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坐马车回府时,眼睛下面还是乌青一片。
碧落忍俊不禁,“公主,你像个怨女。”
“呸,我不是怨女,我是可怜的无人爱。”宋京姝叹气,绝望的摇头。
中途休息时,萧皇和萧璟想方设法的靠过来,挨着她一同用膳。
宋京姝都快被宋行逸瞪出个大洞来了。
她想到一件事,转头看向萧璟道,“皇叔,外祖父在林子里避世多年,在等你一句解释。据我所知,他多年前就查到了与你有关,只是选择了保护你,没有再查。你最应该解释的人,或许是外祖父。”
“父皇他......早就知道?”
“是。”宋京姝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她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外祖父说的那句农夫与蛇,最印证的其实是皇叔和他自己。
毕竟皇叔并非外祖父亲身的孩子,又是从小教育,被反咬一口自然是农夫与蛇,忘恩负义。
萧璟心情复杂,也就没有了别的心思,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萧皇也沉默在原地,“朕也该去向父皇认个错,若不是朕失察,皇兄也不会......”
宋京姝:......嗯嗯,你们都有错,可她没错,能不能先走,别折磨她了呀。
她爹的目光都快把她戳个洞出来了。
呜呜呜,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好在萧皇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也跟着一同离开。
她才放松下来。
由于想在马车里睡一觉,宋京姝便让碧落下去,自己独自躺在马车里,悠哉哉的眯着眼。
行至半路,马车忽然一阵颠簸。
她在睡梦中被摇醒,这场面......怎么那么熟悉?
脑子里闪过一个个画面,她想起先前坠崖的事情,一阵激灵。
上回有运可以幸免于难,这次可就说不定了。
她一死,就直接去地狱,忍受酷刑了。
正想着,马车又停下来。
她探出脑袋,便发现自己等人的马车被团团围住,萧皇带来的士兵与家丁们奋勇冲在最前头,与之杀敌。
无数鲜血喷薄而出,洒满一地。
四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宋京姝瞪大眼,就看到江媵辞护在自己马车前。
为首的,正是面具人。
“蒋诺,你要造反吗!”萧璟冷道。
男人慢慢揭开面具,也是宋京姝第一次瞧见他的模样,是一个长得白净帅朗,可惜脸上有长长一道疤的男人。
“主子,是你逼我的啊。”蒋诺嘲讽似的笑,“是你违背了诺言,是你先倒戈在这个狗皇帝脚下,我们明明说好的建立大业,说好的许我一个丞相位置,你为什么要反悔!”
“从一开始,就是你和高贵妃在欺骗本王。如今本王没去找你,你反倒先来了。”
萧璟从马车上走下来,一字一句道,“若非你们将昭阳杀害,今日的局面就不会出现,我们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本王可以不和你一般计较,你放下刀,本王可以当今日之事没有出现过。”
“没有出现过?不可能!今日,我势必要杀了宋京姝,死也要拉下她垫背!”
蒋诺举起刀,对着宋京姝,“你该死,都是因为你,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宋京姝满脸冷漠,“是你的贪欲,造成你如今的局面。你一个堂堂男子,没想到还不如高贵妃,起码她看的通透,最后知道自己也有错,但是你却死不悔改,还有脸在这里谈事业。”
“若不是你和你娘,我怎会落到这个地步!”蒋诺大吼。
一直未说话的宋行逸开口道,“真的是因为昭阳吗?”
他缓缓走出来,“当年你与我一同争夺丞相之位,你功败,却将所有的愿意都怪罪在我和皇上身上,认为皇上在帮扶我,认为我是靠着昭阳的公主位,才得以坐上这个位置。
但你却从没有考虑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当年我们公平竞争,若不是你提前在我茶盏里下药,私自买通太监偷盗题目,也不会那么快就败于我手。”
“你胡说,你根本没有中药,一切都是你给我设的骗局。”
“我没有中药是因为我不喜那个味道的花茶,收下只是念在你本意尚好,不想让你伤心。”宋行逸直截了当的说出缘由。
蒋诺不停摇头,说什么也不愿相信。
他打了个手势,周围埋伏着的士兵全部跑出来,加入了战斗。
很快,蒋诺就占据了战风。
他瞅准宋京姝身边只有废物质子的时候,提刀飞跃而上,想将人击杀在地。
所有人提起一口气。
“姝儿!”
“姝儿!”
“表妹!”
千钧一发之际,江媵辞用脚勾起地上的利剑,用手稳稳握住,猛地挥手,将蒋诺的招式轻易化解。
萧皇和宋行逸同时眯眼,对视一眼。
蒋诺乃是上过战场的大将军,浑身的功夫不低,刚才又是他的全力一击,普通人根本难以承受。
江媵辞却只靠一剑,就将招式全部化解。
他的武功只怕不简单!
这些年,江媵辞在背后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萧皇心里有种强烈的危机感,但当下他们只关心宋京姝的安全,只等留着回京城后,再慢慢询问调查。
宋京姝心里也同样复杂无比,江媵辞为了她,不惜露出了底牌,这代表着今后他无法再在京城正大光明的活下去。
她失神了一会。
蒋诺的攻击再次袭来,江媵辞抱住她的腰,微生气道,“想什么?护住小命!”
“你——”宋京姝刚想问。
江媵辞带着她快速轻功飞走,躲过蒋诺的攻击。
见他与蒋诺对打途中,还不忘护着她,宋京姝心里不禁荡起涟漪。
也正因为他要护着她,关注她的情况,不经意间便被蒋诺一剑刺穿肩膀,溢出大片的血液。
宋京姝惊呼,不由担忧极了。
江媵辞嘴唇快速惨白,他低笑道,“你担心我了?”
“什么时候了?别说这种话!”宋京姝气急败坏的打他一下,见他闷哼一声,再也不敢有所动作了。
这样虚弱的江媵辞,这些日子她已经许久没有再见过。