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燃来到凰家,衣裳上都是昨夜被凰北玥咬住脖颈后流下的血迹。
她去浴室狠狠洗了个澡,然后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向伽蓝寺走去。
小乔进来正看到郁可燃要离开,便紧跟着她:"夫人,宴会对峙的两方人马撤了。凰上将似乎有所退让,命令幻狱、蒲生、加藤三方人马去伽蓝寺驻扎,不许干扰独岛的军方势力...凰老爷子快不行了,已经送去医院。少主已经在医院守着老爷子了,凰家家族的人都去了,独独缺少凰上将,而奇怪的是,凰上将执意不肯去医院看他的父亲..."
"我去找他,会跟他说这件事的。"郁可燃匆匆离开,向伽蓝寺走去。
小乔在她身后喊道:"夫人,需要派人跟着您么?虽然凰上将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但是那个晚上他太反常了,对他还是要有所防范的啊。"
郁可燃头也不回,"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她必须尽快找到凰北玥,在夜晚来到之前,告诉他他身体里潜伏的两股危险。
然而刚走到佛塔门前,就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拦住了。
竟然是他变成行云法师后收的徒弟小伶俐。
小伶俐拦住郁可燃:"你要找我师父么?他受了伤,正在休息。等四点钟,他还要为信徒上晚课。恐怕没时间见您的。"
如果不是他师父嘱咐,小伶俐怎么会拦住她?
难道,凰北玥不想见她?
为何白天的他对她会变得如此疏离和冷漠?
而夜晚的他,却又一副恨她恨的牙痒痒的样子?
郁可燃不懂,所以她一定要去问清楚。
一把推开小伶俐,她推开了偏殿厢房的门。
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郁可燃眸子有些紧张,看不到他,就总觉得他出了事,因为上官非池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她隐约相信了,所以心一直都吊在半空。
看到郁可燃失魂落魄的样子,小伶俐道:"算了,还是告诉你我师父在哪里吧。他在凰家他以前的别院里。日本加藤家的少主加藤秀丽来了,他们都在那边商量事情呢。"
郁可燃感激地看了一眼小伶俐:"小伶俐,谢谢你。"话毕,便向凰宅别院跑去。
郁可燃来到别院,可是别院被幻狱的人马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都是一律的黑色西装,神色高贵的白皙男子,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郁可燃知道他们其实在夜间,可以化作恐怖的夜魔...
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
郁可燃要进去,他们进去通报,过了五分钟,令狐宴走了出来,目光复杂地瞥着她:"你不该来这里。"
郁可燃神情无比坚定:"带我去见他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令狐宴道:"好吧。虽然觉得你不该来,但是他让我接你进去。有些事情他也想告诉你。"
凰北玥此刻已经换了崭新的月白锦衣,正坐在那张天鹅绒大床上,他的淡金色眸子,充满神性的光辉。
郁可燃被拦在门外,她站在门外,只能透过门缝看着他,他依旧是她见过最有佛性的男子。当然仅限于现在,如果到了晚上,他又变成那个仇恨她的魔鬼就不一定了。
此刻的凰北玥坐在床沿,伸出修长手臂,而一个秀丽的黑衣女孩正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捏住凰北玥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则从盒子里取出来一个更为乌黑的黑檀木佛珠套在他的手腕上:"没办法,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只能从它手上取下大号佛珠,跟你手上的小号调换一下了。"
凰北玥戴上了大号的佛珠,把小号的取下递给加藤秀丽,淡淡道:"辛苦你了。"
加藤秀丽果然容貌秀丽至极,即便嫁给司夜也不算辱没了司夜。加藤秀丽微微颔首:"主人,一点都不辛苦。早知寄生虫如此难缠,就应该给它带小号的,给您带大号的。"
凰北玥眸子里若有所思:"你带着佛珠来独岛,它怎么办?用什么压制它?"
"主人,这个需要跟您告罪了。因为我把它绑到了大阪伽蓝寺的地下室的棺材里。用九尊铜兽镇压住了它...否则我不在,它若跑出来,一定会伤人的,我们也会被日本警察盯上..."
凰北玥眸子闪过一抹痛色:"如果不锁住它,它一定会想方设法回独岛...不过,老头子都快死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让老头子知道真相?"
加藤秀丽道:"我们听主人吩咐。如果您想把它运回来,我们立刻就去办。"
凰北玥摇摇头:"好不容易把它运到日本,怎么能再弄回来?"
"是啊,主人。"加藤秀丽微微皱眉,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这边已经办好了,我找到了她的下落...飞机已经抵达独岛,您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
凰北玥神色越来越复杂,半晌,他微微颔首,看向门外,正看到郁可燃和令狐宴。他淡淡道:"进来吧。"
郁可燃清晰地听到凰北玥和那个叫做加藤秀丽的女孩讨论,可是却云里雾里,根本搞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她眉头染着一抹焦急,一进来便道:"北玥哥,我有话对你说。"
凰北玥也道:"我也有话对你说。"
"还是我先说,你身体跟以前不一样了,潜伏着两股危险..."郁可燃急切地说道。
可是凰北玥却似乎并不惊讶,无波无澜的道:"我早已知道。小燃,谢谢你还能这么关心我。"
他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你的七魂六魄会争斗么?他们是始祖魃和行云法师,"郁可燃道:"今夜你不可以受伤的,否则始祖魃和行云会争斗,当你最微弱的时候,寄生虫会吞噬你的细胞,你知道么?"
凰北玥神色有些凝重了,半晌他狂肆一笑:"小燃,我是凰北玥,不管我怎么样,我都是一个人,身体里并不存在两个人。"
郁可燃焦急道:"即便我弄错了,你也要小心。"
凰北玥点点头:"我听你的,会小心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的七魂六魄会争斗,那么我凰北玥又算什么?难道我其实本不该存在的么?这样的结果我不喜欢。那会让我感觉没有尊严,更没有存在感。"
郁可燃还要再说,他淡淡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记在心上,你不用再说了。我们来说说别的事情吧。你以前做梦的时候总是梦到日本北海道一个小女孩和她爸爸在一起是么?那个小女孩跟你小时候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