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握，需要探一探对方的底子。”灵元实话实说。

在不知道对方真正实力前，她没有把握说出那句必胜的话。

但她为了不打击到神界众神的信心，才压低了声音。

临渊脸色沉重。

灵元说道，“若我死了，你要好好的，带领神界众神保护好人间。此仗，或许是两败俱伤，但我会以我之命，护佑住三界。”

“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你是神王，有担负苍生的大任，怎能说这种话？”灵元面色沉重，“我是上古上神，就算身陨，也会聚集元神活过来。”

“你莫要哄骗我。”临渊知道，上古这两字不过是个幌子，谁魂飞魄散了还能活过来？

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自然知道灵元是为了哄他安心，才说出这番话。

灵元没有说话，而是将全身心都放在了眼前的场景里。

她一跃而上，与天穹撕斗起来。

天穹的功力恢复的确实快，比起之前还要更甚好几筹。

灵元耗费了全身灵力，也只能将他暂时压制，但这种压制也只是暂时，她知晓自己撑不了多久。

“哈哈哈哈，我的力量是世间的恶，恶大于善，灵元，你莫要再做徒劳的事情。千年前，你将我封印，那是运气好，如今你再想效仿当年，却是不行的了！你看看那些百姓，多少人心里在憎恨你们不作为？感谢你们的同时，又有多少人心头怨恨你？

灵元，你护的了他们一时，护佑的了一世吗！”

天穹怒喝一声，灵元瞬间被弹了出去。

她捂住胸口，被震的发疼。

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临渊，她咬紧牙，“既然如此，那便一起死吧！”

“你说什么？！”天穹大惊，想到什么，“你要用自身作为代价，引我入局，一起死？！你疯了吗！你走到如今上古上神不容易，真的要为了这群自私的人，奉献自己吗？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灵元纵身飞升，取出心头血，以自身为引子快速结印。

巨大的神印飞到空中，笼罩了天下所有人。

临渊察觉出不对劲，大惊转头，便见少女望着他远远的笑。

他正要飞身上去一同殉葬，那神印就爆开，化为了无数神力，洒在世界各方。

魔族人厉声惨叫，顷刻间灰飞烟灭。

四大护法也难逃命运，消失在了人世间。

“不不，不——”天穹绝望大吼。

也随着少女的音容，一同消散。

神界众神看着眼前的景象，纷纷跪下，“上神万尊。”

临渊身形摇晃，倒在了九天之间。

上神庙被凡人供奉在各地，神女像神圣无比，不再满是灰尘，而是神光熠熠，面色温和。

临渊站在九天之间，等待着上神再一次回来。

可等了许久，也没有一丝的消息。

他面色痛苦，但灵元在死前在他身上下了咒语，不准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去了每一个有回忆的地方，回忆着与灵元的点点滴滴，包括在人间界的日子。

临渊下了凡，在萧璟那里待了许久。

萧璟特意让他以太傅的身份去了丞相府，重新住在了宋府。

他还见到了宋京姝，是一个明媚的丫头，不是记忆中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是记忆中那张脸。

宋京姝见他愣神，撑头望着他，“你想什么呢？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呀？”

她歪头想着，“虽然江媵辞只是质子，但我不嫌弃他啊！他还为我买热乎乎的包子，带我四处去玩耍，他还奔赴很远的地方，就是为了逗我开心，给我买喜欢吃的酥糕......”

“应该是喜欢的。”临渊恍惚说。

这个世界的江媵辞，小时候没有被大小姐救，也没有过上被鞭打被看不起的日子，宋京姝会好好护着他，会走到哪都带着他。

两个人都用自己最纯粹的爱意去回馈对方，却也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

与当年的他和灵元，完全不一样。

但临渊听到宋京姝和江媵辞几个字，还是会想到那年古灵精怪的少女。

为他疗伤，说着情话哄骗他的少女。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他也注定要与上神相遇，注定要有这一段情。

临渊还在神界为灵元种满了一片花海，等待神女的回归。

就这样，数百年，数万年过去了。

人间的生命来来往往，他却一如既往，治理着整个神界。

再后来，天道孕育而生。

神界沸腾一片，天道便是万物之主，制衡各界，管理法则，如今万物之主选择了他们这一方世界，怎能不让人惊喜？

于是乎，天道降生前，所有神都虔诚的跪倒在地。

看着面前的神石缓缓幻化成型，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从里面蹦出来，眨着眼望向周围一切。

小姑娘约莫六岁的模样，天真烂漫的歪着头。

煞是可爱。

在见到她那张脸时，临渊却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待找回了声音，便见小女娃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边，“你就是神王？唔，看着你好生眼熟呀~

从今天起，我就要在你执掌的神界成长，互相指教啦。”

“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临渊不受控制的问。

小世界千千万，他们这一方世界只是一个很小的地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与上神长得一般的天道，为何会选择他们。

或许是心里不甘，但他不敢认眼前人是上神灵元。

小天道想了许久，“大概是，你这里的花海很漂亮吧。”

她糯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冥冥之中自由注定，是这里在指引着我。我归位前，曾历过许多的劫难，但我都不记得了。因为现在的我刚出生，所以许多事情都要慢慢才能想起来，等我想起来原因了，我再告诉你吧。”

成为天道前，她的确去过很多的世界历劫。

每一个主神碎片都会汇聚成不一样性格的自己，去收集每一份不一样的东西，但这些都变成了回忆，她只能慢慢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