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琊众人献出的灵血慢慢在空中升起汇之一聚,一个庞大的血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
“祭生灵!唤阴冥!赦!”随着郝尘子的一声暴喝,血球仿佛被人推出一般向着白岚颠山弯之处猛然飞去。早些时候顾韦林的之时所带的压抑之力以及玄天众人的合击,将这阴冥死气逼退到山弯边缘。这阴冥死气却嗜生如命,不愿退去一直在白岚颠的边缘循循善诱不停试探。而此时这满是生灵精华灵气的血球向其飞来,更是让其一时汹涌了几分。死气向前扑来,血球向其飞去。
“哗啦~”一阵血水溅洒的声音响起,瞬间血球在这破碎之中化为点点血雾,整个白岚颠边缘有黑有红,恰似那落日之时被夕阳烧到一半的霞云。阴冥死气在血雾出现瞬间如同巨浪一般席卷开来,眨眼间便将血雾吞噬的一干二净。死气再吞噬血雾之后便不再前行,而是异常安静。
顾韦林仍旧在空中感天悟地,没有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作甚。
白岚之上,玄天宗之外。修道之人,凡尘之人,成千上万双眼睛此刻都聚集在这阴冥死气之上,有期待、有畏惧、有不明所以不明觉厉。
九琊众人此刻无不眼露精光,期待着这死气能为他们所用救他们一名。一息二息,三息。数息之后死气任就不动于衷,九琊之人或许是彻底陷入了绝望,抬头是顾韦林的玄天剑气,低头是不动于衷却恰好阻挡了他们退路的阴冥死气。
暮然间有人眼角泛出红绪,一滴泪珠滚落而出。在玄天剑气灵光的映衬下晶莹剔透格外美丽。“早知道不来了!北省万千年在这世间从未消失匿迹,有怎是我们能够比及!我妻子女儿还在九琊,今天为了九琊我死在这里没什么话好说,这条命本来就是九琊给的,可是...可是她们母女以后怎么活下去,我们外面仇人那么多!她们终究逃不过一个被奸淫掳掠仇人屠杀的下场!若是有下辈子我定...定要做个凡人!”话到此时那男人终究难以顾忌,难以顾忌领主的威严,难以顾忌自己的尊严,难以顾忌眼前的危患嚎啕而出以泪洗面,众人先是错愕,不久便被渲染触及伤痛。他们大多数人虽未修道之人,但也少不了七情六欲,家中有妻有子有女。
“咣啷!”一声清脆的铁器落地之声,随后此类声音层出不穷。九琊众人手中之剑在此时纷纷落地,落下的不仅是手中的剑,落下的还有泪泉的情水。
“你们这是干什么!把剑给我捡起来!哭什么!不就是一死吗?有什么好怕的!”郝尘子见此景颇为恼怒!若是在以前出现这种情况恐怕这些人早就被他罚过,凡是被他罚过的人非死即伤。而眼下军心动荡,他无法衡量若是这群人被他逼得倒戈,那么他的下场会如何。
“领主!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怕过死?九琊之人什么时候怕过死?九琊哪一寸地,哪一丝灵不是我们用命用血换来的!我们死无关紧要,九琊会变得更好!即便是我们死了也会有人,我们的亲人爱人也会得到更好的关照。但是今天我们倾巢而出都在这里!大家都死了!我们...我们仇人那么多!她们可怎么活啊!”这还算年轻的弟子在说此话之时便已然做好了死在郝尘子的怒气之下。他哽咽的讲话说完便低下了头,良久他稍微将头抬起,带着疑惑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死。
“领主......”他猛然将头抬起,话到一半便深深咽入肚里。
郝尘子何曾没有想到这弟子说的,何曾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他记得尚在清晨她带着九琊众人出发之时,曾还答应她那掌上明珠的女儿“乖!爹爹去玄天恶人宗杀坏人,等爹爹拿下北省了就在玄天宗的名山白岚颠给你建一所大宫殿,就像是凡人界游乐园的那种。”
郝尘子沧桑的面庞凝视着空中的顾韦林,暮光之中闪烁的不是希望,是惭愧的余光。如今他才明白或许他们真的来错了,这地方少年不是他们所能惹的。这阴冥死气更不是他们能够驾驭的。他的先前的梦想宛如挑梁的小丑,自欺欺人的自作欢乐,不知死活。灵血已经祭出,他们再也没有反搏厮杀的余力了。
郝尘子低下头,不再语。良久“九琊未因我兴,却因我亡,我......哎!北省各位长者众人,我九琊今日来犯全然是我一人之意!以血玉要挟弟子前来而已,如若北省当着怀天道正义善意!可否放我众弟子一命!我一九琊领主的名义起誓!九琊百年内不出能御剑者!千年不出能御灵者!从此归于北省辖内!”
远处,绿水青山竹林一处,竹林藏小楼,小楼傍溪流,溪流涓流,一少女恍然间心头一搐焉眉微皱。
“爹爹怎么还不回来!”话语间便起身在溪流之中荡荡悠悠,如玉的美足之上白暂的脚踝处,红绳系银铃。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