂奔,身若闪电,至大厅,见包括她爹林天南在内近十人,躺了一熘儿。
几个模样看起来分明是大夫的,正皱着眉,揪断了胡子苦思冥想。
“爹!”
看着林天南形容枯藁、人事不省,林月如顿时泪如雨下。
赵景阳走到近前,微眯着眼睛,细细一打量;又抓起林天南的手腕,稍稍一查探,然后摇了摇头。
道:“不是。”
林月如一听,脸色顿时煞白:“不是南疆奇毒?”
赵景阳摇头:“不是南疆奇毒,亦非蛊虫蛊术。”
他沉吟了一下,道:“倒是有点像怨念煞气...颇有些棘手。”
“怨念煞气?”后面跟进来的壮硕中年禁不住忙行礼道:“这位先生,敢问这怨念煞气何解?”
林月如擦了擦眼泪,也直愣愣盯着赵景阳。
赵景阳皱眉:“所谓怨念煞气,便是一些强大生灵死而不甘,其怨恨执念年长日久,汇聚了天地间的煞气,最终形成的这么个玩意儿。”
“不过一般的怨念煞气,阳刚气血一冲即溃,绝伤不了修为高深者。林盟主等人所中的怨念煞气,非是一般的怨念煞气。”
“且时间太长,已如附骨之疽,深入神魂;若以强硬手段清除,他们也会性命不保。”
刚刚那一下查看,赵景阳已明了林天南的身体状况。一股具备灵性的怨念煞气盘踞在他神魂之中,一边消磨他的神魂,一边侵蚀他的精元,致使林天南形容枯藁。
这股怨念煞气了不得呀!
要知道,这里中招的,包括重阳子这样的大高手在内近十人,皆非庸手,都是这个世界的一流、顶尖高手。
什么级数的怨念煞气,能让他们吃这么大的亏?
以至于性命难保?
林月如已是一脸惶恐。
她自幼丧母,林天南又是个感情专一的,不曾续弦。便是又当爹来又当妈,把林月如拉扯长大。
这感情,实在没得说。
加上昨夜刘晋元之事,林月如本就心情沉重,这一下再来这么一个打击,使得这位女侠,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
不禁捉住赵景阳的袖子,祈求道:“帮我!”
赵景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暂时没事。我先把这股怨念煞气压亦压...”
说着,掏出一只瓷瓶,将里面的丹药倒了一粒出来,然后将瓷瓶递给林月如:“先给他们每人吃一粒。”
说着,便扶起林天南,先将丹药弹入口中,继而一指点在他眉心处。
人王拳经镇函虚这一式的拳意精神勐然一发,将那股怨念煞气连着林天南的神魂一并先镇压封印,令其保持现状。
林月如这边,勉强收拾心情,予重阳子等其他几人一一服食了丹丸,赵景阳便依葫芦画瓢,以镇函虚的拳意精神,一一将之封印。
做完这一切,赵景阳与林月如和壮汉良叔道:“我将他们的神魂和盘踞在神魂之中的怨念煞气一并镇压,旬月之内可保持现状。”
也就是说,接下来有旬月的时间来想办法救他们。
良叔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气,连连道谢:“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有旬月时间的转圜余地,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林月如也勉强放下心来,却仍忧虑重重:“那接下来怎么办?”
赵景阳道:“先要摸清楚这股怨念煞气的来源。这股煞气非同小可,以重阳子、林盟主等人的修为,竟也毫无抗力,可见其来历非同寻常。”
“找到了来源,根据其来历,想办法解开怨念,才是上上之策。”
“强行祛除是下策,实难保证不伤他们性命。”
不是对付不了,而是须得兼顾林天南等人的性命。
说着,他目光落在良叔身上:“这事是谁作的?人抓到了没有?”
良叔闻言,精神一振,道:“下毒的人当场就被抓住了,早是关押起来。”
赵景阳点头:“仔细拷问,问出这‘毒’的来源。”
良叔道:“已是拷问过。”
说:“下毒的是表公子带来的随从之一,指使者是侍御史罗汝楫。”
犹豫了一下,道:“表公子家恐怕也出事了,那厮口出狂言,说刘尚书已满门被诛。”
林月如银牙紧咬,道:“我姨父姨母已是被害!表哥也...”
赵景阳叹了口气,道:“这罗汝楫料想便是秦桧党羽。既然这股怨念煞气从罗汝楫来,便去寻他,拷问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