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燃既然说安心养病,她说话算数。这两天她的确想安心养病的,所以没有再去特首府的打算。
就算去,也得养精蓄锐,她被唐茵偷袭一次可以,如果再想偷袭她,她一定让那女人好看。
就这么想着,她怎么都睡不着,忽然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她旁边,"妈咪..."
"无泪..."郁可燃慌忙支起身子:"怎么不睡觉?"
"妈咪我害怕..."无泪上了床铺,跟妈咪躺在一个被窝里。
女儿的小脚冰凉,郁可燃让女儿把脚伸到她大腿上,给无泪暖着脚,"不用怕,妈咪不会再受伤了,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无泪道:"妈咪,你很想见爹地么?"
郁可燃没有隐瞒:"问清楚一些事,我就不会那么想见他了。"
"妈咪,我有办法让爹地来见我们..."
"什么办法?"这个小鬼头,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呢?
...
半个小时后,一场大火从天鹅湖别墅浓浓烧起。
猩红的火焰照亮了城北半边天空。
消防车、警备队、医生护士全都聚拢到了天鹅湖别墅。
当然还有哭哭啼啼的杜蕾斯和神情沉重的易云。
杜蕾斯哭得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郁小姐母女一定是被唐茵给害了...被火烧死了,连尸体都焚烧殆尽..."
易云神情也是严肃,不过听妻子大庭广众提到杀人凶手是唐茵,不由地出声喝止:"这话能随便说么?"
"郁小姐以前还跟你拜把子呢?你竟然见她惨死而无动于衷?"杜蕾斯向来侠义心肠,不由气恼地瞪了一眼易云。
易云怒了:"我自然把她当做我的姐姐对待。等着,我定然把火灾原因查的水落石出,给郁姐和她女儿一个交代。"
杜蕾斯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忽然一辆漆黑的轿车停到火灾现场。
"是上官非池..."杜蕾斯先发出一声惊诧的呼叫。
易云飞快地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上官非池裹着一身黑色风衣从车中走下。
浓浓的大火,滚滚的浓烟,将往日久负盛名的天鹅湖别墅一概掩盖住。他敢卖这栋别墅,却从没想过毁掉它。
可是一夜之间,这座别墅就毁于一旦。
焚烧这座别墅的人,心太狠。
"特首,火势太大了,消防员根本进不去。就算进去把尸体抬出来,也不过是一堆灰烬..."
断壁残垣,生死相离,葬身火场。
他忽然觉得心脏一阵抽搐,身躯险些跌倒。易云一把扶住了他。"没事吧?"
上官非池摇摇头:"这里太乱了,乱石太多,一不小心定就踩到了一个石头...硌了脚。"
易云挑眉,原来是硌了脚,可是他脸色苍白又怎么解释。
上官非池走近大火,火光将他苍白的脸映出了一片不自然的血红。
"郁可燃..."他忽然对着大火中的别墅吼道:"你活该!"
杜蕾斯听到上官非池说了什么,不由怒了,立刻冲上去:"上官非池,她都烧死了,你却说她活该。我倒要问问你,你的良心是不是都给你们家的狗给吃了?她千辛万苦来投奔你,你非但不见她,甚至连你的女儿都不管不顾..."
易云死命拉住杜蕾斯,否则杜蕾斯一定跳到上官非池身上打他去。
上官非池冷冷瞥了杜蕾斯一眼。
"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易云拉着杜蕾斯到远处去。
上官非池看着浓浓的大火,忽然觉得一颗心空空荡荡的,无处寄托。
"郁可燃,你不是活该是什么?你不该认识我..."他神情一下子垮下来,苍白的脸凝成一抹苦笑:"早死早超生,总比知道真相后伤心的好...是不是?"
他站在火场前,足足站了十分钟。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上官非池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大步走向汽车,然后坐上汽车。
汽车默默地向特首府驶去。
上官非池坐在后车座,一直低垂着头,大概在大火前站太久,火苗熏太久,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刚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便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道:"爹地,你难受了么?"
他豁然转身,只见车辆后备箱打开,一个小女孩从里面钻出来,对他嘻嘻一笑:"爹地,我是无泪。你不是说你很疼我的么?怎么,这会儿,你不认识我了么?"
上官非池惊愕地瞪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小女孩。
神色不知道是喜,还是怒。她是人,还是鬼。
半晌,他才确认,这是人。不是鬼。
"爹地...我没死,我妈也没死哦。"上官无泪坐到他旁边,对前面的司机喊道:"妈咪,我们带爹地去哪?"
这下,上官非池的神情更加动容。
"郁可燃?!"他声音拔高,充满了怒火:"你竟然烧了别墅,装死?"
郁可燃没有搭理他,将车开进了隐蔽的树林。
"下车。"待停稳了车,郁可燃当先下车,对后座的男人冷冷喝道。既然是绑架,自然是要做全套。棒槌,绳子都准备好,一言不合,一定绑架他,毁尸灭迹。
月光下,她一袭白衣,肩头伤口撕裂,染湿了一片血迹。
上官非池也缓慢地下了车。
无泪下车后,走到妈咪跟前。
母女两个跟上官非池站成对峙的样子:"妈咪,爹地终于见我们了。"
郁可燃看着上官非池,那熟悉的容颜,那么桀骜英俊,可是半年前,他突然人间蒸发。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郁可燃咬了咬唇,当先开了口。
心里酸涩难当,满心的委屈。
"你说过要跟我结婚,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上官非池,你欺骗我的感情...我等你了十年,却等来这么个结果?如果不是我装死,你恐怕一辈子都不见我,不打算跟我说清楚了吧..."
上官非池忽然觉得这一刻那样无力。
他走到一棵树下,盘膝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和一个打火机。
"囡囡..."他对紧紧贴着妈咪站立的无泪招了招手:"过来,帮爹地..."他顿了顿,"帮我点个火。"
无泪看到上官非池,眼睛里溢满了泪。
"爹地,你不跟我妈咪说清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无泪偏偏不过去,眼睛里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