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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燃从凰北玥住所回到郁家。兄弟姐妹几个坐在沙发上,嘲弄地看着她。
"看她的嘴唇,是谁的功劳?"同父异母的二姐郁可凝嬉笑着问。
郁可燃下意识抹了把嘴唇,天,被北玥哥咬伤了嘴唇呢。
大哥便笑:"一定是轻爵咬的吧。这家伙对这个贱人的嘴唇有着特别的偏爱。不过,轻爵你得注意,这是我们的妹妹,你欺负下就好,不能动真格的,不然就**了,那可是败坏门风啊。"大哥郁轻尘今年二十岁,在嫡生的三兄妹间排行老大,却是最没有人情味的,此时开的玩笑更是离谱至极。
郁轻爵抬眸,漆黑的眼珠如墨。去你妈的**!
被郁轻爵冰凉的眼神冻伤,郁轻尘收敛嬉笑,再也不敢说下去。
"昨晚没有回家,说,你都野到哪了?"郁可凝冷眼质问。一脚踢在郁可燃的膝盖弯,郁可燃膝盖一弯不得不跪在地板上。
郁可燃抿着嘴,默不作声地揉着自己的膝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啪!她脸上挨了一巴掌,接着,啪,又挨了一巴掌。
郁可凝左右开弓打了郁可燃两个耳光,骂道:"郁可燃!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郁家养了你,就是让你跟男人跑的么?"
扇耳光算是小惩罚,郁可燃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们四兄妹曾经合伙把她脱光了吊在树上打得遍体鳞伤。
她被逼无奈,拿刀子划破自己的手腕。
鲜艳的血,流满了整个地板,从此他们收敛了很多。
不就是扇巴掌么,芝麻大点,受不了就是猪头!
自从她割手腕吓到这几个兄妹后,三哥郁轻爵便对她格外照顾。可是现在的郁轻爵,似乎也在生她的气。
郁轻爵翘着腿,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其实凰北玥派人接走郁可燃的时候,他什么都看到了。他厌恶郁可燃抢姐姐的男朋友。但是他也没打算告诉姐姐。以千惠的脾气,很可能杀了郁可燃。
二姐郁可凝向来以三哥郁轻爵马首是瞻,看向来维护郁可燃的三哥低头看杂志,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郁可燃被打的怎么样,受到鼓励,打的更凶。
被扇了十几个耳光,郁可燃被打的脸颊红肿,嘴角也开始流血,浑身力气快要散尽了。
"跪在地板上,不准起来。"郁轻爵这才放下报纸,冷冷命令。几个人欺负完这个最小的妹妹,便散开了。
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整整一天。又是一个傍晚来临,可是她还没吃上饭。
好饿,郁可燃真的很想自杀,不过,自杀前先把这三兄妹砍死做垫背的。
她恶狠狠地想着,忽然又想到了凰北玥那温暖的笑容,脸上的表情越发迷茫。她希望他能说话算数救她出郁家,心酸而充满希望地等待着他。
...
夜色将沉的时候,佣人喊道:"少爷,小姐们,凰家派人来了。"
郁可燃惊喜极了,手背狠狠擦了下嘴角的鲜血,从地板上蹭地站起来,踉跄着向外奔去。
凰北玥总算说话算数,来接她了。
不管做他情妇也好,被他娶回家也好,只要能离开郁家,她什么名分都不在乎。
可是...
千惠先她一步,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郁可燃止住奔跑的步子,愣愣地站在门口,透过幽暗的车窗,她看到了凰北玥那寡淡英俊的脸。
坐在车里,他俯下头,吻了下千惠的脸,却没有看她一下。
不对啊,怎么会这样?
车窗外大雨如飘,整个天空都是阴霾。
凰北玥抬眼看向车后镜,一个女孩目瞪口呆地站在雨里,仰着雪白的脸对着远去的轿车哭泣。她的肩膀一抽一抽,哭的那么凄惨。
他强迫自己收回眼神,英俊的侧脸在暗淡的天光下显得冷漠而寡淡。
他这样一个活在权势和金钱漩涡中心的男人,世界很大很大,郁可燃却太渺小,他眼下有大局需要筹谋,还来不及顾上她...
"据媒体报道,帝**事参谋凰远山之子——三星少将凰北玥和南方军区副总司令外孙女郁千惠即将举办跨世纪婚礼,在局势动荡的今天,军事将领们倡导中央集权,气焰越发高涨,这次联姻表明南北方军事集团握手言和,共同将矛头指向中央内阁。近期,内阁**已经换了两个,局势依然不稳,记者采访时发现总统大人的头发都已经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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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可燃神色恍惚地行走在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在她眼前慢慢模糊,刚下了一场雨,地面潮湿,笼罩着一团团白色的湿气。独岛的四季不是很分明,下雨的时候冷的人打颤,不下雨的时候又闷热燥人。
她瘦削的手指间握着一个手机,手机里都是忙音,她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天了,可是打凰北玥电话,他竟然不接。
一阵热风吹来,郁可燃胃部泛起一阵阵恶心,她走到路边,扶着一棵梧桐树的树干干呕,可是没吃什么东西,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怀孕了,想去医院检查,可是她没有那么多钱。她打电话给凰北玥真的只是让他陪她去检查,没别的意思,更不可能要挟他不跟姐姐结婚。
可是,她真的找不到他了。恼恨地拍了下树干,我叫你遇人不淑,叫你笨!叫你勾引你的姐夫!种什么样的因,就收什么样的果。
一晌贪欢,她太天真地以为他能带她离开郁家,却不知道他的世界很大很大,大到可以忽视小小的她。该结的婚,还是要结。她只不过是他的一夜玩宠,随时可以抛弃...
胎儿还不满一个月,她流产并没有受太大伤,输了三瓶水便出院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收拾了下便离开医院。
她只是一个情人的女儿,被亲生母亲抛弃,被众人唾弃的女孩,本来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以后是要往上爬的,在军界,在商界,在政界都会涉及。他必须要有个能辅助他的妻子。而她永远无法给予他想要的。
既然没办法跟她在一起,为什么那样对她?他该知道她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他,他占有了她。她再也不干净了。
...
凰宅。
桌面上赫然摆放着一张化验单。黄山垂头听令,空气凝滞如同凝聚着巨大的悲痛。
郁可燃竟然怀孕,然后把孩子做掉了。
凰北玥发现他的手指在剧烈地颤抖,便点燃了一只烟缓缓地抽着。
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却被生生地打掉。
或许,都是命。是他跟她之间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