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南山,万籁俱静,已经是深秋,寒风瑟瑟中,一个男人正在山道上慢慢地行走.
男人身材颀长,五官俊朗邪魅,穿着一身黑色皮大衣,漆黑短发,略显消瘦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眉峰蹙起,表明男人心情的抑郁和不快.
他手里提着一管猎枪,在台阶上走走停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显然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一整天的打猎而好转。
一个士官样子的男人从山顶别墅跑下来,看到黑色皮装的男人,大声道:"十七少!找了您半天,您在这里啊!"
那身着黑色皮装,神色抑郁的男子的确是上官家第十七子上官非池。
上官非池在军队参谋部占有一个要职,军衔也达到上将军衔。再加上他掌握着华东区作为经济支柱的毒品交易和军火贸易,在华东区如日中天,简直是华东区的王储。当世人知道接任下一届特首的是上官大少上官非清而不是他上官非池的时候,都震惊了。
当然,极为自负的上官非池也同样难以置信,自己的大哥竟然在吃晚餐的时候把自己软禁了。他愤怒地想举自己全部力量跟老大斗,倒是退休的老头子拦住了他。
父亲上官西风说,"十七啊,你大哥这么做,其实得到了我的默许。因为你刚愎自用,任意妄为,不是政客的料,很难掌一**权。爹地要留你去开疆拓土,这才是上官家赋予你最大的责任。再者,你掌握了上官家实权,难道不比当个虚皇帝更好?"
上官非池这几日在南山别墅休养生息,闭门思过,觉得父亲说的对,自己便做个地下帝王又如何?
看到丁羽,上官非池懒懒道:"什么事啊?说!大惊小怪!"
丁羽面露喜色:"HP计划已进入收尾阶段。下月初,mark博士邀请您去基地参观。"
HP计划即将收尾?上官非池神色有所好转,点了点头,"老头说什么时候让我出去了么?"
丁羽道:"老爷子说,等大少的接任仪式办完,明天吧,您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那老头子,像个老狐狸,本以为他最器重我,原来几个儿子各有分工。他想利用我。"
丁羽低下头,不敢妄加评论。当然这都是主子的家事,不是他一个家臣能够评论的。
两人一起向山顶的别墅走去。
深夜的丛林,藏匿着数不清的生物。
阴沉的树影里面,一双凌厉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山道上的两个男人。深黑的枪口,也对准了上官非池的脊背心脏处。
这是一个女性杀手。此刻,女杀手握紧手qiang,就要扣动扳机。
忽然,一个白色影子闪过来,一把扣住杀手的手腕。
"郁可燃!"愤怒地,低声地念着郁可燃的名字,杜鹃儿放下手qiang。因为这个拦住她的女人,是白**郁可燃。
郁可燃想要阻拦的事情,她一定拼不过她。
山道上的两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身后一场致命的危机已经解除。
等两人消失在山道上,郁可燃扣着杜鹃手腕的手指才松开。
杜鹃儿冷笑:"你自己回去向大少解释吧。看来,你的确不想活了。"话毕,杜娟儿离开。
郁可燃在山道上呆呆站了几秒,总是如猫一样细细眯着的眼睛此刻淡淡张开,透露着一丝后怕。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如果晚来两秒钟,那个男人就没命了。杜鹃儿的枪法虽然不如她,但是比没有防备的上官非池好太多。
她竟然对上官非池产生了担忧,甚至违背了自己的主子唐北臣,从杀手杜鹃儿手里救了他。可是这一切,上官非池都不会知道。
杜鹃儿该如何向唐北臣汇报呢?
她又该如何向唐北臣解释?
而大少为什么一定要暗杀上官非池?
郁可燃回到了会所,进会所前,她换上了礼服。
站在门口,远远看到同样换过礼服的杜鹃儿走到唐北臣身边,低声说着什么,说完杜鹃儿端着酒杯离开。而唐北臣面色淡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只不过他手扶着沙发,似乎有些喝醉了。
郁可燃这才提脚向他走过去。
如果大少不生气,她便送他回家。如果他生气,她就立刻跑路,先躲几天再回去,那时候他一定消气了吧。
郁可燃如是想着,已经走到了唐北臣身边。
"我累了,扶我到车里,咱们回酒店去。"唐北臣扶着她的肩膀,将一半重量放在她身上:"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郁可燃重重喘出一口气,杜鹃儿没有告诉他是她阻拦了她的刺杀计划。
谢天谢地。算你杜鹃儿有人性。
"我出去走了走。"郁可燃扶着唐北臣来到车里。
一路上,唐北臣头歪在她肩膀上,呼吸粗重。大概是饮酒过度的原因。
记得以前,每次他喝醉都这个样子,粘人地厉害,她总是好心地把他送回房间,为他盖上被子
这次同样地,郁可燃将他送到酒店他的房间,然后把他安置在大床上,为他脱去鞋袜,盖上被子。
她直起身子要离开,可是忽然,唐北臣拉住了她的手:"要走了么?"
他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陪陪我?"他神情有着宿醉的颓废,脸色有些阴暗,看起来像是即将发怒。
"不了,你好好休息吧。"郁可燃要挣脱他的手。
他忽而冷笑:"给了你那么久的时间,可是你不老实交代。这几年,我教过你对我撒谎么?你要知道,背叛我的代价是什么!"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你...你都知道了?杜鹃儿都告诉你了?"郁可燃难以置信,这个男人的演技太棒了,这一路上,她没看出来他在考验她,还以为他真的醉了呢。
这个男人竟然在装醉。
"杜鹃儿可比你有情有义,更比你懂规矩!"唐北臣扯掉领带,以略微暴戾的方式,将领带揉成一团,扔在地板上。
郁可燃只觉得他揉成一团的,不是领带,而是她。
"大少,我,我觉得,我是一个人,不是你的玩偶,你总用规矩来约束我,我不开心。"
"不开心?"唐北臣忽而冷笑:"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休想背叛我!"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杜鹃儿那么快就解决掉上官非池。"郁可燃很怕听到背叛这个词,背叛唐北臣,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
"真的?"唐北臣不信似的:"郁可燃,你的心如果没有丢给上官十七,你怎么证明给我看?"
郁可燃摇了摇头:"我无法证明。"
"好。"他眉眼倏然冷却,"我帮你证明。明天,我会把这盘录像带交给上官非池,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盘录像带,正是她绞尽脑汁从上官非墨手指的戒指里取出来的录像带,里面是她一枪崩向上官非墨的镜头。
上官非墨是上官非池的亲哥哥。是他最爱的人。
他如果知道了他最想知道的杀手,竟然是她郁可燃,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不要!"郁可燃下意识便喊了出来,当看到唐北臣脸色瞬间阴沉,她知道为时已晚。
唐北臣走过来,扬起手,啪!给了她一个巴掌。
郁可燃捂住脸,脸色瞬间苍白,这是唐北臣第一次打他。
儒雅如他,从来不打女人。
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郁可燃摸了摸脸,脸上平静无波:"对不起。"
"滚!"唐北臣扭过脸,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唐大少,让郁可燃有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